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女警与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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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对这种痴情的故事最是没辙。

  柏珈颖没有哭,她只是忍不住流了一些眼泪,她还坐在摩托车上,而他站着;流泪的时候,她一直把脸埋在他温暖坚硬的胸前。

  两人只是静谧拥抱,谁也不想说话,四周连风都是静止的,只有迂回的感伤在氛围里无形漂流。

  隔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心情平静下来了,脸颊在他胸前摩挲几下,想要偷偷擦掉那些眼泪,反正他的T恤都已汗湿,多几滴眼泪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但是,当她抬起脸时,鼻子已经变红,黑色的睫毛潮湿发亮,眼神柔弱易碎,嘴角有着很尴尬的微笑。「看来我好像一直错怪你了。」

  「什么?」他低头凝视着她,英俊的脸上浮现疑惑表情。

  「我一直以为你是没心没肺的花花公子。」他绝对不是柏旭天说的那种无法谈深度爱情,心灵发慌、寂寞难耐,就会乱找解药,对女人不管高矮胖瘦都想尝一尝,以为自己若不是情圣就是神农氏在尝百草,彻底肤浅的花花公子。

  「喔。」他又恢复自嘲的口吻。「可能是很笨的那种吧。我不是跟妳说过,每次去书局看到满柜子书都会很想拉肚子吗?」

  「一看到密密麻麻的字就会头晕,一有笔试就想逃到操场,一用脑思考就会肚子饿。」柏珈颖放开拥抱的双手,抬眼好笑地看着他。「这些你在酒吧都说过了。」

  「女人还是会喜欢我。」

  「是呀,谁叫你是肌肉男,又长得一脸该死的帅,她们都爱死你了。」柏珈颖灵巧地跳下机车,和他并肩,有说有笑地往回家路上走去。

  那个晚上,邢志蔷终于吐露了心事,也难得睡了一夜好觉;柏珈颖却很意外地失眠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怔怔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好久好久,都在想着她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

  第6章(2)

  星期六的早晨,一个柔和的晴天。邢志蔷刚冲过澡,打开冰箱,拿出九百毫升的铝箔包牛奶,就着瓶口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咬了四五片抹上花生酱的吐司,随手用围着脖子擦干头发的毛巾抹掉嘴边的牛奶,站在厨房的窗户前看着对面柏珈颖的家。

  对面屋内静谧,全无任何人影走动的迹象。邢志蔷额头轻轻碰触冰凉的玻璃窗,将双眼缓缓闭起来沉思。现在是不是应该开始认真看待他和柏珈颖关系的时机?就像每次比赛哨音响起,心脏剧烈鼓动,整个人准备拔腿全力冲刺的感觉。

  没必要为自己对她有感觉找借口,或是用不想谈感情嫌六麻烦当推托,虽然「认真」这个字眼对他来说异常陌生,而且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但他不想闪躲逃避。

  至于他一直担心自己是否配得上她的事,他不想费脑筋去烦恼,让柏珈颖去决定吧。距离和她约定的晚餐时间还早,邢志蔷早上要去国小担任手球队的教练,下午要回大学母校和学弟打一场橄榄球友谊赛,或许比赛结束后还有时间可以去修剪头发。邢志蔷套上运动服,提着运动背包,立刻出门。

  ***

  直到中午,柏珈颖才起床。在洗脸台前刷牙,脑袋还昏沉沉的,满嘴牙膏;她用手敲了敲自己浆糊般的脑袋,试图清醒一点。

  走进厨房泡咖啡,柏珈颖发现春天的阳光透进窗户,洒了满室温暖的光线。对面窗户静悄悄,一点人影移动的迹象都没有,不知道邢志蔷是不是已经出门了。

  没多久,空气中弥漫咖啡的香气,是香浓带苦的曼特宁。

  应晓曼昨晚好像没回来,柏珈颖探看客房一下,发现床铺是整齐的。很好,表示她和哥哥和好了,不过,柏珈颖真想找人聊一下。

  她已经很久没有把思绪一直绕在男人身上,上次这么做,还是因为被扬先生劈腿,她不得不好好想想自己是哪里不对劲;那时候她脑子是不是烧坏了,怎么会以为和扬先生这样不愠不火的爱情,未来可能结婚?

  柏珈颖屈腿坐进浅白色的沙发,缓慢喝着热咖啡,满脑子思绪萦绕着邢志蔷。都怪她恋爱经验太浅薄苍白,无法精准形容现在具体的感受,只能说内心莫名受他牵引,甚至有点害怕。不过,她到底在怕什么?如果他对她没有一样深刻的感受,到最后也不过就是心受伤而已。她不想当一个不愿冒险的胆小鬼。就……顺其自然吧。好笑的是,就……不是他的口头禅吗?

