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听见她的话的关天云,头也不抬地继续看着财经杂志。“记得脚皮要刮干净,趾缝粗皮全修掉,我不希望在上床时还看到一双丑脚。”
“先生,你不需要把最后一句告诉我。”干么,欢迎参观吗?
“我姓关,关天云。”他倨傲地扬起唇,以施恩的眼神轻瞟。
面对他状若皇太子高高在上的姿态,为了钱什么都能忍的季双月绷紧神经,极力控制快抽搐的嘴角。“关先生,如果你要粉红钻要自备哦,只要你拿来,我立刻贴上。”
关天云看了她一眼,冷笑。“标榜顾客至上的知名旗舰居然连颗小钻也没有,你们的服务品质在哪里?”
忍住、忍住,不要冲动,禽兽类生物通常缺少人性。“我们什么都有,就是不卖珠宝。”
可恶,他果然是来找碴的。
“那表示你们的水准还不够一流,需要好好反省,有些服务人员的素养需要再加强。”他挑明地看着她,要她有自知之明。
“你……”忍不下去的季双月高举修脚的剪刀,很想朝那张可恨的脸划下去。
虚张声势!她压根没胆行凶,举起的剪刀在手中握紧又放下,对上他那双嘲弄的黑瞳忽然抿嘴,恼在心里发火,咒骂如连珠炮。
此时,烘发器设定的时间到,叮的一声,她硬吞下满腹的怨气为凯瑟琳取下发卷,稍微调整一下发型再烘一次,然后去洗净发上药水再吹出令人满意的造型。
不愧是靠这行吃饭的佼佼者,在季双月巧手的修剪下,原本风情万种的大波浪鬈发,摇身一变成了小女生的自然鬈,柔媚中带了点娇滴滴的秀气,不过份卷曲,像只惹人怜爱的小博美。
彩妆上更是用色大胆,苹果绿眼影修饰眼形,沾了点亮粉轻轻晕开,脸颊部位则刷以珍珠光泽蜜粉,营造出白里透红的粉嫩,仿佛是自然肤色,让人几乎看不出有上妆。
而润泽水亮的唇蜜一抹,丰厚唇瓣立即展现玫瑰般色泽,水水嫩嫩的唇色宛如爱笑的女学生,充满动人的朝气。
活脱脱的校园美女,清纯明艳,大功告成。
“关先生,请你验收。”她不信他还能挑得出毛病。
“嗯。”尽管挑剔的关天云也不得不佩服她的确有一套,但是——
“没有女学生的气质,还是失败。”
季双月一听,气得喷火。“气质是靠后天培养,你的眼光太烂关我什么事?只重实用不重内涵,你怎么能要求我把豹子变成可爱动物?我又不是神。”
“眼光太烂?”
揽镜自照,惊讶自己也能有别于艳丽风情的凯萨琳倏地转过头,脸色难看的瞪着改变她的女人。
“女人的内涵确实不重要,只要能在床上取悦我就好。”温暖的胴体不过是一种娱乐,向来他最不缺的便是投怀送抱的女人。
他的女人很多,但没有一个特别受他喜爱,在他眼中她们只有一个功用——满足欲望。
“你说我没内涵——”
怒光一射,有口难言的季双月只好转瞪陷害她的男人。“关先生,你太恶劣了。”
他勾唇一笑,状似愉快地说道:=退有更恶劣的下文,你要不要听?”
“你……”她立刻掩耳,不想知道他还想怎么整她。
具有压迫性的高大身躯走到她眼前,关天云眼露恶笑地拉下她双手。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语几句。
“我说能让我满意才一笔勾销,可惜差那么一点点味道,你准备筹钱吧!我知道你在哪里工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季双月惊得瞠大眼,一口气梗在喉间吐不出来,瞬间石化。
第3章(1)
古物笔记:
《宋代藩属国补遗》入手!
没有!居然没有任何关于天龙皇朝的资料,为什么?这是最后有可能找到记载的文本了,为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
母妃他们后来到底怎么样了?整个皇朝呢?为什么这个时代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天龙的任何历史,我不明白!不明白……
难道是……全朝覆亡?!不,不可能!我不相信,也无法相信!
我一定要回去,圣物的找寻得加快脚步。
P.S.:这本古书就赐给王教授吧,念其研究我朝相关传说多年,虽无功但也有苦劳,赏罚分明才是仁君之道。
“关……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不求多,只要一丝丝情意,已婚的她便能鼓起勇气和丈夫离婚,永远留在他身边。
“爱?”全身肌理分明、无一丝赘肉的关天云抽离精壮的身躯,一跃跳下床,冷漠地说道:“你可以离开了。”
“离开?!”
