你的字体,我的天啊,看看你的字,翻阅他刚缴交的作文簿,她拍了下额头,像出了车祸一样“你不能让他们好好站立着吗?
他耸耸肩,“看得懂就好”十五分钟的作品能多有质量??
“可是我看得很难过啊!不可思议——为什么你的字和你的脸背道而驰呢??”他端详他之后非常惊讶的下评语“没发现周围故作镇静的同事脸部开始变形。
“我又没练过。”提到他过于秀气的长相,他没好奇的辨上一句。
“不过,——关主任写的一手的好字,也和他的脸背道而驰啊””立刻发现了一个反证,她露出咋舌的表情附近老是的肩膀立刻产生抽动。“安曦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既然没练过……”她宁着眉思索,接着翻开课本的其中一篇到,“那好吧,现在抄这篇课文,抄三遍,认真练习!!”
“不是吧,三页啊!”如果是唐诗他绝对没话说,可这是现代散文,况且,这不是把他当小雪生看?”
“你写不写?”她俨然不快,似乎铁了心演好老师的角色。“是你说没练过的”
“写,当然写。”因为那些看好戏的老师们不打算遮遮掩掩,直接咧嘴大笑了。
他接过白纸勉为其难的提笔,活到这一刻,一举一动还没有被这么在意过,为了缩短被观看的刑期,他比平时投入点,担心她使出怪点子一提升”他的程度,几分钟的安静后,他倾斜她一样,笔顿住了。
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的笔尖,一派认真的有点孩子气,那是砸别的老是身上难得显露的特质,感觉和她的距离拉近,他们师生的分界消弭了,他倾着头,扎也不眨的睫毛,俏皮的舌尖,她不过是一个稍长他几岁的女大学生罢了。
“老师几岁了?”他拉低嗓子问。
“二十六了。”她不假思索答出数字,突地收神,责怪到,“小孩,你分心了,快写!”
他忍住莞尔,继续写下去,不是瞟她几眼,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她是一幕好看的风景?心旷神怡的不得了,尤其当她禁不住动气时绯红的双颊。
半个小时后完成了,她扫视一遍,颓两肩,没救!难道要用那笔矫正器?算了,我在想办法””
他几乎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一经注意着他五官的变化,片刻,手里被她塞进一本课本。
“做什么?”他不解。
“朗读啊!这一篇你从没默写完整过,多念几遍就熟了,念十边”
“在这里?”
“你有更理想的地点吗?”
当然没有,无论在那里“做这种蠢事永远是目光焦点,尤其是一篇拗口又做作的文言文,不要吧老师——”他给个商量的眼色,被暗笑一番他无所谓,但是让她成为笑柄就没有必要了,他耳语说道“我保证十分钟摸出来,不盖你”
真的?不很相信地撇望他,“写不全跑操场三圈哦?想清楚哦!”
“没问题,”他比个OK的手势,大操场正在铺设新的PU肥道,他顶多就在排球场绕圈子”绕撒谎那个十圈也不会多喘一口气。但是程如蓝时而正常,时而傻气,说不定哪他根筋不真叫跑还未干的新操场。
保险起见,他抱着头,卯足了劲,集中心志默诵那篇曲曲折折,几千年前的祈祷文,并且暗暗发誓,将来他若归天了,那个家伙敢写这种咬舌的东西在他坟前乱唱或墓碑上乱刻一通,他必定显灵吓死那家伙
时间一到,信笔挥完,他将写好的纸推到她面前,她火眼金金辨识完一群瘸腿缺胳膊的字体,神情极复杂,哀叹一声“你很有潜力嘛!就是那个字!算了,反正就要全面计算机化了,你将来就尽量避免用这手恐怖的字见人吧”
他惬意的背起书包,无所谓的耸肩“我才不像大头那枚傻子,写什么情书!马子真是烦死人“有那种闲工夫伺候他们,不如每天吃得睡保到自然醒,那才爽里“干嘛看马子脸色!”
她微怔,沉默了。
“老师不要误会啊,我不是说你啊,你比他们好多了。”他赶紧补强几句。她突然失笑,摇头,眉头浮现困惑,“我是在想除了吃饱睡到自然醒,你有没有别的愿望了吗?特别一点的愿望?”
