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是有耐性被磨到没耐性,为什么他就是不懂,他这个哥哥并不想随便硬塞一个女人给他做妻子,他甚至不在乎那个能拴住他的女人有著什么样的出身。
他唯一求的只是—希望那个女人可以带给他这个皇弟快乐。
东方纵横又冷笑,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唇,恣意地挥手说道:“随你的便吧!你想安排谁给我都行,只要那个女人愿意独守空闺,我不介意去成你这个所谓的家。”
他这辈子从来没打算沾惹任何女人。
如果皇兄真硬塞一个女人给他,他也绝对会大剌剌地将她晾著。
对他来说,女人是一种极度残忍又自私的动物,不管她们如何竭尽所能想要证明“爱”这件事,但到头来唯一能够证明的就只有她们的自私和残忍。
他的生命中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
女人,玩玩便罢,他不想自找罪受的娶个女人回家供著,容忍她们的贪婪和卑鄙。
“所以你打算就这么孤孤单单的过一生,继续玩物丧志下去吗?”东方观云不认同的问。
“这又有何不可呢?”
双手一摊,东方纵横那轻乎的神情简直能让“佛”也发火。
摆摆手算打过招呼,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的他脚跟儿一旋,直接走人。
“该死!”
东方观云望著那不曾回头的身影逐渐远去,他既气怒又挫败地低咒了一声。
究竟,有啥法子才能让他这个让人头痛的皇弟变得正常一些呢?
*
朱红色的大门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刺眼。
抬眼,香浮用手挡去那扰人的光芒,才能看得清楚大门上所绘那两尊栩栩如生的郁垒和神荼。
他们一黑脸一粉脸各执金瓜斧,威风凛凛的仿佛随时能从厚厚的门板中跃出,为王府制鬼降魔。
虽说画上门神的用意是祈求他们来消灾挡厄,但乍然一见,却也让人冷不防吓一跳。
能将门神画得这般的恣意骇人,足见这座府邸的主人也该是嚣张狂妄到了极点。
抿唇,有那么一时半刻,她想要放弃了。
或许,她该试试卖掉大宅,又或者老老实实的嫁人,不管哥哥他们了,而不该来招惹这个很可能是她招惹不起的男人……
愈想心愈乱、愈举棋不定,她的眉心忍不住皱起。
怎么莫名其妙的被这两尊飞扬骇人的门神给扰了心神呢?
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香浮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她没有费事的去拉那散发著耀眼铜光的门环。
因为她知道,凭她这样既没身份、更没名气的女人,就算扣了那铜环,也必定不可能见到自己想要见的人。
所以她拣选了一块阴凉处,完全不顾此举会失了教养,席地而坐。
她很清楚,等待是必然的。
不过,显然她还算幸运,才等了一会,远方突然扬起一阵阵尘土,还有马夫急切喝马的声音。
是他吧!
望著那因为距离的缩短而愈来愈近的华丽马车,香浮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她要等的人。
因为即使是连马车,都如同那两尊门神一般散发著一种张狂的味道。
她心里浮现他的模样。
俊美、优雅,也有著十足十的放肆。
这样的男人,该怎么吸引他目空一切的眼神呢?若只是寻常的接近他,搞不好也提不起他的兴趣,她得想个法子……
蓦地,她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的往前走去,完全不顾那飞扬的马蹄有可能将她那单薄的身躯践踏成肉泥……
第2章(1)
用千钧一发来形容这样的状况应该是十分适切的吧!
马夫兀自喘气、浑身发抖,大睁著双眼充满感激地看向身后那个宛若神祇一般的男人。
方才,如果不是王爷伸出援手,只怕他所驾驭的那两匹骏马就要将前面那个美丽的姑娘给踩成了肉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马夫再次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让一个美人儿就这么香消玉殒在铁蹄之下,真是造孽啊!
“你想死吗?”
温温的声音不带任何火气,但香浮就是可以感觉到话语中的不悦。
其实,方才她也很害怕,双眼直盯著马儿奔腾的来势,她后悔了,想移动却发现自己身子已吓到僵直。
“我不想死。”她不自觉老实的回答他的话。
那声音真是耳熟啊!
原本漫不经心的东方纵横往香浮瞧了一眼,顿时认出她来。
怎么又是她?她是巴不得可以死在他的马蹄之下吗?
“哼!”他却没有太多同情,嘲讽的道:“既然不想死,那么又为何每每都要冲到我面前找死?”
