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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芸开心地笑出声。“这又没什么,我们是好朋友嘛!噢,对了,上次你不是说有一个Chancl的手提包要拿到二手店卖吗?下次我们一起到饭店喝茶的时候,你先拿来给我看一下嘛,说不定我会喜欢那个手提包喔!”

  沈竹芳愣了一下。“噢,好啊。”然后讪讪地回答。

  “唉哟,你放心啦!如果我喜欢那个手提包的话,一定会出钱跟你买的,可是你要算我便宜一点喔!”

  沈竹芳挑起眉。“嗯,当然啊,”她皮笑肉不笑地接下说:“你对我那么好,如果你喜欢那个手提包的话,送给你也没关系。”

  秀芸一听,笑得花枝乱颤。“唉哟,不要啦,那怎么好意思呢……”

  沈竹芳眯起眼睛,撇起嘴,表情嫌恶。

  ***

  秀芸高高兴兴的挂掉电话,才一转身,突然看到秀书就站在后面,吓了她一大跳──

  “喂!你干嘛站在后面吓人啊?!”秀芸骂她。

  “我哪有吓你,是你自己做亏心事,所以胆子变小了吧?”

  “什么亏心事?你在说什么?我哪有做什么亏心事啊?!”

  “我刚才听到你提到常秀,你好像说要写书评骂她不是吗?”秀书很生气。

  “什么?”秀芸凶回来:“你干嘛偷听我讲话啊?!”

  “我哪有偷听?你讲电话那么大声,我不必偷听也听得到!”

  秀芸瞪著秀书,三秒钟后,秀芸白她一眼。“算了,我现在要出门了,懒得跟你啰嗦!”

  “三姐!”秀书叫住她。

  “干嘛?!”秀芸根本不回头。“不要叫我啦,我不想跟你说话!”

  “三姐,”秀书跑到她面前,拦住她,问个彻底。“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写文章批评常秀?”

  “你是小孩子,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哪是小孩子?我告诉你,三姐,你不要随便做过分的事喔!”

  “你说什么?”秀芸瞪大眼睛。“你敢说我过分?!”

  “如果你写文章随便批评人,那就很过分,因为做这种事情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知不知道,用不好的话随便批评别人,一定会堕落的!”

  “啧啧啧,你在说什么啊?”秀芸嗤之以鼻。“你年纪这么小,懂得什么叫做堕落?”

  “我当然知道啊!一个人放纵自己,去做伤害别人或者自己的事情,都叫做堕落!你要写文章批评别人,难道不叫堕落吗?”

  秀芸瞪大眼睛从嗓子眼里哼一声,然后提高音调:“我哪是随便批评?!我写的文章,就算是批评也有道理──”

  “可是批评本来就是不对的嘛!”秀书也提高音量,到最后几乎是用喊的:“你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批评别人?这样做,你的良心难道不会不安吗?三姐你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知道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喂,你跟我这么大声说话做什么啊?!我到底不知道什么啊?!”秀芸吼回来。

  “重点不是大声,是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嘛!难道就为了一个什么香乃欧手提包吗?!”秀书听到秀芸在电话里,提到什么手提包。

  “什么香乃欧?很没水准耶你!”秀芸气死了。“是香奈儿啦!”

  “不管是香乃欧还是香奈儿,那又怎么样?反正你绝对不可以写那种东西,否则一定会有报应的!”

  “你说什么?”秀芸瞪大眼睛。“你敢诅咒我?!”她跑过去要打秀书,但是秀书的反应很快,马上就跑进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

  “张秀书,有种你就不要给我出来!”秀芸气得在秀书的门口大骂。

  秀书靠在门后喘气,心底却很忧虑,因为她知道三姐想做的事情,不会因为她反应就不去做。

  现在她真的很担心──

  如果三姐真的那么做,到时候二姐知道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写文章骂她,一定会很伤心。

  ***

  沈竹芳挂了电话后,坐在客厅里发呆。

  “刚才你不是说要出去吗?怎么还没出门?”沈广源拿著报纸走出书房,抬头看到女儿呆滞的眼神,忍不住问。

  “刚才我接了一通电话,所以还没有出门。”沈竹芳迟疑地这么回答。

  “是谁的电话?陆拓的电话吗?”沈广源坐到沙发上问女儿:“你们婚礼的事情,筹备得怎么样了?”

  沈竹芳不讲话。

  “怎么了?你怎么不回答?”

  “这几天我跟他都没有见面。”隔了一会儿,沈竹芳才闷闷地答。

  “为什么?”