愿望当然有,轮廓很模糊,具体成型的不多,依他的实际现况,也不容许他作太多白日梦,太多梦徒增遗憾,他绝不自找麻烦。
他朝身后瞄了眼,人走的差不多了,办公室总共只剩4,5个人,他左右游移着眼珠,弯身凑近她,声量低得只让她听见,“老师,你看过探索频道沙漠奇观吗?我非常喜欢那种地方,一望无际的沙丘,狂风一吹,就来个大迁徙壮观无比,生存下来的动植物比你想像的多,超级大蜥蜴,响尾蛇,长在地底的怪鼠,有一双大耳朵哦可以散热的狐狸,各式各样的仙人掌雨以来花就开,雨一走,什么都没有留下。沙漠看起来一无所有,其实丰富极了,但是没多少人敢永远停留在沙漠中心,科技在厉害也无法胜过沙漠。我的愿望,就是在沙漠呆一天,一天就好,那才酷了!”
她听的瞬也不瞬,半张的嘴楠楠“雨一来,花就开,雨一走,什么都没留下……”
“是啊“酷吧?”见他轻易对他的鬼话认真,他乐的扯下去。
“一个人吗?你只想一个人去吗?”她眯着眼问
这个问题难倒他了,他从没操心过伴侣的问题,他一个人习惯了,一个人自由自在,两个人的话……他看着他的眼睛,嬉皮笑脸起来,“再加老师你一个人也没关系的啊,老师很温柔,又不爱吃东西,最适合寸草不生的地方了。遭了,不行,那里太阳厉害得不得了十把伞也没用的,老师会晒成黑炭的啊,真可惜,”他煞有介事做出扼腕状。
“谢谢你赏脸!!沙漠啊……”她俯首沉吟了下“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若真心想去,我可以带你去。”
不是盖的,她还真的什么都能接腔啊!她真的知道他说了半天的地方在几万公里以外,不是在市中心影片出租店的贩卖架上吗??”
莫怪学校里不少人按传她秀逗,现在他也不得不怀疑了,程如蓝不是撞车装傻了,就是被外星人打开过脑壳放入变身芯片,变身了。
实在是太痛快了,言语难以表达的感官飨宴,当然,依他不怎么样的文学程度,要拼凑出绝佳好词是难了点,可以确定的是,现在若有人想要终止他正在进行的享乐,绝对会遭到他不客气的白眼
所以,有三十分钟之久,除了举手唤送菜小弟过来,他埋在碗里的头几乎都没抬起来过,算算麻油米线就来了五碗,正锅香味直冒的姜母鸡有四分之三下了他的胃。米酒和老姜缠绕的热气在眼前醉人,使他的脸有红又账,通体舒畅。饱尝浓郁的汤头几次后,他终于心满意足的靠砸椅背,甘心把注意力分给前面的两位有伴;
边靠墙坐的是黑面,因搭讪不顺利而败兴地少手跺脚,右边是大头半骗半哄邀来的表妹,美丽的巴掌脸上心眼圆睁,半瞪着安曦判若无人的吃相,校花大概之碰了两次筷子,便被他史前无力的投入震慑住了,并且逐渐发现自己的吸引力远逊雨一锅好不优雅的姜母鸡而生闷气。
“你们吃够了吗?不够再叫啊!”安曦可有可无的招呼着,得不到两人的积极响应,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放眼搜寻无比热闹的店内,找不到大头,回头会着跑堂的小弟喊“喂再来一盘鸭血糕!”
校花表妹脸色大变,霍然起立。拎着皮包闷头向店外冲,戏剧化的举动令安曦讶异的张嘴,不明所以的问;“咦她急着去那里啊”
“猪头啊,你就知道吃”黑面催他一口,跟着追了出去被亏的不疼不痒,剩他一个更是加倍自在,索性直接用大勺扫清锅底,鸭肉送到嘴边,眼角随处乱苗,街上有个匆促的身影勾住他的目光接到不宽,傍晚时分。又有夕阳,不至于误对,那熟悉的身形,随风摆荡的衣裙和发尾,分明就是程如蓝!
这间店面在市区的小吃街上,离他居住的小镇有半个钟头车程,听说程如兰就住在这一带没想到如此巧合在周末遇上她。
胡乱抹了抹油腻的嘴,离开了坐热的椅子,他小跑步跨过街道,追过着程如兰的背影。
有点无聊,说不出特别的理由,反正不急着回家,程如兰又具备某种程度的特异,窥伺她有一定的娱乐性。
她和一般逛街的女性不同,不在东张西望,也不在橱窗前逗留,非常专心的走着,像在赶路,走到街底,她不假思索向左转,这条街高级餐馆林立,她依旧不加流连,往前直行。他尽量和她保持着四、五步的距离,人潮拥挤,不必担心让她发现,才这么庆幸不久,她陡然停步,冷不防回头,快得他不及藏身,被迫和她打了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