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贴着身体、心贴着心。
呼吸交融,心跳相应。
四周一片沉静。
孟芊苹的脑袋一片空白,有点不确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不,不是不确定,而是不敢相信、无法相信、难以置信刚才所发生的事。
她和他……他们……他们竟然……
“你还好吗?”易子赦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她,沙哑的问道。
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他好或不好,只能以有些尴尬、有些害羞,还有好多不知所措的表情看着他。
“对不起。”他向她道歉。
她蓦然浑身一僵。
“不要胡思乱想,这声对不起是为了刚才弄痛你道歉的。”厌觉到她僵直的反应,易子赦立刻皱眉道。一顿,他忍不住又关心的问道:“还好吗?会很痛吗?”
她红着脸,尴尬的迅速摇了下头,然后将目光转向,寻找自己的衣服。她的衣服在地上,和他的混在一起,堆成一团,就像他们俩一样。
“你……可以让我起来吗?”她低声问道。
他没有回答她,却从她身上退开,然后一瞬间将她从沙发上拦腰抱了起来。
“啊!”孟芊苹遏制不住的惊叫一声,慌乱的急忙攀抱住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摔落。“你在干什么?”惊慌让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尖锐。
“带你去洗澡。”他轻松的抱着她走向他房门。
“我可以自己回房间去洗,你快点放我下来。”他的企图让她瞬间吓得瞠圆双眼,挣扎的惊叫道。
他置若罔闻,轻而易举的继续抱着她走进他原本就没有关上房门的房间里,然后转个弯将她抱进浴室。他将她放坐在按摩浴缸边,伸手去放热水,接着又将她圈抱起来,带进淋浴间里帮她洗澡。
身体逐渐放松后,迅速涌上来的是疲惫与睡意,孟芊苹在不知不觉间靠着他打起瞌睡来。
昏昏欲睡中,她只记得自己好像有被人抱起的感觉,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第六章
说真的,易子赦没想过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早上醒来,床上有她。出门上班前,有热热的早餐可以吃。下班回家时,迎接他的除了屋里温暖的灯光外,还有她温暖的微笑。然后晚上睡觉再抱着她入睡,不管两人那晚有没有欢爱都一样。
她的房间在那一夜之后就没入睡过,他没让两人有独眠的机会。
一开始孟芊苹当然有试图想要抗拒,但是他只说了一句“你说会配合”,便将她所有的抗拒堵死,让她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好吧,他承认自己很卑鄙,但是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恋上她的味道,和她紧偎在他怀里熟睡的感觉,他有什么办法?
况且话说回来,他们俩不管是名义或实际上都是货真价实的夫妻了,没道理不能同床共枕吧?
夫妻同床是天经地义的事,分床睡才是违背常理。
可是问题在于他们俩到底算不算是一对夫妻呀?
易子赦这两天为了这个问题,想到头都快要爆炸了,不得已只好找人陪他一起解惑了,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不是吗?
“干么约人出来,却又像个闷葫芦一样不发一语?”季成颢慵懒的坐在Loungebar内的沙发上,看着异常沉默的易子赦问道。
“我在想该从何说起。”易子赦回答。
“从头说呀,反正我今晚也没其他约会。你呢?”季成颢转头问一旁的湛亦麒,后者摇了摇头。
“允翼是迟到了,还是今天的聚会里本来就没有他?”湛亦麒问。
“我有找他,但他没空。”
“啧,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上回我找他,想访问他相亲之后的感觉,他也说他没空。不知道是真没空还是假没空,你们最近谁有见过他的?”季成颢啧声道。
易子赦和湛亦麒同时摇了摇头。
“你也没有?”易子赦的摇头让季成颢惊讶的挑高了眉头,他还以为基于“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子赦会在第一时间内杀去找允翼追问他相亲的所有细节哩。
“奇怪了,接下来要上战场的你竟然按捺得住下去探查敌情?明天太阳要打西边出来吗?”季成颢忍下住揶揄他。
易子赦瞪了他一眼,没心情和他吵嘴。
“问你一个问题。”他一脸严肃的开口,“如果有一对男女为了某种利益而契约结婚,后来却假戏真做了,他们到底算不算是一对夫妻?”
