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姓沙的丢下她离开了?
如果他不在,谁来救她上去?
这儿荒山野地的,半个鬼影都没有,眼看天色已黑,她一个人待这里,万一十天半个月没人发现她,她岂不困死在这儿?
她从来没想过会死在荒郊野外,她还年轻,还没看够这个世界,她不要死在这里!更何况她还没嫁人呢。
待得越久,她越感到害怕,仿彿被世界抛弃一般,再也见不了天日。
不!她不要一个人孤伶伶的死在这里,这种深陷黑暗的感觉,仿彿要将她吞噬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令她打从心底害怕。
“你……你居然走了,放我一个人见死不救?!没义气,没良心,没肚量……”
豆大的眼泪像雨洒般掉下来,她坐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抽抽噎噎的吸着鼻子,一边哭还不忘一边咒骂那没良心的沙无忌。
“死沙无忌,臭沙无忌,我如果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上头传来一声疑问。
“不放过谁?”
一听到他的声音,原本陷入沮丧的她,高兴的赶忙站起来。“沙无忌,你、你还在?”
他不答反问:“你在哭?”
“才没有!”
她才不要让他发现,他一不在,她就害怕得哭出来;这只会让他更得意,也丢了自己的脸。
“你不是走了,干么又回来?”
“我只是离开一会儿,让你一个人好好想想。如何?你考虑得怎么样?”
这次,她可不敢再骂他,免得把他骂跑了,自己就真的注定当一缕冤死的孤鬼。
识时务者为俊杰,先想办法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好吧,我……我答应你就是了。”
“答应什么?”
“你刚才说的啊。”
“我要你自己说。”
可恶!这家伙变狡猾了!
冷静!此刻不是冲动的时候。
她咬着唇,深吸一口气,才软言软语道:“如果你救我上去,我就让你亲我的……我的脸颊。”
“还有呢?”
她又想发怒,怒气才升到喉头就打住,做了个深呼吸,继续说道:“也让你……让你亲我的嘴。”
“不再拒绝?”
“不拒绝。”
“也不反悔?”
“不反悔。”
“说话算数?”
她翻了大白眼,没好气地道:“如果有违此约,就让我饿死在这个坑里,行了吧!”
“一言为定。”低沉的气息,吹拂在她耳边。
“呀!”她吓得往后跌去,但更快的,一双手臂将她揽入怀里,没让她摔疼半分。
楚璇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你怎么下来的?怎么一点声息也没有?”
她居然完全没发觉他何时跳下来的,速度快得让人不敢置信。
那双灼热的黑眸,紧盯住她,虽没开口,但她已经从他燃火的眼神中,感受到强烈的渴望。
在他热切的盯视下,她的心律竟然跳得飞快,呼吸也跟着紧促,身子不由自主的发热。
生涩的唇,感受到贴来的热烫,一下子就温暖了她泛冷的小嘴。
火舌探入她嘴里,品尝唇瓣里的甘甜,放肆的纠缠,对她展开索求报偿。
她一颗心震如擂鼓,呼吸紧促,红唇被吻得肿胀,在他强烈的男性气息下,几乎招架不住。
渐渐的,她感到身子软绵绵、思绪轻飘飘,忘了先前自己还在诅咒人家,现下则沉沦在他火热的掠夺里。
白嫩冰冷的小脸也被他亲得生热,染上一层羞怯的淡红,直到他品尝完,她才恍若大梦初醒,试图平稳紊乱的呼吸,心湖上涟漪片片,还留有他放肆后的余韵。
幸好现下昏暗,成了最好的掩盖,才没泄漏她羞涩嫣红的粉颊。
她嗔羞的轻捶。“现在你可以带我上去了吧。”
昏暗中那双湛眸闇火闪烁,一把抱起她,轻松一跃,带着她脱离这个阴暗潮湿的洞穴。
第五章
沙无忌带她一块来到地面上,并未放下她,而是继续往前走。
她轻轻挣扎。“放我下来。”
“不行。”
“你想掳人啊!”她气不过的用拳头往他胸膛捶下。
“你的脚又受伤了。”
她愣住,心下诧异,这家伙倒挺细心的,居然有观察到她的脚伤;先前跌入洞里时,让她旧伤又复发了。
好吧,看在他这般体贴的分上,她也不怪他了。
“你要带我去哪?”天都黑了,不可能再赶路,而方圆百里恐怕没什么人家。
不待他回答,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因为不远的前方,出现一座破庙,里头有火光,他抱着她进了破庙后,一阵暖意袭来,温暖了她。
沙无忌将她放在铺好干草的床上后,走去将门窗关好。
楚璇好奇的左右张望,发现室内温暖,是因为生了火堆,而这间破庙看似荒凉,却有刚被整理过的痕迹,美眸目不转睛盯着他,好奇他在忙什么。
“你在干么?”
