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雷公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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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猫仿佛有着灵性,知她正伤心欲绝,很乖巧的喵呜一声,伸舌轻舔着她的手。那日它被留在雷府,没有跟着回符府,直到翌日,符书儿才遣人去雷府带回它。

  莲月不舍的为她拭泪,“小姐能下定决心离开他是对的,否则日后真等他开口休离小姐,那岂不更难堪。”

  “莲月,你说他真的对我这么无情吗?那么这几日为何又要天天上门来?”她泪眼婆娑。

  “也许是小姐获救后便直接回到符府,外人对此恐怕议论纷纷,他丢不起这个脸,才来做做样子。”

  莲月接着说:“我瞧还是那鲍大人好些,那夜他救了小姐后,完全不居功,这几日还天天来探望小姐。”

  那夜,就在小姐险些就要被江上奉玷污时,鲍大人忽然带着随从闯了进去,急忙中拿起搁在几案的花瓶,敲昏了江上奉。

  “没想到这禽兽竟然想玷辱雷夫人,太可恶了!雷夫人,你没事吧?”

  见有人及时阻止江上奉的兽行,符书儿揪紧被褥,慌张的遮蔽住被扯破的衣衫,吓得花容失色,一时说不出话来。

  鲍康平当场解下身上的墨色斗篷,递给她,“请雷夫人穿上这个,我送你回去。”

  她用斗篷紧紧裹住自己后,这时莲月也被侍卫从偏僻的一间厢房里带了过来。

  鲍康平问:“雷夫人,是要送你们回雷府,还是……符府?”

  “当然是雷府,鲍大人为何这么问?”莲月不解。虽然姑爷暗中与咏平公主私通,但此刻他仍是小姐的夫婿,没道理送小姐回符府。

  “这……”鲍康乎似是有些为难的犹豫着。

  “鲍大人?”莲月忍不住追问。

  在她追问下,鲍康平仿佛下了个决定似的,郑重开口道:“罢了,我老实告诉你们吧,你们不意外我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吗?”

  “是呀,为什么鲍大人会在这时前来?”

  “那是因为江府中有下人看不过去江大人的行径,是以偷偷到刑部密告,说江大人掳走了雷夫人,图谋不轨,今晚轮我在宫里值夜,得知这件事,所以才能及时赶来救雷夫人。当时我曾将此事告诉雷大人,但他……”

  “他怎么样?”听到这里,符书儿忍不住问。

  “那时,他屋里似是有人,也不知在忙什么,只含糊的说了声知道了,却没有即刻差人前来搭救,迫不得已之下,我只得先率人前来。”

  莲月听了更加气愤难平,“姑爷竟然置小姐的安危不顾,只想和咏平公主……”

  “莲月。”符书儿出声阻止莲月说出那件事。

  莲月这才不满的噤声。

  “咦,他当时是跟咏平公主在一块吗?”闻言,鲍康平一脸讶异。见她们两人不再说话,他识趣的也没再追问,只道:“那现下要送雷夫人到……”

  “回符府。”符书儿冷着脸,下了决定。

  莲月正说到鲍康平的事,便有下人前来敲门说:“小姐,鲍大人来看您了。”

  “嗯,我知道了。”符书儿抱着猫儿,起身走出寝房。那时鲍康平及时救了她,保住她的清白,她对他十分感激。

  尽管这些日子以来,她委实没有心情面对任何人,但只要他来,她便会打起精神去见他。

  时序已春末夏初,她行经桃树林,此刻花期早过,不见一朵桃花,只有满树的翠绿。

  她怔怔的凝睇着一株桃树,不由得忆起当日便是在这桃树下,与雷朗邂逅。

  仿佛才是不久前的事,却又觉得过了很久。

  就像她曾经以为她会跟着雷朗过一辈子,两人白首到老,恩爱一世,但瞬间一切天翻地覆,她的奢望破灭。

  曾有的甜蜜恩爱,就犹如那曾经盛开的桃花,花期一到便凋零萎落,片蕊不存,像是一场春梦,了无痕迹。

  她不明白,她明明依照了当初长风道长的指示,在二十岁生辰当日出嫁,为何还会落得如此下场?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在想什么,符小姐眉间为何愁思不展?”忽然有人出声道。

  她回神,瞥见来人正是鲍康平,勉强微露一笑。

  “没什么。鲍大人公务繁忙,实在毋需日日前来,这令书儿觉得过意不去。”

  “无妨,我也是有空才来。今日身子好些了吗?”鲍康平关切的问。他轻摇着折扇,一派彬彬有礼、倜傥风流。

  “好多了。”