湛亦麒和季成颢迅速的对看一眼,脸上的表情都是一脸怪异。
“契约结婚?”季成显重复这四个字。他是下是听错了?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对男女中的男主角该不会是你吧,子赦?”湛亦麒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问道。
“当然不是。”他义正词严的迅速回道。
“马的!”季成颢忍不住诅咒出声。
湛亦麒无奈的摇了摇头。“子赦,你可以轻易的骗过其他人,但是我们已经认识一辈子了,你觉得我们还会不了解你说谎时,总是特别义正词严的小毛病吗?”一顿,他忍不住问:“你真的和一个女人结婚了?”
“对。”既然谎话都被拆穿了,易子赦也不再隐瞒,豁出去的点头承认道。
“契约结婚?你怎么敢这样做?这样太卑鄙无耻了!”季成颢朝他大吼,不相信他竟然会做出这么夸张离谱的事情来。
看他这么火,易子敖忍不住勾起嘴角:心情突然好了一些些。
“兵不厌诈。我记得允翼是这样说的。”
“我要跟易叔叔和阿姨告状,揭穿你的阴谋。”瞪着他,季成颢霍然开口。
“你敢!”易子赦利眼一瞪,咬牙迸声道。
“为什么不敢,你刚才不是说兵不厌诈吗?”他不诈一点,受害者就会变成他了。契约结婚?这真是一个绝招,自己先前怎会没想到呢?季成颢气愤的付度。
“你这样做根本没有用。”湛亦麒出声提醒。
“为什么?”季成颢转头问道。
“你刚才没听见子赦说的话吗?”
“他说了什么比契约结婚更让人觉得该死的话?”
“他说他假戏真做了。”
季成颢呆了一呆,忍不住低呼出声。“老天,你爱上那个女人了?”他看向易子赦。
爱上?易子赦被这两个字震住了,他知道自己喜欢看着孟芊苹、喜欢抱她、喜欢呼吸着她独有的香味,喜欢到着迷的地步,但是爱?
他爱她吗?所以他才会情不自禁的想和她同床共枕,不愿和她分房睡?
所以他才会为他们俩到底是不是一对真正的夫妻而烦恼不休,因为他希望他们是,却无法忘记有份契约横亘在两人之间?
他爱她吗?
原来他爱她。
“兄弟,醒醒,不要露出一脸陶醉美梦的表情好吗?这样很恶心耶!”季成颢眉头紧蹙的说。
湛亦麒在一旁轻笑出声。
“亦麒,别笑,你也说说话呀。”季成颢一脸忧心忡忡的说:“我觉得那个女人一定学过巫术,会下咒,要不然才过两个星期而已,这家伙怎么会变成这样?”说着,他倏然起身去拉易子赦,“你起来,我带你去神坛解咒。”
湛亦麒闻言,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笑。
“发神经啊,你!”易子赦甩开他的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发神经的人是你。”季成颢皱紧眉头,“没有人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整座森林的,你快点醒一醒!”
“拥有一棵属于自己的树,和一片不属于自己的森林,我宁愿选择前者。”易子赦勾勾唇,发现自己现在的心情超好。原来他爱上她了,原来。
“亦麒,你别光头着笑呀,快帮我想想办法,这家伙一定是赢了。”季成颢忍不住着急的叫道。
他们现在才几岁,三十而已耶,正是最有男人魅力的时候,多少形形色色的女人对他们趋之若骛呀,他们可以慢慢挑个三年、五年甚至于七年、十年,直到挑到最好、最适合的为止再结婚就行了,干么现在就跳进婚姻的坟墓里呀?
也因为这样,他们才会对突然冒出来指腹为婚的新娘子这么感目,这么避之如蛇蝎不是吗?所以他们兄弟四人才会这么斤斤计较,差点没兄弟闹墙,只因为他们都不想这么早结婚。
结果现在是怎样?
子赦不仅搞出了一个契约结婚,还假戏真做的爱上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们几个兄弟都没见过的女人,然后露出一脸陶醉在爱情里的蠢样子,这家伙真的是疯了!
“他不是疯了,只是坠入情网而已。”湛亦麒笑道。
“坠入情网跟疯了不是一样吗?”季成颢急匆匆的回了一句。
“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不过以后你再发神经,小心我会拳头相向。一拳打过去。”易子赦瞪季成颢一眼,没好气的说。
“所以你今天找我们出来要解决的问题解决了?”湛亦麒一脸笑容的问他。
他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然后眉头再度轻皱起来。“应该说是解决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