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狡猾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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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儿并不知晓此镯恰名“美人镯”,不过字里行间巧将她的姓名带入其中,还明白地告诉她,留下的这些珍物有什么好可惜,自己的容颜他却记下了。

  这又是美人又是欢颜的,欢儿哼了一声暗说道:“还说不是风流浪子?”

  “欢儿,那位公子写了什么?”李月娘问着。

  “哪有什么,不就是卖弄文笔。”她刻意说得不以为然,然而话语问却藏着难掩的赞叹。

  这看似随意的挥毫,却流露出惊人的劲势,若无深厚的底子,也难写得这般洒脱,还有顷刻间就能完成了诗句,教人不得不佩服。

  欢儿眼眸掠过一丝光亮,自己没发现,李月娘却瞧出端倪。

  她这二女儿,自幼聪颖,琴棋书画皆涉猎,骑马踢球样样来,虽说活泼伶俐,却也刁钻难缠,斯文书生她嫌懦弱,勇猛武将又嫌没脑袋,那家财万贯的富家公子哥她更是不往眼里看。

  今日这登门拜访的公子,气度轩昂,俊朗不凡,看来才情纵逸,有文武才略,欢儿方才那芳心一动的神情,或许她自个儿不明白,当娘的可是心领神会。

  “让娘看看他写了些什么。”李月娘走近。

  欢儿却双手一收,卷起画纸。“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信手胡写的诗句。”

  她收起画纸,神情有些不自然,李月娘瞧见,只是淡淡说道:“是吗?”她不再追问,也不再多说,将一切看在眼底。

  金欢儿丽质天生,追求者何其多,这点小伎俩她哪放在眼里。只是她不明白,为何此刻她双颊微烫,徐徐泛红,心口有些不自在。

  那戏台前出手相救、树梢上环抱腰间的场景此刻又浮现在她脑海中。他留下的字迹,字字刻在了欢儿的心里头。

  金开来在她身后说道:“欢儿,那镯子理应还给龙公子。”

  欢儿没应声,金开来又唤了一次。“欢儿!”

  “嗯?”她这才发现自己竟发着愣。

  方才自己心头想些什么?眼睛瞧着什么?怎失了神自己都不知道?欢儿晃了晃脑袋,不愿如此昏沉。

  “爹说的话你可听进去了?”金开来又问了一次,这丫头怎就这么不受教。

  “爹,怎么外人说的话你就听,女儿说的话你就不信?我说这人没安好心,镯子我就偏不给,看他能奈我何。”

  欢儿将玉镯往手腕上再扣了扣,想了想又将画纸卷妥、握在手中,没再听爹爹后头又念了些什么,迳自快步回房里去。

  李月娘将欢儿这些不自然的小动作瞧在眼中,这女儿向来心高气傲,眼睛长在头顶,没点本事很难让她信服,那龙公子虽不知是何来历意图,但很显然,已经让欢儿另眼相看。

  她拉住了金开来。“就随她去吧!”

  金欢儿不打算交出玉镯,离去的赵袭暂时压下此事,他带着难测的神情,似笑非笑地策马离开。

  那美人执意留镯,他赵袭何须强求?来日方长,他堂堂二皇子,有的是时间和她慢慢消磨。

  第4章(1)

  赵袭带着欢儿给的画像,离开了金家。这美人镯当真如他所料,被当成寻常之物,流落市井小贩当中。要知道是谁窃走这些宫中珍物,变卖换取钱财,以及皇城军机图的下落为何,就靠这张画像了。

  赵袭没有耽搁,马上率人回宫。

  一回到宫里,便瞧见太子和太子妃在殿中等着他。

  “可有消息?”太子问着,太子妃在一旁。

  赵袭见兄长并无顾忌,便点头道:“已有头绪,若循线找到变卖珍物之人,便有办法查出幕后指使者。”

  赵隽听见此话,神情稍稍和缓。“有线索就好。你不在宫中时,我亲领禁卫军守城,皇城安危都在我掌握之中。”

  赵袭道:“太子方完婚,如此可冷落了太子妃呢。”

  一旁的太子妃闻言浅笑。“无妨,国事要紧。且太子让小芹进宫相陪,宫中生活我很快就能适应。”

  听到这里,赵袭深眸隐约闪过一丝莫名光亮。

  “秦芹今年也一十八了吧?”赵袭问道。

  太子妃秀外慧中,仪态贤淑,缓缓回道:“都十九了,二皇子久未与她见面,都忘了她年岁了。”

  赵袭低吟道:“的确,已有好些日子了。”低沉的话语中别含深意。“秦芹与你情同姊妹,让她进宫相伴,太子妃也好有个人说说话。”

