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不会把刚才看到的……说出去吧?”她紧拉着系绳,也不敢瞧着他看,发生这么大的糗事,她没脸见人了。
“我看到了什么?”蓝拓捉弄地问,脚步没有停留地走向门口。
她被他嘲弄的语气激得害羞又气恼,一上前,用身体挡住他的去路。
“你……现在还不能走!”她还没有达到目的,他怎么可以走?
“你想干么?”他直视她胀红的脸、羞窘的眼神,努力不往下看,难道她真的不知道挽留一个男人对她而言是件很危险的事吗?像她这么诱人的女子,任何人只要自制力差一点都会想吃上一口。
“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个忙。”她因紧张而嗫嚅。
“早说。”他伸手,以为她要他帮着系上比基尼的细绳。
“不是这个……”她吓得拉紧绳子,退后一步,整个人贴在门上。
他止步,耐心用光,下颚紧绷地冷睨她。“那是哪个?”仙人跳?跟他搏斗?还是要再耍他一遍?他不容她胡来。
“你转过去,等我弄好再说好吗?你这样……看着我……我会紧张。”不只紧张,她会脸红到爆血管,而且她没这么低声下气地请求过任何人,唯独这个她认为有能力保护得了她的人,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能错过他,虽然他看起来挺大牌的。
蓝拓不想等她,他得走人,但她都已经客气地拜托他了……
他勉为其难地转过身去,等着她。
她很快地系好绳子,小小声地说:“我好了。”
他面向她粉颈低垂,害羞的小女人模样,心口忽然一窒,他不是个容易动摇的人,应该说她太撩人,光看着她就惹得他浑身躁热,血脉贲张,但……仅限于她的外表,她骨子里装的是什么鬼他可还不了,总归一句话,她得感谢他不是色狼。
“快说吧!”
“我可以雇用你来保护我吗?”
“你为何认为我可以保护你?”蓝拓眉宇一扬。
“直觉,你浑身充满……力量。”
他还以为她知道他是巨鼎保全公司的负责人。“那得谢谢你的恭维了,但我不能受雇于你。”他拒绝了。
“为什么?”她很失望。
“雇用我的金额你恐怕付不起。”
“你说要多少?”她有钱。
“一天五十万。”他出身于野战部队,曾是国安局最精良的特务人员,退役后自创保全公司,业务区域遍及东南亚,通常必须要他亲自出马保护的,都是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人,包括政要、富商,但她看来不像生命受到胁迫。
第1章(2)
夏艳梦碎了,一天五十万她的确是付不出来,她银行里只有一千万零用钱,虽然是家业的继承人,却也还没真的继承,而且现在算起还有一百八十天她才二十岁,在婚期之前她的钱就会被他吸干了。
“你怎么这么贵?算便宜点嘛!我付得起一天十万,要是可以的话,请你二十四小时待在我身边,别让任何人接近我。”由他当保镳,不准爷爷向她逼婚,不准奎彭远再来骚扰她,这是最完美的,她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我考虑考虑。”这是他推辞的客套说法。
总之他不接她的案子,一来价钱不符,二来他察觉她眼神十分坚定澄澈,并没有生命受迫害的强烈不安神色,不需要人特别保护,而且她说话的内容空洞,毫无重点,完全看不出有保护的需要。
“让开吧,小姐。”他真的得走了。
夏艳苦苦霸占着门不放他走,着急地问:“多久有答案,你是住在这里的房客吗?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到哪里可以找得到你?”
“你……问题挺多的。”他没见过有人像她这么会格格缠。
“请回答我。”她就是不肯放弃。
“我没有那个义务。”
“你有……你撞到我。”她说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你挺会耍赖的。”他挑起眉,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特别容忍她,就只因她长得特别美吗?
“你……到底要考虑多久呢?”她眨动着长长的睫毛,厚着脸皮问。
他胸中了然,会对她特别宽待,是因她眼底的乞求和担忧,也许他有必要抽空听她再说仔细点,毕竟在没有充分了解个案之前,他是不会轻易答应出勤务的,况且目前他也真的没有空档,即便是接了案子也会交给手下来做,尤其是她的案子……她太容易让人分神,而他不做没把握的事。
“今晚我会忙到很晚,明天一早会离开这里回台湾,你可以在台北的巨鼎保全公司找得到我,我是负责人,若是你真需要人保护,我会派手下给你。”他耐心详细地回答她。
夏艳小嘴张得开开的,很吃惊。“原来你是外面那群保全的头儿!难怪了,你看起来强壮得就像是……无敌铁金刚,我真是慧眼识英雄,可是先说好了,我不要别人,就指定你。”她很开心自己真的是找对人了。
“你到底几岁?”蓝拓很想笑,她的话听来有股幼嫩的傻劲。
“十九。”
这女生足足小他八岁。“有谁要对你不利吗?”
