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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瞧不起我的能耐。”她哪有那么差劲。

  “不,我在告诉你现实的可怕。”五百年修为的蜂王会敌不过小小梅精?那才叫笑话。

  梅儿恼怒的低头一跺。“你们都欺负我。”她像爱耍性子的小姑娘推推文风不动的黄蜂,继而不悦的猛踩他脚,见他无动于衷反而更火大,狠狠甩上一巴掌跑向本命树生闷气。

  黄蜂见状扬起白翼,正欲飞栖梅树……

  “好歹带点笑容,你是去求爱不是杀敌。”胡蝶好脾气地提醒。

  他扯扯僵硬的脸皮上扬。

  “算了,笑比哭难看,我真是服了你。”活像阎王索魂。

  “恶蝶。”他冷冷吐出一句,回复蜂王本来面目,扬翅一拍,飞向心之所至。

  ****

  “你该回去了,蝴蝶谷不对外开放。”神色一漠,胡蝶正式下逐客令。

  隐私是谷内生物最看重的一件事,没人愿意像白老鼠般让一些假借各项名义的闲人当实验体,借以哄抬自身的名气。

  更有些招摇撞骗的术士大张旗鼓,打着除妖斩魔的口号镇日骚扰,装模作样地画符任意张贴乱洒,惹得谷内人得作法收拾垃圾,维持原先的纯净与安宁。

  蝴蝶谷不需要是非,红尘不该染了这片净地,他必须遗忘。

  熟悉的咒语含在舌尖,不意遭打断。

  “你用不着防我,我不会泄露蝴蝶谷的秘密。”卫森不高兴她骤变的疏离态度。

  “秘密属于不复记忆的人,我有义务维护谷中的宁静。”全怪黄蜂的不知节制,蓦地在外人面前变身。

  直接把他们一谷非人的事实坦明。

  不复记忆……难道……“你们懂得消去人们脑中的记忆?”

  “我们?!”

  有人同等修持千年?虽然是同谷修行,各人所习手法不同,但能除印脑中所存之影像,怕是无人能出其右,连五十年前破情劫名列仙班的玉簪仙子都做不到。

  所以,她不免好奇地发出疑问。

  “我想你也不是人。”他黑眸一深的吐了一口气。“我‘应该’见过一只人般大小的七彩蝴蝶。”

  “你见过……”胡蝶惊讶的软音一转。“我……我想你是在作梦。”

  卫森轻柔地抚上她晶亮眼眸。“这双灵美的瞳眸在我梦中来去二十几年,你说我该拿它怎么办。”

  “要我挖给你?”她不确定能否再生一双眼。

  “有件事我的父母一直瞒着我,是佣人无意间透露,我曾在十岁那年失足坠谷,三日后毫发无伤地在蝴蝶群中被寻获,你觉得如何?”

  “是你……呃!你的故事很有趣。”原来他是当年那个可爱的小男孩。

  “你不打算满足我的遗憾?”她的回答令他老大不满意。

  “难不成你要我承认是七彩蝴蝶,未免荒谬得过火。”她先声夺人地抹煞一切。

  “你是蝴蝶。”他不容她狡辩。

  “姓胡名蝶,没人规定胡蝶两字可以相通用吧!”只要不现形,她抵死不承认。

  那年她去花莲访友,飞经谷关的一处蝴蝶育地,一时心喜停下来与群蝶聚首,欣赏当地的美景。

  一黑色物体由天而降,她不假思索地扬翼一迎,飞上半空中接下年约十岁大的小孩,在搜寻队来前暂为守护。

  小男孩天真的脸孔有一抹超龄的成熟,她看了不舍才化身为人形陪伴,教导他当小孩的快乐。

  后来他的家人来接回去,小孩子的真言成了大人口中的胡言乱语,为了避免惹出无端猜测,她特地趁夜去消除其记忆,顺便退了他体内虚火恢复健康。

  一晃眼数十寒暑的交替,若非他提起,此事已成云烟,水流来去不回头。

  岁月好无情。

  “说实话很困难吗?”卫森已认定是她。

  “苦苦逼问很痛快吗?”胡蝶回以冷犀的眼神。

  两人互不退让,四目凝视。

  一股暗生的情潮在眼波交会处轻燃,微微地温入血液之中。

  卫森突然笑出声地火速给予一吻,两手急握她欲退却的双腕拉入怀中。

  “无妨,不管你是蝶是人,我都要定了你。”

  “男人的劣根性。”她低叹。

  “别用你理智的脑袋审核我,我只是一个很单纯的男人,为寻你而生。”心,终于完整。

  胡蝶复杂得令人头痛。

  “用你的心来看,我像是轻浮、放荡的人吗?”他严谨的五官刻划着肃然。

  “也许你的叛逆期来得迟缓,人,不只一面。”他的心是奔野不羁,与外表的沉稳不符。

  “我隐藏的这一面只为你开启。”他神情温柔地以深邃的黑眸蛊惑她。

  女人都是软心肠,她亦不例外。

  “有没有人说你很顽固?”

