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她不相信她的魅力会输给夏芸儿,何况哪个男人不爱三妻四妾?就算御沙只想钟爱一人,那也非她莫属,夏芸儿算哪根葱?
可偏偏这根葱占去御沙的所有目光,真是气煞人也。
让她嫉妒的事是一桩多过一桩,有时候御沙跟夏芸儿连熙春阁都没步出一步,也不知道窝在里面干什么。
偏偏她要扮一名懂礼数的名门闺女,根本没有理由闯进去。
这一天,还是让她想到了方法。
她决定先笼络夏芸儿,发展出姐妹情谊,也许她就有更多机会接近御沙。于是她特意到外面去买了块上好的布料,想约夏芸儿一起找裁缝做套衣裳。
好不容易找到了理由,她一路往熙春阁冲,刚好杜莫去上茅房,府里上下的人也都知道这个时间是贝勒爷的沐浴时间,原本就没人敢去叨扰。
所以她这一冲,可差点儿要长针眼——
她竟撞见了鸳鸯戏水!
“天啊!”
夏芸儿是吓得将身子藏进水里,而御沙更是以自己的身子环抱住她,再冷冷的对着呆若木鸡的盈昕道:“不知道盈昕格格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闻言,她才蓦地回神,尴尬的道歉后转身跑开。
可是她心里真的嫉妒死了。为什么跟他共浴的人不是她而是夏芸儿?
“她走了。”
御沙微笑的告知快将脸埋进水里的妻子。
听到他的笑声,夏芸儿倏地抬起头来,“很好笑吗?都是你啦!我就说不要一起洗,很可怕嘛,瞧,被撞见了!”
“夫妻共浴有什么好害羞的?何况失了礼数的人是她不是你。”
“只有她吗?”她故意反问他。
家里明明有客人,但他老是把她留在床上,有时一整天也不出熙春阁半步,不知道府里的人会不会以为他们一直都窝在床上杀时间?这样很尴尬耶。
不过她还在想这事时,御沙的双手已经开始不安分了。
然后她开始无法思考,只能无助的嘤咛、呻吟、喘息……
*
月儿弯弯。
御沙到书房去画治水的工程图样,也准备过几天后便要回扬州。
夏芸儿没去吵他,因为她很懊恼、很挣扎,依他的个性,他绝对会将盈昕格格丢在这儿,而她当然想跟着他回扬州,可又不好将客人丢在这里,否则到时她怎么跟老福晋交代?
“你跟御沙的感情真好。”
寂静的花园里,突然冒出盈昕的声音。
她连忙转过身,果然看到盈昕步步生莲的走向她。
“格格还没睡?”
“嗯,”她温柔一笑,在亭台的椅子坐下,延续刚刚的话,“我看得出来,御沙对你真的很好。”
夏芸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并没有回答,因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那可不是好而已,而是很好、非常好、超级好!
盈昕瞧她没回答,心里可是老大不高兴,看来她根本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也是,好好一个大美人却故意把自己弄成丑八怪,丢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这样的人脑子会有多好?
“对了,今天傍晚时,你来熙春阁有什么事吗?”虽然提到这事很尴尬,但身为主人之一,她也该问一下。
“没事,只是想聊一聊。”盈昕盯着她的脸,“但我现在倒是想到一个问题,我听说你故意戴人皮面具装丑,那贝勒爷怎么会要求皇上指婚?”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其实我早就被他看到这张脸了。”
现在想来,夏芸儿还是觉得很好笑,“不过事后他有强调,是我的声音先吸引他,然后是我的眼睛,所以他特别强调就算我没有这张美人脸,他还是会喜欢我,因为我对他有着特殊而独特的魅力。”
她说得很甜,因为不懂得掩饰,也因为两心相属,所以话语中有着掩不住的得意,却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成了关键,让盈昕如获至宝,眼睛一亮!