  “那就好,对了,这是我带来的补品,要给符小姐补养身子。”他将手里提着的物品递给莲月。

  莲月接过,笑吟吟的说:“小姐、鲍大人,你们别站着说话,不如到水榭那边坐坐吧。”自从小姐被他搭救后,她对鲍康平是愈看愈顺眼。

  哼,若是雷朗真娶了咏平公主,她家小姐也不是没人要的,她一眼就可以看出这鲍大人对小姐有意,只要小姐愿意,鲍大人一定乐得立刻将小姐娶回去。

  何况小姐可是拥有罕见的旺夫之命,谁能娶到小姐,就能带来好运,这点从雷朗的身上便可证明,就算小姐不嫁鲍康平,相信还是有很多人想抢着要小姐的。

  “嗯。”两人移步走向水榭。

  此刻风和旦丽,但看在符书儿眼里,却是一片阴霾。

  白猫忽地跳下符书儿怀里,跃上栏杆,低头似是在看着池里的鱼儿,它颈上挂着一只铃铛,一定动便会发出叮铃的脆响。

  “咦,这只白猫……”见状,鲍康平陡然想起有一日,雷朗跳下河里救起一只白猫的事。莫非,那只白猫,便是符书儿养的这只?

  “怎么了?”

  “没什么,这猫儿那身通体雪白的毛发真是漂亮。”他赞道,不想告诉她雷朗曾救过白猫的事,殊不知这件事她早已知晓。

  *

  “荒唐!咏平,你才成亲还不到一年,为什么又要休离驸马?”皇上龙颜带怒的斥责女儿。

  “驸马对儿臣不好,您瞧,他还弄伤了儿臣,儿臣无法再忍受他了。”咏平公主露出手臂上的一道红痕。

  “咏平,你这已是第二次休夫了。”皇上拧眉说道。

  “难道您还要儿臣再忍受驸马的蛮横无礼吗?”

  皇上头痛的揉着眉心,女儿的性情他很了解,蛮横无礼的人恐怕是她,他横去一眼,索性直接问:“说吧,你这次是不是又看上谁了?”

  咏平公主立刻喜孜孜的点头。“儿臣想要嫁给雷朗。”

  “雷朗他已娶了符家千金,难道你要与她共侍一夫吗?”

  “儿臣才不要与人共侍一夫,只要雷朗将她休离即可。”

  “放肆,你居然为了自个儿,想要叫雷朗休离妻子?!”皇上敛目斥责。

  咏平公主立刻撒娇道:“父皇,儿臣真的很喜欢雷朗嘛,难道您要我与其他的女人共侍一夫吗?我可是大唐公主,岂能受这种委屈?!何况,我听说他们似乎已经仳离了呢。”

  “为什么?”皇上讶道。

  咏平公主娇声说:“据说符书儿日前被江大人掳走,她生气雷朗没有马上前去搭救她,所以就负气回娘家了。”

  “这怪不了雷朗呀,那夜他不是也在想办法查出是谁掳走了她吗?虽然后来是鲍卿家救了她。”这件事翌日鲍康平便当面向他禀告过了,当时江上奉想对符书儿一逞兽欲,被及时赶到的他拿花瓶重击头部,当场昏迷,两日后便伤重而亡,因他人已死,无法再治罪,所以此事便也不了了之。

  “就是呀,她只惦着自己,丝毫不顾念雷朗为了找她忙了一夜的事。父皇,您说说,这样自私的女人配得上雷朗吗?”

  “这……”他有些意外符家千金竟是这样的女子。

  咏平公主拉着皇上的手,央求着,“父皇,您就成全女儿嘛。”

  皇上斟酌了下道:“这事朕要问问雷朗的意思。”

  “那您快召他来问。”咏平公主迫不及待的说。

  “朕自有分寸,你退下吧。”

  *

  “雷卿家,朕听说你跟妻子已经仳离,这是怎么回事?”

  听见皇上召他来此,问的却是此事,雷朗一愣,坦白答道:“微臣……也不知。”

  “你不知?”

  “是的,”他将经过择要禀明,“所以微臣委实不知她究竟为何会突出此言。”

  听毕,皇上细思片刻,觉得这其中似乎另有隐情。他轻捻着唇上胡须,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发现他面容十分憔悴,不若往常那般神采奕奕,沉吟须臾,忽萌一念,矍铄的目光直视着雷朗,问道:“你实话告诉朕,你心里是不是舍不下你妻子?”

  “……”雷朗胸口一窒,喉中一紧,一时答不出话来。

  见状,英明的圣上已约莫了解他的心意。他走下龙座,拍拍他的肩,劝慰道:“倘若你心中确实还喜爱着她,朕劝你不要轻易放弃,免得日后后悔不及。”

  “可是她已亲口说出如此绝然的话,微臣若再不死心,纠缠不清,岂不有损尊严?”

  皇上斥道:“是你的尊严重要,还是得回妻子的心重要?你要明白,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本色,区区尊严算得了什么?去,把事情给朕弄个明白。”他完全将女儿的事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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