之前说是为了救个娃儿,这回呢?
他故意的左瞧右瞧,讽刺的说:“又是要行侠仗义救哪个娃儿呢?”
他的神情依然给人一种懒洋洋且玩世不恭的感觉,口气调侃中带著不以为然。
这女人若死在他府里的马蹄之下,那流传出来的耳语会有多么的不堪,虽然他完全不在乎在旁人的眼中他是怎么样的人,但他不想被烦,要是发生那种事,皇兄又有得念了。
思绪转到这里,他望著香浮的眼神更冷了。
锐利的眸光仔仔细细地打量著那张堪称绝色的脸庞,尤其是那一双眼珠子就像是被镶在一块白玉上的黑宝石般,圆圆亮亮的煞是诱人。这样一个美人胚子,到底想做什么?
“因为这是唯一可以引起你注意的方法。”面对著他那锐利如芒的眸光,香浮甚至没有费神去编织谎话,连修饰都没有的直言道。
“你想要引起我的注意?”这倒有趣了。
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豪放的女人,可是说起这话却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完全没有半点该有的羞态。
“对。”
“为什么?”
“因为家兄欠了你一大笔钱,我……想要找你谈谈。”
“是吗?”修长的食指恣意地摩挲著自己有棱有角的下颔,脑海中飞快的旋转著。“你兄长是谁?”
欠他钱的人不少,一时之间他倒有些想不起来她会是哪位的“贤妹”了。
姑且不论她是谁的妹妹,他得先称赞一下她的勇气,敢这么单枪匹马的来找他,她就不怕被他给拆吃入腹吗?
“段聚宝。”
哦,他想起来了。
就是那个砸坏了他的七世腾龙的男人,他会记得是因为对方出奇的懦弱,他只不过是一瞪眼,他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奇了,这样一个懦弱的男人,竟然会有一个勇气可嘉—虽说是屡屡干出蠢事的妹妹
“你若是要还钱,直接去找藏宝阁的管事就行了,不必非得见我。”
东方纵横闲适的说著,俐落地下了马车,她刚刚的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但那也只不过是一下子而已。
他没有耐性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确定她是有求于他。
他一向对于有求于他的人—尤其是女人—感到嫌恶。
“段家若是有钱还,那么早就把钱送去藏宝阁了。”清楚地感觉到他没了耐性,香浮很急地冲著他那昂藏的背影说道。
“没钱也没关系。”那点小钱他原就不看在眼底,他冷漠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残酷。“我说过,时限一到,我不会要他的命,只会要他的一手一脚做为抵偿。”
多么冷漠而嗜血的说法,香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脑中不由自主的想到哥哥少了一手一脚的画面,血淋淋的拖著破败的身体在地上爬向她,拉住她的裙摆哭著求她救救他……
深吸一口气,她立刻切入正题,“那如果说……不用我大哥的手脚,用我当抵偿呢?”
“呵呵!”听到她的话,鬼魅似的轻笑从东方纵横的口里逸出,他紧抿的唇角带著一丝染著狠戾的浅笑。
“你以为你够格吗?”
那件七世腾龙随随便便也值个五万、八万两,眼前这个女人纵使美丽,但是在他的眼里却不值得那个数。
“当然!”在他轻蔑的言语之中,香浮抬头挺胸的回应,尽管眸中闪烁著丝丝的不安,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认输。
她的自信引起了他的好奇,忍不住走近,伸手挑勾起她那柔嫩尖细的下颔。
香浮心如擂鼓的回视著他,眸中是极力压制的忐忑。
这个他只消一只手就可以捏死的女人,究竟是打哪儿生出来的勇气?
想当他的女人的人很多,她以为她有什么资格可以和他谈条件?
凭她的美貌吗?
这点对别的男人或许有用,但对他毫无用处。
“我……我可以帮你打理家务、帐务,只要你要求我做的,我绝对不会说个‘不’字。”
她努力地推销自己,可这番话听在东方纵横耳里只觉得可笑。
“哈哈哈……”狂妄的笑了出来。
他那骄狂的模样让香浮的眉头再次不知不觉的皱起,不自觉地开口说道:“不要这样笑,你这样的笑容很难看,笑声更是难听死了。”
他笑容和笑声……好空洞。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你敢批评我?”
这女人果然有愚勇,敢做连当今皇上都不太敢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