  “有。”

  “死了没?”

  “在我面前。”幽然一笑的胡蝶拿他没辙。“没人敢用威胁口吻说要我,你是第一人。”

  “也是最后一人。”卫森接着道。

  “自大。”她翩然地一瞟。

  “是自信。你我的缘份早已注定。”抓住了,就不放手。

  “是吗?”她没他那么乐观。

  同行的江月昙早被他打发走,梅儿生闷气躲在梅树里不出来,不善言词的笨黄蜂依然冷着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孔守候。

  不管是何生物体,一遇爱情总是为难。

  “胡蝶儿,你只管恣意飞舞,天塌下来由我来顶。”他不爱看她两眉一蹙的愁颜。

  “天真的人会比较快乐吗?”她取笑他的无知,凡事岂能预料。

  “是你想得太多。”他眷宠地吻吻她的鼻梁。

  “我经历过的人生不是你能想像。”她觉得老,在心态上。

  卫森温柔地挑起她的下巴。“把你交给我,未来我来负责。”独自飞行了近千年,胡蝶有一丝动容地忘了坚持,寂寞的日子多蚀心,她几乎要以为自己的肩膀足以扛起于山万水。

  有人依赖的感觉真好,即使短暂如百年,她想稍做休想。

  “我是个难伺候的女人。”

  “我是富裕的男人,养只蝶儿并非难事。”只要是她,他甘心倾力一搏。

  “你一定会后悔。”当他逐渐老去,而她依然年轻如少。

  “不会。”

  “肯定?”她不像他拥有无比信心。

  “这是我的选择,无怨无悔。”蓦然他想起另一位“无怨无悔”的女子。

  看来今生定要辜负她了。

  “你在想其他女人。”她能看透他的思绪。

  “我只想你。”他以口覆唇堵住所有的琐事,两人之间只有彼此没有他人。

  这是一种隐瞒,在彼此心知肚明的情况下。

  “啊!怎么有蛇?!”不意外地,卫森以保护者之举抓住蛇身,拼命地想把巨大如臂的环节蛇往外抛去,掌心努力地要攻蛇七寸的弱处。

  谁知下一刻手中无物,眼前立了位猛吐大气的妖烧女子。

  “天呀!他差点掐死我。”

  胡蝶从容的拉下裙摆理理发丝,把不必要的慌乱收在浅浅薄笑中。“银丝,谁叫你顽皮。”

  “蝶姐,你几时勾搭上野男人,可否分我一用。”母蛇银丝妖媚地抛送秋波。

  你敢。卫森用眼神警告胡蝶。

  她不是不敢,而是不愿。“别胡闹了,大热天来找我必有要事,说吧!”蛇是冷血动物,适应不了高温环境,因此天一热就躲在树洞内乘凉,如非必要绝不曝晒在太阳底下。

  “妙舞出车祸了。”

  “妙舞?”她微惊地掐指一算。

  “伤得不轻,这丫头有苦头吃了。”

  “才伤得不轻呀!我看她全身有一半包着白布。”她刚巧经过一瞄,差点吓掉她的蛇皮。

  “谢了,银丝,我会去瞧瞧。”她早提醒过妙舞少出门,少管闲事,可她仍是不听劝。

  “帮我问候一声,免得她老踩我尾巴。”她真怕了小娃儿的活泼天性。

  胡蝶应和了一声。“天热早点回去躲阳光,不然斑会晒没。”

  “蝶姐,你别急着赶我走,让我和他好上一回嘛!”银丝扭动着蛇一般的腰朝轩内唯一的雄性生物靠近。

  卫森脸一沉的走到胡蝶身后一揽,明显的表现出拒绝的意味。

  “喝!蝶姐,他不怕我耶!”居然敢瞪蛇女。

  胡蝶的腰一紧,笑得局促。“银丝,你的男人够多了,不用再收集他。”

  “可是……他看来很猛。”能让女人高潮连连。

  银丝喜欢男人,在人类的世界是一位艳名远播的交际花,只有她挑男人的份,没有男人有本事占据她的蛇窝。

  她高兴时可以同时和数个男人交欢,一夜纵情不够还来个五天六夜是常有之事,男人爱她在床上的表现,抛妻弃子的不在少数。

  没有内疚感,她要的不过是身心上的欢愉,蛇是缺乏人性的。

  完全冷血无温。

  “不想我生饮蛇血变得更猛,你最好识相点。”当他是砧板上的肥肉。

  “哇!好坏的脾气,我喜欢。”银丝故意闹他,薄汗微湿后背。

  卫森冷冽的半眯着眼。“听说蛇胆很补,你不介意我开膛一割吧?”

  “嘿嘿,有话好说嘛!我正要去躲阳光。”天晓得她干么怕一个人类。

  “滚。”

  “蛇是用滑行的不用滚。”会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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