  沈竹芳避重就轻。“因为他很忙……”

  沈广源沉下脸。“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就算工作再忙,婚礼的事也不能全都丢给你一个人处理!”

  “也不是这样啦,”沈竹芳咬著下唇,突然想到什么,于是问父亲:“爸,您知道常秀这个作家吗?”

  沈广源挑起眉,想了一会儿。“好像听说过,不过我没有看过这个人的书,怎么样?”

  “她的书是由孙伯伯的出版集团出版,以前她只是单纯写书的作家,可是现在她要帮孙伯伯的杂志,写一篇关于阿拓的专访。”沈家与孙家很熟,所以沈竹芳都称孙致远为孙伯伯,这也是为什么李铁城要巴结她的缘故。

  “这种事很平常,我也经常接受访问。你提这个做什么?”沈广源盯著报纸回答。

  “因为这篇专访并不单纯,这个作家常秀,写这篇专访的目的,是为了要打击阿拓。”

  “什么意思?”沈广源从报纸上抬起视线。

  “爸你不知道吗?阿拓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您吗?”

  沈广源敛下眼。“我们很少谈到合作以外的事情。”他避开女儿视线。

  事实上,从一年多前开始,他们已经很少合作了。

  “我听李总编说──就是孙伯伯出版公司里的李总编,他说这个女作家一直在调查关于阿拓的事情,最近好像还在查基金会的事,孙伯伯因为要跟银行贷款所以没阻止常秀的行为,因此李总编判断,孙伯伯要利用这样一篇报导跟阿拓谈判,所以才授权给吴丽云总经理,让常秀这个作家写关于阿拓的不利报导。”

  “什么基金会的事?还有你刚才说银行贷款是怎么回事?”沈广源的脸色变得很严肃。

  “爸,您不知道吗?难道孙伯伯没有跟您提起吗?”沈竹芳说:“基金会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要求调查政治人物基金会里的会员名单,想知道是不是有重复的人员。可是另一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爸您才是银行的股东,为什么孙伯伯不直接向您提贷款的事,却要透过阿拓的关系?爸您跟孙伯伯两个人不是好朋友吗?”

  沈广源不说话。

  他从来不自己出面,都是透过第三者接洽关说的案子,但是沈竹芳不了解所以并不知情。

  不过陆拓已经很久没有居问帮他牵过线,因为陆拓有自己的门路,陆拓认识的银行大股东不少,不一定要找他,这也是这几年来,沈广源对陆拓不满的原因。况且这一次孙致远要贷款,陆拓也没有跟他提过。

  看来孙致远要贷的不是小数字,金额之大可能必须做银行联贷,所以要透过陆拓,来跟财政部的国库署和金管局的官员疏通,因为陆拓的政商关系很好,这一点连沈广源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现在听说,孙伯伯还考虑要卖掉公司,出版社里面现在一直在传耳语,因为上次孙伯伯办的饭局很奇怪,有一个叫做金震东的人,爸您认识他吗?”

  “怎么又扯到这个人?”沈广源有点不耐烦。“这个人是谁,他要干什么?”

  “这个人好像是孙伯伯找来,他有意思要买孙伯伯的公司。”

  沈广源脸色一沉。“他真的要卖公司?!”

  “是啊,这件事好像也列入考虑。”

  “你刚才提的金震东,他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所以才要问您。”

  沈广源眯起眼,沉默不答。

  “爸,如果孙伯伯真的要卖掉公司的话,爸您可不可能出资买下孙伯伯的出版公司?”沈竹芳问父亲。

  沈广源抬眼看她。“为什么要买出版公司?”

  “我觉得媒体是一把利器,以目前两岸三地的状况,媒体可以报导的资源非常丰沛,况且两岸三地极其迫切的渴望对话与沟通,如果爸您能够拥有一家出版公司的话,对于您的帮助会非常的大。”

  “你再说清楚一点。”沈广源似乎真的考虑。

  “拥有媒体的人可以为自己创造时势,如果有知名度的话,爸到大陆去,认识的人就不同了。”

  沈广源问:“你怎么会突然替我盘算这个。”

  沈竹芳屏住气。“因为我很讨厌常秀这个作家。”

  沈广源挑起眉。

  “如果我讨厌一个人,直接做她的老板,就可以打击她。”

  沈广源哼笑几声。“没想到,比较像我的人居然是我的女儿。”

  沈竹芳也笑出来了。“我没有说错吧?爸?”

  沈广源收起笑容。“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我先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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