“烧水。”
他将一盆热腾腾的开水倒入大木桶里,大木桶足以装下一个人。
木桶里冒着热腾腾的水气,实在很吸引人,让她忍不住爬起来,一跛一跛的走过去,盯着热呼呼的水,禁不住怦然心动。
她现在全身脏兮兮,恨不得洗个干净的热水澡,可以想像,浸在里头是多么舒服的一件事。
“洗个澡,会舒服点。”他道,然后转身,走向火堆,背对她做其他事。
她无言的望着那转过身的背影,刻意回避给她私人的空间,再瞧瞧热水,心中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脱下衣裳?
与男人同处一室,连个遮蔽的布幔都没有,她这辈子还不曾在男人面前沐浴净身呢!
若是平日,她绝对不会这么做,但她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此刻她全身上下,甚至连每一根头发,都渴望泡在热呼呼的水里。
几番挣扎后,最终她还是妥协了。如果他要看,直接脱光她就行,大可不必这么麻烦,所以她选择相信他。
不再犹豫后,她用最快的速度脱光衣裳,将身子从头到脚洗去污泥后,进入大木桶里,让整个人沐浴在暖呼呼的热水里,然后舒服的吁出一口长叹。
热水的温度刚刚好呀~~
暖烘烘的热水,令她绷紧的神经暂时得到舒缓,放松了四肢百骸,不过一下子,白皙的肌肤就变得通透润红。
热气雾蒙蒙的,她的眼神也昏朦朦的,添了睡意,直到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她才又清醒。
发现香味是从他那头飘过来的,她好奇的攀在木桶边缘,想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么香?
原来他正在烤东西,那火堆上放着架好的火架,中间的竹子插着一只去了毛的野鸡,滴下的油落入火里,发出噗滋噗滋的声音,而他不知在肉上洒了什么香料,将野鸡烤得香味四溢,让人直流口水。
她直直的盯着肉,唾液直冒,肚子咕噜咕噜的响着。
泡完了热水,她将身子擦干,从包袱里拿出新的衣裳换上,一跛一跛的走到火堆旁,一双眼仍然死盯着野鸡。
这只鸡,肉质肥美饱满,烤得酥脆油亮,直勾引得人五脏六腑都在呻吟。
沙无忌撕下一只鸡腿,递给她。
不由分说,她抓了就吃,对于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来说,这只鸡腿简直就是人间珍馐。
她一吃完,他就接着递给她另一块肉,而且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不用她开口,自动将水袋递给她。
她拿起水袋灌了一大口,滋润早已干渴的喉咙,一脸的心满意足。
当味觉和肚子得到充分满足时,她的脑袋瓜才有多余的空间去思考,病环视周遭这一切。
生火的干树枝,烧开的热水,烤好的野鸡,以及铺好的草席,这些难道都是他弄的?
她霎时恍悟,原来他先前离开,并非抛下她,而是去准备今夜打尖的地方,找树枝、生火、烧水、猎野鸡、铺床,他所做的,全是为了她?
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暖意,她忍不住偷偷打量他,其实……这人不坏嘛!话不多,做的事倒挺多。
想起先前他吻她的嘴、亲她的脸,脸儿浮起羞意。
其实她也不讨厌他,平心而论,看他还满顺眼的,在这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还能打点出这格局,称不上完备,倒也算舒适,让她的气消了不少。
吃饱后,她躺在铺有干草的软床上,享受酒足饭饱后那份慵懒惬意,因为一时也无睡意,便两手撑着腮,骨碌碌的眼珠子随着他的身影移动,好奇的看着他收拾饭后残局。
当他走到右边,她的眼珠子也跟着往右边移,看着他将每扇窗检查关好。
当他走到左边,她的眼珠子也跟着往左边移,盯着他将拆下的桌板,挡住破了个大洞的门板。
接着,看着他帮自己脏掉的衣裳洗干净,拧干,然后挂在架好的竹子上,放在离火不远的地方烘烤着。
她生在苗城,长在苗城,众人对她万分宠爱,侍候她的都是些婢女,可还未被男人服侍过,所以觉得很新鲜。
凭良心讲,这男人倒挺贤慧的。
当忙完所有事情,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拿出一个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