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笨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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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醒来、快点醒来!”

  不要再吼了,耳朵真的好痛!

  “贝、贝勒爷,药端来了。”来到房门口,便听到房里那沙哑的嘶吼声,珠儿顿了下,这才举步走进来。

  也难怪贝勒爷这么担心,福晋已经整整昏迷两天了,太医还说,福晋若过两日再不醒来,可能就……

  “贝勒爷,您放心吧,福晋一定不会有事的。”

  绵昱没说话,接过药,继续用嘴哺喂着海菱。

  啊,好痛,是谁、谁在偷咬她的嘴?

  见他喂完药,珠儿走到床边,提议道:“贝勒爷,我来替福晋按按人中穴吧,我刚听人说,这么做或许能让福晋早点清醒。”

  “是吗?我来。”他眼中乍现一丝希望,便动手按了起来。

  啊,痛、痛,不要再按了,好痛好痛,是谁这样狠心凌虐她?

  “咦,贝勒爷,您看福晋的眼角湿湿的!”珠儿吃惊的指着海菱濡湿的眼角。

  绵昱凝眸细看,更加使力按着她的人中穴。

  不要再按了,真的好痛!

  珠儿终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贝勒爷,您、您好像按得太大力了,福晋的人中穴都被您按得瘀青红肿了。”

  绵昱这才罢手。

  呼,终于不痛了,不要以为她脾气好就敢欺负她,要是让她知道是谁这么凌虐自己,她一定、一定要报这个仇……

  有股暖意包围着她,让她觉得舒服了些,意识渐渐再飘散……

  *

  第3章(2)

  好温暖。

  耳边传来卜通卜通的沉稳节奏,催得她睡得更沉了,觉得这一觉睡得好满足,好像有好一阵子没睡得这么熟了。

  她不想醒来,可是有什么东西一直搔着她的脸儿,弄得她好痒,迫不得已只好掀开了眼睑。

  映入瞳中的光线,令她眯起了眸子,她睫羽轻轻扇动了几下,等适应了光亮,这才缓缓睁开眼。

  这里是……寝房,那她耳边卜通卜通的声音是什么呢?

  她微微抬首,赫然发觉自己被一个人搂着,而那声音就是从这人的胸膛里传来的,是……那人的心跳声。

  她接着发现,那轻搔着自己脸孔的东西,是一条墨色的发辫,她的视线再往上移,看见了一张脸。

  认出那张俊媚的脸是属于她夫婿的,她愕然一惊,接着便发现他闭着眼,脸上的神色透着掩不住的疲惫。

  他看起来似乎很累,白皙的下颚冒出了些胡碴子来,似乎有几天没刮了,她不由得想起他满脸胡须的模样,猜想留到满脸落腮胡要多久的时间……

  等等,他那满脸胡须的脸……进宫之前她好像曾经在哪见过!

  她敛眉凝目地仔细回想。是在哪儿呢?

  在……啊,她和姊姊一块去探访生病的姑母,回程时马车的车轮在半途坏了,姊姊让她去捡干柴的那夜。

  原来是他!

  海菱怔怔地望住了他。莫非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会娶她为福晋吗?

  他这是想……报恩

  绵昱一睁开眼,便迎上她惊愕的眼神,立刻惊喜地道:“你终于醒了!”

  “你……”她想出声,却发现喉咙异常的干哑,身子也十分虚弱。

  老天,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她怎么会连移动身子的力气都没有。

  见她蠕动着唇瓣却发不出声音来,他问:“你是不是想喝水?我让珠儿倒给你。”不等她回应,他就张口唤道:“珠儿,福晋醒了,快倒杯茶过来。”

  正在一旁打盹的珠儿闻声,连忙慌张地张开眼。“啊,福晋醒了!”

  “还不快倒杯茶来。”

  “是,奴婢这就倒。”珠儿咚咚咚的奔至花厅倒了杯茶来。

  接过珠儿倒来的茶水,绵昱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饮下。

  “还杵着做什么,去请太医过来!”

  一旁的珠儿看着他温柔的模样看傻了眼,直到听到他的吩咐,这才回神。

  “哦,是,奴婢这就去。”珠儿收回看呆的眼神,匆忙跑出去。

  海菱想离开他的怀里,却又矛盾的发觉他的怀抱好温暖,她有些舍不得离开。他这样抱着自己多久了?为什么她的身子竟会贪恋起他的温暖?

  “我怎么会一点力气都没有?”干涩的喉咙得到滋润,她终于恢复了些声音。

  “你跌入池子里溺水了。”绵昱回答,眼里疾掠过一丝阴狠。

  “我跌入池子……”她眯眸想了想,这才记起落水前的事,“是谁救了我的?珠儿吗?”

