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坐在溪旁,大树的阴影适时遮去了炙热的阳光,大夥边吃边说笑,度过了愉快的野餐时光。
餐後,吕昆阳及阮松青、南柏郁三人,满足地在收拾乾净後的垫子上直接躺了下来准备小寐;连震永则是背倚著树干,一腿曲起,一腿伸长,看似非常享受这轻松的一刻。
曲同心悄悄地离开众人,走到小溪畔,她回眸对连震永一笑,连震永认为那是个邀请,於是也随著她来到溪畔。
曲同心轻巧地褪去鞋袜,还拉高裙摆地坐在岸旁,她将皎白的双足探人了清澈的溪里,当溪水抚上她的双足,曲同心忍不住舒服地叹了口气。
曲同心转头望向连震永,频频笑著要他也一起体验这舒服的滋味。连震永当然不会拒绝,於是也脱去了鞋袜,卷起裤管,三曲同心身旁坐了下来。
“这天气简直热到极点了。”曲同心弯身并拢双掌,从溪里冤了一捧水,在喝了一口後,便将剩下的水,拍打在红嫩的双颊
看著曲同心泛红的脸颊,连震永突然有了逗弄她的兴致。
“几点?”连震永眼中闪著促狭的光芒。
“什么几点?”曲同心愣了会儿才回答。
“你说热到了几点,那到底是几点?”连震永似笑非笑地盯著曲同心的脸。
曲同心不敢置信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居然会出自连震永的口,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说的是极点,就是到了顶点的意思,不是什么几点。”曲司心摇了摇头,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你不记得了?”连震永心里有点失落,难道曲同心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曲同心一脸茫然。
“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失望地,连震永这才发现,原来曲同心早已忘了他俩第一次相遇的情节。
连震永无法摆脱这样没有道理的失落感,他感到极其不公干,对他俩共同的过往,却只有他一个人清楚的记得,这样不明听以的怨怼,让他胸口闷了起来。
“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不同於连震永心中的不满,曲司心兴奋不已,“你快说给我听!”
“你自己想吧。”连震永已失去逗弄她的心情了。
“那时我才六岁,怎会记得呢?”曲同心不依地拉住连震永约衣袖摇了摇。
“既然你不记得了,那就没啥好说的了。”连震永挑眉,心中略有不甘。
“就是因为我不记得了,你更要说给我听啊!”曲同心又扯了扯连震永的衣袖,兴奋之情盈满双眼。
看著曲同心眼中闪著期待,让连震永也忍不住感染了相同的喜悦,他忘了适才心中的不快,开口说道:
“那时的你一直黏著我,我便忍不住说你莫名其妙到了极点,结果你却反问我是几点?我搞不懂你的意思,结果你居然掏出骰子,要我掷了便知道是几点了。”
“我真的这样说?”曲同心惊喜道。
“不只如此,当我气得告诉你,我说的极点,是顶点的意思,你居然回我说,那就是六点了,害我立时哑口无言。”连震永摊开双手,一副无奈的样子,逗得曲同心开心极了。
“真没想到我小时候如此聪明。”曲同心乐得拍掌。
“聪明?”连震永一点都不认为那是聪明的表现,而且他会想拿这件事逗曲同心,完全是因为它够蠢。
他以为曲同心会同他一样,对自己小时候愚蠢的回答感到可笑,却没想到曲同心开怀的原因跟自己如此不同。
聪明?她怎会认为自己聪明?