  ***

  今晚,邢志蔷根本就是痞子装绅士。他穿得很正式,黑色衬衫,铁灰色西装裤,还打了一条银蓝色的领带。距离上次打领带,还是去年到澳州参加伯公的葬礼。

  老实说,他根本没有追求女人的经验,那些一夜情或两夜情都没必要动用到追求的地步,约会要注意哪些细节和步骤,他也不清楚。本来想打电话问学长,但担心还没问到答案就被他们笑死,决定还是自己摸索。

  之前,光是选餐厅,他就伤透脑筋。以往他和学长常去的日式料理居酒屋,或是和女人常去的夜店应该都不太适合;经过仔细考虑,最后还是订了一间五星级的餐厅。

  烛光美,音乐佳,餐厅主厨烹调的西式料理也棒得没话说,鹅肝酱、酪梨色拉、南瓜汤、菲力碳烤牛排,配上波尔多红酒,还有提拉米苏、鲜奶冰淇淋和热咖啡。烛光摇曳下,亲昵舒适的氛围;最美好的是,喜欢的人流露浅浅的微笑,坐在对面和你一起享用晚餐。

  晕黄的光线,邢志蔷凝视银色心形链坠垂在柏珈颖胸口,隐隐散发光芒。这条项链是他刚才在车上送她的;他有两个姊姊,还有一个爱漂亮的四岁小外甥女,多少清楚女生对闪亮饰物的喜爱,而且对方愿意立刻为你戴上,表示对你很有好感,烛火摇曳,他低垂着眼,脸上有睫毛的阴影,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看起来很健康阳光。

  当然啦,不只柏珈颖,其它女人也注意到邢志蔷英俊帅气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要不然餐厅的女服务生们也不会频频在他们这桌逗留,连倒杯水都在对他抛媚眼。

  他厚实的肩膀、宽阔的胸膛将黑衬衫绷得硬挺,简洁利落的短发衬托出健康的肤色,浓眉舒展,炯亮的双眸散发温暖的眼神,专注地停留在她身上。柏珈颖觉得,今晚他的态度特别客气,甚至有些拘谨。只有帮她戴项链那一刻,他的指尖碰触她颈后的肌肤;替她脱外套,他的手无意中轻握住她的手臂,让她感觉到两人之间窜起相互吸引的热烈电流。

  然后他们聊起生活中的细微琐事,像家里有几个人、住在哪里,学生时代好玩的事。柏珈颖提到她父亲是空军军官,在某次飞行因飞机故障而坠机丧生,从此她两个双胞胎哥哥替代父亲的角色,对她的态度从捣蛋顽皮鬼变成管教严厉的哥哥。

  邢志蔷的父母在他国中时移民到澳洲,他没有跟过去,因为想留在学校的手球队。那时几乎早晚练球,球队球员也都住校,吃大锅饭、一起洗澡、一起睡通铺,完全过团体生活;高中大概也都是如此,直到大学才自己在校外租屋。

  父母之所以放心他独自留在台湾,是因为他小时候太好动,又不喜欢读书,与其逃学混帮派,还不如让他去学校打球,至少教练管得住他。

  「妳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三两口吃掉冰淇淋,邢志蔷推开盘子。将几滴热腾腾的咖啡浇灌在冰凉的香草冰淇淋上,柏珈颖用汤匙含了一口冰淇淋,抬眼看他。

  她以为他们只是闲聊,听到这个问题,她才警觉邢志蔷似乎正在有计划地介绍自己。

  「喔,对了,初恋在十七岁,第一次惨不忍睹,没什么好讲的。」邢志蔷咧开嘴角,扬起笑容。

  谁要跟他聊这个话题!柏珈颖一脸乌鸦飞过头顶的表情,又尴尬又好笑地看着他。

  「妳呢?」问半天,她都没反应,咬着汤匙,只是无辜地瞪着他。「妳不会还是处女吧?」他突然瞠大眼睛问。

  「当然不是。」柏珈颖立即反驳,皱起鼻子。「我的没什么好谈的。初恋很晚,第一次乏善可陈。」

  气氛瞬间变得暧昧,后来晚餐结束,他们散步去开车,邢志蔷又牵起她的手,举止非常自然;他手心粗糙,她手心柔嫩,两人十指交缠,干燥且温暖,触感很像春天黄昏刚被太阳晒暖的棉被,她似乎也渐渐熟悉他们之间这种细微的亲昵。

  他们一起走向邢志蔷停在路边的黑色CRV休旅车;替柏珈颖拉开前面副座的车门之后,邢志蔷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侧过脸看着她系好安全带,毫无预警、一点迹象也没有地,他忽然倾身向她,嘴欺上来,含住她饱满丰润的下唇。

  起初,她愣了一下,接着她顺服了,一手攀着他厚实的肩膀,微启双唇,任由他吻她。有别于第一次火辣炽热,这个吻像极了甜美的棉花糖,温柔缠绵,诱哄她付出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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