  “我这小表妹啊,念着想着的人,可不是我。”太子妃说罢,往赵袭脸上瞧,果然赵袭懂此话之意。

  秦芹因先人开国有功,父亲受封镇西节度使,表姊嫁入宫中贵为太子妃,未来将母仪天下,而秦芹自幼则心仪二皇子赵袭。

  “她过得可好?”赵袭问道,他知晓秦芹心意。

  “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家了,她就住在我宫中,二皇子不妨抽空见见她。小芹入宫,想见的就是你。”

  赵袭道:“看来太子妃与秦芹无话不谈。”他的神情未见起伏,瞧不出思绪。

  秦家为开国功臣,秦芹又知书达礼、乖巧贴心,太子妃有意媒和两人。“我这妹子的心意我最了解,秦家有功于国,家世与二皇子相配,最重要的,小芹对你相当倾心,若二皇子有意,不妨早日完成终身大事。”

  赵袭未置可否,只说道:“近日我抽空去看她便是。”

  太子接口道:“二弟近日心系军国大事,应暂时无心思量儿女之情,此事就待寻回军机图和玉镯后,再好好商议。”

  太子见二弟深眉不展,想是为了皇城安危担忧,开口替他说了话。赵袭心中另有思绪,却不再解释,微微点头。

  母后将美人镯交予他自行保管后,赵袭便知自己对婚事有权作主,秦芹对他的情意他早巳知晓,他自有盘算。此刻,他心头想的是另一人。

  那正戴着他的美人镯,在宫外“逍遥法外”的姑娘,不知现下正在做什么?是在把玩着那镯子,还是正和人谈着什么买卖?或是又有哪个“登徒子”招惹了她,让她嗔着甩上一巴掌?

  赵袭想起欢儿,眉宇便松了开来,嘴角勾起浅笑。

  “明日我将再度出宫,继续追查幕后指使之人,好早日查清真相。”他说道。

  “二弟辛苦了。”太子拍着他的肩头,却不知赵袭心中想的不止此事。

  *

  翌日,赵袭换妥便衣,再度领人出宫。

  他遣了亲信,拿着金欢儿的画全城密搜,这些随从是他亲自挑选训练,平日即听命于他,时常暗中替皇室办事,赵袭心中有谱,水落石出之日不远,那欲叛国之人,他有把握揪出定罪。

  只是,那占了他玉镯不还的姑娘,又“该当何罪”?她可知自己招惹上的,是当今二皇子?

  有了欢儿的画像,赵袭已布局好日后动作,命人依图继续追查,自己则往心头挂念之人家中去。

  金欢儿的容颜让他念念不忘,她的身影不时浮现心头,却不知佳人对自己可有情意?

  *

  汴京城外,欢儿又来到她最爱的那片竹林,独自骑马散心。

  昨日送走了那龙公子,心头却有些莫名的怅然,这人行径嚣张、态度猖狂,指着她的镯子胡言乱语,一双眼珠东瞟西瞅,她应该要憎厌,却怎么好像有块石头压在心上,挥之不去。

  “唉!连个名字都不知道,要骂也不知骂何人。”

  欢儿直觉那“龙”姓是他胡绉的,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她了若指掌,哪家员外喜爱什么样的珍宝、谁家官爷又珍藏着什么好东西,她脑袋记得可清楚,怎就没听过什么龙承依的名号?

  “故弄玄虚,浮华不实。”她在马背上嗔着,面容却泛起娇色。

  她越是想要将这人从心头除去,越是想起他慑人的种种举止。

  他留给她的笔墨、为她写的诗句,悄悄敲动着欢儿的心房,当日他解救自己的场景,她依然清晰记得。这人像是一阵风,将自己原本已沉淀的心绪又拂起。

  “留下一堆东西,有何用?”

  昨天她清点了这人留下的珍奇玩物,当真件件是宝,他到底是奢侈摆阔,不当

  这些东西是一回事,还是真如他所说,留下这些东西没什么好可惜,只因记下了她的容貌?

  欢儿晃了晃脑袋。“真烦人,为何会如此牵挂他?”她好想就此甩掉此人,从未有过的犹疑却困扰着她,她想要像以往,三言两语就打发掉那些欲亲近之人,却发觉这回似乎没那么简单。

  “唉!”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美眸往林梢瞧去。

  竹影摇晃,好似她无法定下的心绪,她该如何是好?

  点点光影洒落,欢儿眸光流转,张开纤臂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气。

  “就忘了吧!”

  她对自己说着,目光却落在腕上的玉镯。她看着看着,才下眉梢之事,又上心头,来来回回,弄得她心神不宁。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戴上这镯后,欢儿深觉每每调息运气之时,体内经脉日渐流畅,似有一股暖流从腕间流入,遍及全身,让她神清气爽,倍感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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