“有个老头要把我堆进火坑……”她必须说得夸张一点,好让他记住,其实真正的意思是她爷爷要逼她嫁,没有爱的婚姻就是她所谓的火坑。“莎士比亚说人的灵肉是可以自主的。”
蓝拓一愣,怀疑莎士比亚曾这么说过,审视她说话时晶亮的双眼绽着顽皮的神采,他判断她肯定鬼灵精很难缠,说的百分之百是假话,偏偏她长得这么娇艳欲滴,可爱动人,教人很难对她说重话。
“芭比娃娃,依我看,你并不需要别人帮你,以你的程度一定可以帮自己度过难关。”他不再跟她瞎耗,拉开门,大步走离。
夏艳真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要是能帮自己还要找上他吗?
但还好,她已知道他的公司,回台湾再去找他杀价,她很中意他来当自己的保镳,他冷静自持的神态、金刚般的强健体格,让她很有安全感。
她也注意到了,刚才自己不幸在他面前裸露时,他的目光是克制的,立刻就有礼的背过身去,表现得很君子,像他这样的无敌铁金刚才是她心中的理想对象,奎彭远不是,根本没有一丁点儿让她有触电的感觉,而对他……她居然有。
“想哪儿去了?!”她咬着红唇,拍拍自己的脑袋,要自己清醒点。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她竟忘了问他。
下次见面一定得问他,还有,一定要跟他杀价。
她再度点燃希望之火,绝不放弃自由。
***
两星期后,台北夏家位在山间的豪宅──
“爷,你找我什么事?”晚间六点夏艳才从泰国回来,就被爷爷传唤到他房里的起居室。
“艳儿,奎家一直等我回覆他们消息,你出去散心也大半个月了,决定好二十岁就嫁过去了吗?”夏谨老太爷问唯一的孙女,儿子和媳妇都在英国发生船难过世了,留下唯一的孙女,没有其他的男丁可以传承香火,而奎家和夏家是知交,他和奎家商量好了,他们答应将来夏艳生的男孩,过继一个给夏家传后。
这样敦厚的情谊是难能可贵的,否则夏家就要绝后了,他的想法都是为夏家好。
“还没,哪有那么快。”夏艳摇摇头,她能拖一天是一天了。
“我听老管家说,你在泰国度假还跑给他追,他跑得心脏病差点发作,饭店还劳师动众的到处找你,最后你竟然在房间里。”
“我有跑给他追吗?我本来就跟他说要回房间洗澡,是他年纪大健忘症发作了吧!”夏艳说得好像没发生过任何事。
“唉!他年纪大了,看管不了你了。”夏谨了解孙女并不想嫁人,常有反抗的举动,耍得老仆团团转还算是小case,他最担心害怕的是她真跑掉了,离家出走不回来,那他计划的传承大业就毁了。
“爷,没想到你也有同感,老管家真的年纪老大不小了,你最好放他退休回家养老才对啊!”夏艳一脸恳切地建议。
“我看你是随时都有想逃跑的念头。”
“您哪只眼睛看到的?”她并不承认。
夏谨不苟同地摇头,心底已有主张。“我会想办法看住你的,你别动歪念头。”
“爷的手下都是些老弱残兵,年纪一大把的,要看住我其实应该找个体力好点的才行,老叫那些老仆人看着我,对他们实在太不人道了。”夏艳表达不出内心的无奈,忧闷地说:“我其实很想再升学。”
“嫁人也可以升学,不是问题。”
“我也很想去当明星,现在流行的星光大道常常都办歌唱大赛……”她的高见没机会发表,活生生被爷爷的严斥打断。
“明星就是戏子,你是夏氏的孙女,抛头露面当戏子像什么话!”夏谨被激怒了。
“爷思想真是老旧、封建、八股得可以了。”夏艳眼中蓄满委屈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