  “珠儿不会泅水,她看见你跌进池子里,连忙去叫来侍卫把你救起来。”他靠着床柱而坐,让海菱舒服地偎在他怀里,语气有丝森寒地问:“你怎么会跌进池子里?”

  “是……”她微顿了下,及时打住就要脱口而出的话,改口说:“我不小心跌下去的。”

  “你撒谎,分明是五格格推你下去的。”对她竟想隐瞒这件事,他感到微怒,“你知不知道你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差点就没命了!”

  太医说倘若她明日再不醒来,便救不回来了。一想到她将就此香消玉殒,他的胸口便仿佛被人狠狠拧住了般,紧窒得快无法呼吸。

  所以这几日来他一直抱着她,不停地在她耳边说着话,用尽一切办法想让她醒过来,不允许她就这样离开他。

  “我……”望着他那毫不掩饰的关切眼神,她的胸口蓦然一热,“是我自己没站稳,不是五格格故意推我的。”

  “她差点害死你,你还想袒护她?”绵昱怒道。

  她摇头,忆起醒来时想起的事,连忙问:“是你对不对?那夜被我领到山洞去躲避盗匪追杀的就是你吧?”

  “你想起来了?”他眼露惊喜,但海菱接下来的话却浇了他一盆冷水──

  “你真的是那个大叔?”

  他挑了挑眉。“我究竟哪一点像大叔了?”他才二十四岁好不好,虽然长了她八岁,但还没老到要被她叫大叔吧。

  见他一脸不满的表情,她忍不住想笑,“那夜由于我很害怕,所以没有仔细看过你,只知道你留了满脸的胡须,模样很狼狈,加上声音沙哑,听起来有些虚弱,所以我才以为你年纪不小了。”她接着问:“你娶我是为了要报恩?”

  他淡哼一声,“报恩的方法很多,我没必要拿自己的婚姻大事来报答你。”

  “那是为什么?”这样她就不懂了,彼此的身份相差悬殊,他为何执意要娶她为福晋?

  绵昱正要开口,珠儿便领着太医匆匆走了进来。“贝勒爷,太医来了。”

  在海菱昏迷不醒的这几日,这位太医就一直留在府里,以便随时就近照顾她。

  绵昱起身,在她身后塞了颗枕头,让她靠坐着。

  太医过来替她号了脉,微笑说道:“太好了,福晋已没啥大碍了,我开几帖药方,贝勒爷再派人去抓药来煎给福晋吃,休养一阵子,应该就能痊愈了。”

  “那就有劳太医了。”送走太医,他再走回床边看见她轻阖着眼,又睡着了。

  轻抚着海菱苍白的玉颜,他眼里微露不舍,扶她轻轻躺下,自个儿也再躺回床上。这几日因为担心她的安危,他未曾好好睡上一觉,将她拥入怀中,俊眼一闭,旋即沉沉入睡了。

  海菱微微睁目,看着抱搂着自己而眠的夫婿,迟疑须臾,便再阖目。她没有力气挣扎,只好任由他抱着,而且他的怀抱好温暖,那绵绵不绝传来的暖意,仿佛抚平了她的惊惶与害怕……

  *

  她打小少有病痛,所以很少喝药,而此刻饮在嘴里的药,滋味难喝得令她颦起了黛眉,好不容易终于饮完半碗,她轻轻搁下了药碗。

  一旁随即响起一声轻哼,“碗里的药都喝完了?”

  珠儿毫不犹豫地立刻出卖她,“没有,福晋只喝了一半。”

  “把它喝完。”

  她觑向说话的人,小声的说:“我已经好很多了。”

  “太医说你要服用半个月的药。”

  “可是我觉得自个儿真的好了很多,不用再喝药了。”

  绵昱冷冷的问:“你是大夫还是太医是大夫?”

  “……”海菱抿了抿嘴,瞪着那棕色的药汤,蹙拢眉心。

  见她那模样,绵昱沉吟了会,走过来,端起药碗一匙匙喂她。“良药苦口,待会儿我让珠儿拿些糖来甜甜你的嘴,喏,现在乖乖把药喝完。”

  他的温言软语让她白净的秀耳蓦然一红,心头怦怦地跳着,羞涩地张嘴喝下他喂进口里的药。

  从小到大,没有人这样哄过她,她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感动,忍不住偷偷觑他一眼,想看他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发现他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她仿佛偷儿在行窃时被逮个正着,苍白的粉颊霎时涨红,心慌意乱地连忙垂下眼。

  她脸红的模样逗笑了绵昱,他眼里溢满爱怜之色,语气微透着丝宠溺,“喝完这些药,我陪你到院子走走。”

  “好。”她低声应道,柔顺地喝完汤药。已在床上躺了五、六日,睡得骨头都酥了,她真的很想出去走走。

  片刻,在绵昱的陪伴下,她终于能走出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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