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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景熠凡因为太过震惊,低头瞪着慕容芫狼狈的小脸,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是谁让你这么胡闹的?」他沉声质问。

  她闭紧小嘴,一声不吭。

  「是不是偷溜出来的?为什么这样打扮?这一路上又是谁照料你?」景熠凡的声声追问都好严厉。「这可不是到京城附近的山里去春游,你实在太任性妄为了!」

  想到这一路旅程漫长辛苦、风尘仆仆,景熠凡就心疼得快要发狂。又气又急,嗓门也不由自主的大了。

  慕容芫还是不吭声,死硬派。那倔强的模样,真是自小到大都没变过。景熠凡到此刻才稍微体会到将军的心情。

  他不是不知道慕容芫吃软不吃硬,但——

  慕容芫给抓得手疼,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掌握。景熠凡自然抓得更紧,高大身影靠得更近,居高临下,逼问不合作的人儿:「你最好快点交代清楚,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怎样?她扬起下巴,桀骛不驯地瞪回去。人都己经在这里了,还要问什么?

  眼看两人靠得越来越近,气息相接,他的唇都快碰到她带倔的小脸时——

  「姑爷,姑爷!」有人在营帐外细声急唤,「小姐是不是被你带走了?是不是在这儿?我找不到她——」

  一听见春诗的声音,景熠凡就放心了一些些。春诗是待在慕容芫身边最久的丫头,人细心可靠,一路上有她照料,应该是很妥贴的。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很生气。他先命慕容芫在地上铺着的皮垫上乖乖坐着,不准打鬼主意之后,才走到帐外。

  春诗一脸忧虑地迎上来。「姑爷——」

  「小姐在里面。」他一反平日的温和,严词责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让你家小姐这样千里奔波?谁准她这样冒险的?」 

  「小姐要做什么,我们何曾拦得住?」

  春诗愁眉苦脸,「这次领队的是奶娘的夫婿秦总管。她去求奶娘帮忙,让她偷偷跟来,求到后来都哭惨了,才只好……唉,我们为了小姐担了多大的关系,姑爷可知道?」景熠凡只觉一阵晕眩,「你的意思是,将军跟夫人都不知道?」

  「恐怕是吧,是瞒着将军跟夫人出来的,问起来就说小姐在景府休养。要不然,先是开少爷离家,然后又是芫小姐偷跑,让将军知道了,一气之下,谁知道会怎么样……」

  春诗越说越小声,到后来闭上嘴,不敢再讲了。因为平常总是客气温和的姑爷,此刻的脸色犹如要刮大风雪之前的阴霾,非常可怕。

  「姑爷……」春诗吞了吞口水,小心道:「您别太为难小姐。小姐是太思念姑爷了。而且她的怪病又……」

  「什么怪病?」景熠凡眯起眼,慢慢地问。

  「小姐她……」

  听完春诗转述病情,又低声交代几句之后,景熠凡这才转身回到帐子里。

  慕容芫正坐在铺在地上的大片毛皮上,小手好奇地摸着。见他进来,才收手坐好,又是一脸顽劣。

  景熠凡也坐下,与她面对面,营帐不大,角落搁着两个书箱,一个放平了充当桌面,另一个则敞开着,堆著书和纸笔。除此之外,就是地上铺的大张毛皮,一个衣包,简陋得不可思议。

  他长年住在这样的地方吗?慕容芫偷眼看着有几分消瘦,不似在京里修饰整洁优雅的翩翩贵公子,却多了几分沧桑落拓的景熠凡,心里好像有蚂蚁在啃咬一样,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营帐里安安静静,只听见外面偶尔经过的士兵低声交谈,或远处传来的马嘶声。炊饭用的火堆已经熄灭,只剩巡夜弟兄手上的火把照明,除此之外,夜色低沉。

  景熠凡是军师,挑灯夜战的时候很多,自然有蜡烛。只见他用火折子熟练地点亮烛火,摇晃掩映处,两个人影投射在营帐上,默然相对。

  充当桌面的书箱上,搁着刚刚差人送来的晚餐。不过就是几样粗菜,两个面饼,一碗热汤。慕容芫被逼着吃了一些,口味虽然不差,但也绝不是她惯吃的精致美食。

  「芫儿,你怎么了?为什么偷偷跑了这么远,到这儿来?」虽然还在气头上,但景熠凡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耐心重问:「春诗说你患了怪病,不能说话。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家里休养?还有,你若是来找我的,为什么见到了也不开心,还拿石头丢我?」

  她还是不开口。咬着小嘴儿,扭开头,不肯看他。

  她一身宽大的粗布衫子真是荒谬,那顶可笑的帽子给揭去了,藏在帽里的长发披散,衬托着她刚洗净的雪白小脸,模样真是可爱又可恨,不能硬来,只能用计哄骗出真话。这点,景熠凡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当下他也不再多问,淡淡说:「不想说吗?那也好,我出去一趟,跟慕容副将、将军府派来的信差说几句话。你先睡吧。」