“是聪明啊!难道你不认为吗?”曲同心不仅开怀,还开始起了小调。
看著曲同心欣喜的模样,连震永没有说出心里真正的看法;因为他对曲同心觉得那是聪明而非愚蠢的想法,完全无法理解。
这又应证了连震永的一项观点——女人,难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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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时的气氛极为轻松,虽然众人还是不改爱嘲弄曲同心的举动,但明显地,连震永比以往要平和的多,少了毒舌攻击,多了点温柔呵护,这让曲同心极为欣喜,她相信,这是连震永爱上自己的表现。
当然,连震永若是知晓曲同心的想法,定会吓得脸色大变,他绝不会认为自己爱上曲同心了,顶多,只有一点点的喜欢罢了,再多,他可负担不起。
黄昏时分,五人四骑终於回到城内,但放松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他们回到曲府大门前时,却见府外一片骚动。
一名衣衫褴褛的妇人正拉著管事曲大缙的衣袖,脸上涕泗纵横的哭喊著,而几名曲府家丁,则试图将妇人拉开。
曲同心等人见情况不对,赶忙下马上前了解事由。
原来妇人的儿子被牙婆子引到了城里做事,但自离家後便再无音讯,妇人只知儿子是被引至曲府做长工,於是便独自寻到曲府来了。
只是曲府内的众人均称府内并无此人,妇人哪能接受这个答案,当下便在门外闹了起来。
曲同心等人了解了原由後,心里明白妇人是给骗了,因而允许妇人入府寻人。妇人找不到人,知晓自己上了当,儿子自此下落不明,无依无靠之下,当场就要寻死。
曲同心见妇人可怜,於是好言哄劝,先作主让妇人在府内灶房帮手,空下的时间,也好继续在城内寻人。
对此决定,众人均无意见;妇人得了帮助,马上跪著叩谢起曲同心来,吓得曲同心赶忙扶起妇人。
“大婶,您别这样,现下您有了安身的地方,得赶紧琢磨著如何找您家狗子啊。”
“小姐说的是,小姐说的是。”妇人频频拭泪。
曲同心见此,赶忙让下人领著妇人人府,终於结束了这段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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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下来,连震永与曲同心常相偕出游,不仅经常到染坊闲晃,两人也逛遍了建州的知名美景。曲同心沐浴在爱的喜悦当中,整个人益发亮丽动人;连震永没有发觉自己想要曲同心培伴的时间多了,且只要曲同心在场,他的视线几乎都是胶著在她身上;虽然连震永自己并没有察觉到这样的变化,但身旁的众人可是看得很明白。
这日一早,曲同心梳洗完毕後,见离早膳尚有一段时间,便打算至蓝绽层找连震永;还不到连震永房门外,便听到了他们几人的谈笑声,忍不住嘴角噙笑的放轻了脚步。
房内的吕昆阳内力深厚,又离门口最近,当然听到了曲同心的脚步声,他见连震永因与其他两人谈话正酣,没注意到曲同心的到来,於是便故意开口朝连震永问道:
“这些日子我见你与同心妹子是渐人佳境了,同心妹子人美个陸又讨喜,要爱上她该是不难吧?”吕昆阳问这些话是有用意的。他明白连震永脸皮薄,心里想要帮曲同心一把,於是想办法套出连震永的话,让连震永能正视自己的感情,好赶紧加把劲把曲同心给娶回苏州去。
谁知吕昆阳的话听人了连震永耳里,却是相当刺耳。
连震永听著吕昆阳口里将曲同心唤得如此亲密,又说爱上曲同心该是不难,心里顿时吃味地恼怒了起来,开口便道:
“没有大脑光有美貌,不讨厌还说得上,要说爱就差得远了。”
“你——”吕昆阳见没套出连震永的好话,反而还说了这翻伤人的话语,当下只能连连大叹。“你真是……唉。”
话一出口,连震永便後悔了,但已出口的话,又怎可能收回:况且连震永一想到吕昆阳将曲同心唤得如此亲密,心下又再醋劲大发,哪里还会注意到吕昆阳脸色大变。
“你喜欢同心?可惜啊!如果我与她没有婚约,一定把她让给你。”连震永心里酸得口不择言,若非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惊喘声,他还不知道要停止。
连震永先是愣了会儿,又看著吕昆阳直对他无奈的摇头,心下霎时涌起一阵惶恐,他赶紧跳了起来,一拉开门,眼中便映人了曲同心悲恸灼双眼。
曲同心在不经意间听到了连震永的话,顿时伤心不已,几乎是肝肠寸断了。只见曲同心双手掩唇,身躯轻颤,一串串珠泪无声地沿著她惨白面颊,缓缓滴了下来:
“同心……”连震永此时是悔恨不已,若是可以,他愿意撕烂自己的嘴,只是他心里明白,这已无济於事。
连震永心里一阵焦虑不安,一时之间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知他必须挽回些什么,於是他伸出乎,想要将曲同心抱人怀中,谁知曲同心躲开了他的双臂,开始摇著头往後退去,连震永一步尚未迈开,曲同心便已转身掩面而去。
连震永愣在当场.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此时房内的吕昆阳、阮松青及南柏郁在看了这场意外的发展後,都只能叹息著走出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