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宁恩筠再次出现,依然坐着轮椅让印学皇推着,不过这次腿上放着两个袋子。“总经理,很晚了,你吃点东西,你这样子苏特肋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心疼的。”
傅盈琇慢慢的转过头来。“我不想吃。”
“不想吃的话,至少喝一点鲜奶好不好?”宁恩筠拿出一瓶鲜乳递给她。
她摇头。“我真的不想吃。”
“那……休息一下好不好,你不用离开,就在这里躺一下,眯一下眼。”
“我不累。”傅盈琇还是说。
“总经理……”
“宁秘书,我真的不累也不饿,等我饿了或累了,我就会吃会睡。”她露出一抹空洞的笑。
“那至少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好不好?你身上都是血,很吓人的。”宁恩筠柔声劝道。
傅盈琇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这是力乐的血,好多……他流了这么多的血……
“总经理,化妆室就在旁边而已,我们去那里换衣服,好不好?”
傅盈琇一样动也不动,拾起头,视线重新回到红灯上。
“总经理……”宁恩筠忍不住哽咽。
突然,傅盈琇终于站了起来,宁恩筠一喜,本以为她终于听劝了,没想到她却越过她,匆匆跑到手术室门口。
原来红灯熄了。
好一会儿之后,手术室的门滑开,执刀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他怎样了?”傅盈琇焦急地问。
“手术很成功,不过这两天还是危险期,必须在加护病房观察。等一下伤患会送到加护病房,会有护士告诉你们其他细节。”医生朝她点头后便离开了。
这两天还是危险期……也就是说,这两天他随时有生命危险?
“总经理,你别担心,医生不是说手术很成功了吗?”宁恩筠毕竟跟在她身边很久了,太了解她可能会有什么想法。“我们先去换衣服吧,你一身是血,如果苏特助醒来看到,会吓到他的。”
傅盈琇偏头望着她,好一会儿之后才接过她手上装着衣服的袋子,到化妆室换下一身血衣。
她望向镜子,镜子里,一对带着恨意的眼眸回视着她。
她闭上眼,低头旋开水龙头,捧起冰凉的水,洗去脸上的血迹。
*
博盈琇守在加护病房外两天,不吃不喝不睡,任何人来劝都没用。
“我一感觉不对,就知道你一定出事了!”她的双胞胎哥哥傅砚星从国外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可恶!大哥还想瞒我,他以为瞒得过我吗?”
发现傅盈琇像个娃娃般动也不动,连对他的出现也毫无反应时,脾气本来就不太好的他,忍不住低咒了起来。
“她一直都这样吗?”傅砚星问宁恩筠。
“嗯,这两天她都不吃不喝,也没睡觉,手术动了六个多小时,她就在手术室外呆坐了六个多小时,动也不动一下!送到加护病房来之后,她一样跟过来,一样一直坐在这里,对任何人事物都没有反应,只等着那一天两次、一次半小时的探病时间,还有就是医生出现的时候,她才会有反应。”
“她是想怎样?陪葬吗?”傅砚星恼怒的说。
“如果苏特助真的……怎样的话,我想总经理可能会那么做。”宁恩筠哽咽的说,这也是她最担心的。
“盈琇,盈琇!看着我!”傅砚星在她面前蹲下。“看着我,傅盈琇!”
“没用的,二少,不管怎么叫,总经理都不会有反应的。”宁恩筠不忍的说,这两天他们不是没试过,但是都没用。
“一定可以的!就算打也要把她打醒!”傅砚星恶声的说,抓住傅盈琇的肩,用力的摇晃着她。“给我清醒一点,傅盈琇,你是这么好强,不要让我嘲笑你!”
“别这样,二少,总经理已经很虚弱了……”宁恩筠阻止他,可是没用,最后只能生气的对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老公喊,“印学皇,帮帮忙啊!”