  就在这儿睡?她会说话的大眼睛望着他。

  「当然在这儿睡,不然睡哪儿?你嫁鸡随鸡,偏要跑到这儿来,不妨就过过看我在过的日子。」

  说得那么绝情,激起慕容芫的脾气。毛皮垫子并不厚,地上又硬又有小石头,光坐久就不舒服了,她却一声不吭地躺下。

  有骨气!景熠凡无奈地看她一眼。只能暂时放下她出去

  待他回来时,慕容芫已经睡着了。可见得有多累,这么硬的地也睡得着。有趣的是,她从衣包里拖了一件他的长衫出来,抱在怀里,小脸就埋在衣衫里头,睡得正沉。

  景熠凡在她身边坐下,就着跳跃的烛光,细细看她。

  瘦了不少呀。听春诗以及府里来的秦总管说,小姐在姑爷离开后,简直是不吃不睡;京里虽然把消息压住了,但知情的家人一天到晚到景府教训责备小姐,骂她不懂事,骂她胡闹,好像闹出私奔丑事的不是表姊,而是她似的。

  大概就是被骂得火起,索性真的私逃了吧。这小妮子就是这样的脾气,绝对不能硬来,只能捺着性子,用计慢慢磨出想要的结果。

  在她身旁轻手轻脚躺下,把睡梦中的娇软人儿搂了过来。她仿佛回到最熟悉的家里一样,迷迷糊糊中也忘了要抗拒,钻到他胸口,紧紧依偎着。

  景熠凡暗暗呻吟一声。之前新婚燕尔,夜夜春宵,中途硬生生被打断,出远门来收拾众人连环捅出的娄子,多日寂寞孤独后,如今佳人在抱,怎可能安安静静睡个一夜?

  但她很累,而且似乎身子不好,无法言语——

  怎料这个很累的姑娘却一点也不安分。迷糊之中,小手抚摸着久违的温暖胸膛,窈窕身子像是灵活水蛇般,在他健躯上惹火磨蹭,最后,软嫩的红唇贴上他的颈子,一路印着轻吻,像在品尝他一样,直至他的下巴。

  景熠凡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哄道:「芫儿,乖乖睡觉。」

  慕容芫哪是乖乖的角色?她在睡梦中都不安分,听见他安抚的话声,她长长睫毛颤了颤,然后缓缓扬起,一双如诉的水眸傻乎乎地看着他。

  那凝望里,包含太多太多,有幽怨、依赖、眷恋,还有——渴求。不想我吗?她的眼睛似乎在问,不想抱抱我、亲亲我?!

  相思欲狂,所有的自制力都在那一刻溃堤崩毁了。景熠凡shen\\吟一声,低头含住娇软红嫩的小嘴品尝起来。

  火热的亲吻又辣又悍,深深侵入,吮住她的舌尖。她本是柔顺地承迎着他的吻,但当景熠凡扯开她蓝布衣衫时,遭到了慕容芫的抵抗。

  「束胸?绑这种东西,要骗谁?」景熠凡冷笑数声,硬把白布束胸给解开、抽去。她碍事的小手一直来推拒,惹得他更恼了。

  「你大老远的跑来了,还不肯乖乖睡觉,摆明了勾引我,现在又要我放过你?你以为有那么简单吗?」

  她没有声音,无法呻吟,却喘得好急。小手一直抵抗,想遮掩自己,想抢回束胸布条。

  帐子里蜡烛已经堆起了烛泪,却还没熄灭,他们交缠的身影要是映在营帐上,外头守夜弟兄走过,可看得一清二楚,多羞人!

  情欲勃发的男人哪里能忍受如此的抗拒,他严重警告了好几次:「不准再遮!也别推开我!听见没有?」

  她猛摇头,摇得发都散了。这儿不行呀——

  ……

  如胶似漆,狂情烈爱。夜已深沉,远处偶尔传来萧索狼嚎,帐外是西疆一片荒凉静谧的夜世界,帐内,却是浓情缝绝,化也化不开的火热纠缠。

  第9章(2)

  隔日他一早就出去了,留她卷缩在毛皮毯子下。这毯子哪儿来的?昨夜怎么没见到?有人拿来的吗?慕容芫傻乎乎地想着,整个人像是在大海里浮沉,轻飘飘的。

  一夜激狂的回忆慢慢涌上。她只记得到后来,缚绑着她双手的腰带不知何时已经松开,郎君火热的唇疼惜地印在她腕上。

  把手举到眼前,慕容芫怔怔地望着。他根本没绑紧,激烈的交缠中,腰带早就自己脱落了,但那惊心动魄的欢爱余韵似乎还在全身荡漾。她是被深深宠爱的女子,知道一切的细节与滋味,却还是羞红了粉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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