高潮余韵犹在的美丽钢琴师抱着自己赤裸的身子,仿佛还能感受他那阵令她痴迷的律动,发烫的皮肤尚未降温,她表情微愕、难以置信,有些凄楚地眨动盈盈的泪眼。
“还是你要我通知你先生来接你?”他不介意帮她打通电话,毕竟她陪了他一下午。
“不!不要。”
一听到他充满讽刺的语气,她连忙从床上爬起,却因虚脱无力而脚软。面朝下的跌得狼狈。
他视若无睹,口气依旧冷淡,“穿好衣服就回去,管家会安排司机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关天云一说完便光着身躯走入二十坪大的浴室,就着莲蓬头冲洗一身的黏稠,裹着浴巾再走向通往另一间房的门,随手套上羊毛长裤和丝质衬衫。
这一整层楼都是他的私人空间,有卧室、起居室、健身房及书房,各有互通的门相连接,不需绕上一大圈,徒费体力。
其实关并非他的本姓,而是收养他的人姓关,他能有今日的一番成就,年近七十的关家老爷居功厥伟,他不仅全力栽培他成为国际知名的古董鉴定商,也把大半家产让他继承。
然而经济上十分富裕的关天云仍有不可道于他人知道的缺憾,即使过了这些年,他的心始终没有平静过,始终不曾有过真正的快乐。
望着日渐西沉的红轮,悒郁的脸庞布满隐晦的痛楚,无法舒展的眉头锁着解不开的枷锁,他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心头的愿望才能成真。
好久好久了,有十八年了,困在危险中的母妃是否无恙?她可知他此时正在思念着她,深恐再无相见之日。
“少主,你又带女人回来了是不是?”都几岁的人,还想不通。
笼罩在落日余晖之中的关天云徐徐回过头,孤僻的神色面对满头白发、容颜却依旧年轻的女子时,稍微有所松动,不再冷颜以对。
“夜姨,你的气喘好一些了吗?要不要再配几副药服用。”在这世界上,她是他唯一能放松面对的人。
面容看起来只有二十岁的夜姨,实际上已经四十好几了,她有着少女般娇嫩的肌肤,以及超脱世俗的清灵气质,但心态上却十分的沧桑,苍老的她不愿去计数过了几个春秋,只求主子留下的血脉能一世平安,无病无痛。
“好很多了,我这是老毛病,吃再多的药也不会好转。”她伤了脾肺,又延滞医治,病根入体,再好的良丹妙药也罔然。
“都是为了我,才害你受连累。”否则以她崇高的地位,是不必多受苦难的。
很难不自责的关天云面露愧色,对她奠大的恩惠感念在心。
“说什么浑话,孩子,保护你本来就是我们的天职之一,你能脱离险境,夜姨的牺牲也就值得了。”她一点也不后悔为了救他而失去大半异能,反正来到这环境中不需要预知太多未来的事。
她原本有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当年家园生变,奉命保护幼主的她为了全力保全他,她将全身的能力释放出来,与时空之神对抗。
虽然他们成功地逃出生天,可是私自动用异能的她耗尽了气力而一夜白头,时间也因此遭到冻结,除了身体逐渐损坏外,她永远也不会老,保持在她离开时的模样。
“夜姨,你委屈了。”他掬起她长及足裸的白发,眼含涩然。
她慈蔼地摇头低笑,“我不委屈,虽然孤单了些,但见你日渐成长,心里也宽慰了许多,只是……”
幽然的叹息声逸出红唇。
“只是什么?”
无奈的浮上嘴角,她苦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还不肯死心吗?少主。”
面色一凛的关天云露出阴郁的眼神,双唇紧闭望向窗外,深幽的黑瞳中藏着愤怨和忧伤,放远的目光似乎在寻找早已不存在的故国。
“这么多年了,很多事已成过往尘土,你该往前看,而非缅怀过去,当初我们拚死救下你是不希望你惨遭杀害,你母亲和我们的苦心难道你体会不到吗?”她也想回去呀!可是时不我予。
时间会磨去人的耐性,她虽不到五十,但也自知时日无多了,仅剩的能力得知大限即将到来,她最终放不下的还是死心眼的少主一人。
这些年来她看出他的不快乐,也晓得他一心挂念母亲的安危,一名位处高墙内的少年突然遭逢巨变,他的不甘和愤慨可想而知,汲汲于恢复以往的荣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