印学皇不耐的翻了个白眼,实在受不了这种狗血剧,不过既然老婆下令了,他只好上前架开傅砚星。
“滚开!”傅砚星恼怒的吼。
“傅砚星,不要逼我动手,我相信我的身手不会输给你。”印学皇冷酷的说。
“二少,你别这样……”
“你们在干什么?!”一名护士匆匆跑了过来,严厉的喝叱他们。“这里是医院,是加护病房,你们以为是菜市场还是斗鸡场!”
“对不起,我们会安静,真的很抱歉。”宁恩筠立即软声道歉。
“再吵的话,我就通知保全把他们赶出去。”护士对宁恩筠说。
“我知道,他们会安静的,真对不起。”
护士狠狠的瞪了两个男人一眼,视线落在依然无动于衷的傅盈琇身上,转为怜悯,无声的摇头,才转身离开,回到护理站去了。
“可恶!”傅砚星推开印学皇,愤怒的走到一旁,靠墙而立。那个姓李的老鬼真是该死!
突然,傅盈琇站了起来。
宁恩筠转头,果然看见医生从走廊那端走了过来。
“就像这样。”她叹气地说。
主治医生朝他们点点头便走进加护病房,而傅盈琇就等在那里。
大约十五分钟后,医生走了出来,她立即上前,紧张的望着医生。
“恭喜,伤患已经脱离险境,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医生微笑的宣布,接着转身离去。
“太好了,总经理,太好了。”宁恩筠开心的说。
傅盈琇点点头,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盈琇!”傅砚星及时抱住她,将她扶到椅子上坐好,蹲在她面前,仰头望着她,担忧地问:“还撑得住吗?”
“砚……星?”傅盈琇愣愣的看着双胞眙哥哥,有些不敢相信,还抬手碰了碰他的脸。
“我是真的,不是你的幻觉。”傅砚星抬手握住她的手,无奈的叹气,总算回神了。
“你不是在洛杉矶吗?”狐疑的一顿,好像又不太确定,这个双胞胎哥哥很少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是洛杉矶吧?至少你一个月前还在那里……”
“在哪里不重要,反正不管在哪里,我们的联系都不会断。”傅砚星说。
“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感觉到你出了大事,不赶回来根本坐立不安。”
“哥……”她低喃,看见了这个从在母亲肚子里就一直陪着她的哥哥,惶惶不安的心像是有了依靠一样。“我好像……有点想睡了……”身子向前倒向傅砚星。
“好,你睡,我在这里,你可以放心的睡了。”傅砚星抱住她,看着她惨白的面容,凹陷的脸颊,心疼得要命。
那个姓李的老鬼就由他来解决!大哥和老头子心软,他可不!
他是恶名昭彰博家恶(二)少,奉行的是以牙还牙的真理,绝对不会放过那个老家伙!
*
第9章(2)
他一直在黑暗中徘徊,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前方出现一道亮光,吸引着他往前走去。就在他朝着亮光走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旋律,拉住了他的脚步——
I wanna know
Who ever told you I was letting go
Of the only joy that I have ever known
Girl, they were lying
这首歌,他好像曾经唱给某个人听……
I\\\'m never gonna say goodbye
\\\'Cause I never wanna see you cry
I swore to you my love would remain
And I swear it all over again and I……
I\\\'m never gonna treat you bad
\\\'C ause I never wanna see you sad
I swear to share your joys and you pain
and I\\\'d swear it all over again
(注:Westlife/Swear It Again》
啊!他想起来了,这首歌他曾经唱给盈琇听。
他徐徐回头,就看见一个缩小版的盈琇坐在黑暗中,嘴里轻哼着这首歌。
“盈琇,这里太暗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到那边比较亮的地方?”他回到小盈琇身边,温柔的低问。
小盈琇没有看他,也没有回应他,只是继续低低的哼着这首歌。
“so you should know this love we share was never made to die……”
“原来你小时候不理人的吗?”他微笑问。
“I\\\'m glad we\\\'re on this one-way street just you and 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