原来御沙早就看到她的天仙容貌了,所以……
盈昕笑了起来。夏芸儿,好好享受这一刻吧,因为不用太久,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当晚,她写了封家书委托一名小厮送到秦贝勒府给她阿玛,她相信,她的喜事很快的就要降临了。
*
几天后,秦王爷的确上门来,本以为他的女儿在这儿做客,他是来说些客气话的,没想到他的态度嚣张,一开口就向御沙呛声,闲杂人等最好都退开,因为他要说的是一件攸关性命的大事。
盈昕还装模作样的演戏,“阿玛,你可别乱说话,这儿可是——”
“没你的事,小玉,带你家格格到外面。”他看了她的贴身丫鬟一眼。
“是。”
一会儿,盈昕主仆出去了,奴才们也全退下了,但他还盯着夏芸儿瞧,她可是很不客气的瞪了回去,身为御沙的福晋,她不属于闲杂人等!
“咳、咳,”秦王爷装模作样的轻咳两声,看着夏芸儿的漂亮脸蛋,话却是对着御沙说的,“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贝勒爷犯了知情不报的罪,至于小福晋呢,扮丑的行径根本就是欺君大罪!”
她的粉脸刷地一白。怎么突然……
“王爷突然上门来翻起陈年旧帐,不觉得突兀可笑?”御沙的表情倒极为镇定。
“那是因为没有人知道贝勒爷在请求皇上指婚前,就已经看过夏芸儿的花容月貌,”见那张俊脸总算微微一变,他更是狡狯一笑,“别说我口说无凭,是夏芸儿亲口跟盈昕说的。”
她倒抽了口凉气,惊慌的看向御沙。
但他只是摇摇头,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盈昕还真是迫不及待的去通知你这个‘好消息’,但我想皇上不至于为了这种旧帐定我跟芸儿的罪。”
“皇上也许不会,但何谓‘曾参杀人’、何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个道理你们都懂,更何况你们的罪又称不上是不白之冤。”
御沙冷漠的抿着唇,听他继续叨念着,以他在宫里的人脉,要找几个重臣在皇上面前为这件事加油添醋、危言耸听,甚至来个忧患意识,日后美人儿不想入宫,或是丑女要入宫,找个高手制造一张人皮面具,一切就妥当了,但皇上临幸的美人儿却成了真假难辨,所以此风不可长,要判重刑,以杜绝可能仿效的歪风……
御沙不得不承认,风平浪静的海,一旦有人刻意要掀起滔天巨浪,也非难事。
第7章(2)
“说吧,我要做什么才能封住你的嘴?”他心中有底,只是要秦王爷自己说出来。
“好个聪明贝勒,”秦王爷赞赏一笑,不枉他的女儿倾慕万分、非他不嫁。“简单,只要你把盈昕迎进门来,她——”他指着脸色倏地一变的夏芸儿,“转为侧福晋,立盈昕为嫡福晋。”
“好。”他二话不说就答应,让夏芸儿惨白的脸色更加苍白,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好好好,这事儿可成喜也可成恨,我这就回转府中,等着贝勒爷带人前来说媒。”秦王爷抚须大笑的走出门口,向等在外面的女儿点点头,示意要她等好消息后,随即乘轿离去。
此时,盈昕装作一脸仓皇的走进来。“对不起,我听阿玛说——”
“出去!”御沙冷冷的斥喝。
“我——”
“出去!”
她咬着下唇,又羞又怒,只能气愤的转身出去。
空气中,有种令人难以呼吸的气流,至少就夏芸儿而言的确是如此,她有一种快吸不到空气的感觉。
他潜沉的黑眸静静的盯视着她。
“没关系的……”她忍着盈眶的泪水,“真的,那个……”她想说得洒脱些,“正的或侧福晋,我不在乎的,然后,那个……三妻四妾也很正常……”
“你要我喜欢她?!”
她咬着下唇,眼眶满是泪水。
“回答我!”他盯视着她,“你希望我像抱你一样的抱着她,像吻你时一样的去吻她,或者去做更亲密的事?这些都没关系?!”
她的心猛地一揪,忍不住低泣出声,“——我不要!光听你说,我的心就好痛,我好在乎,非常非常的在乎,在乎得不得了。”
闻言,他似乎笑了,可能吗?还是她眼里都是泪,一时看不清楚。
御沙的确是笑了,这算是第一次,她直接以言语表示对他的感情。
“在乎我是因为爱我吗?”
她点点头,没有迟疑。
“爱上我是一件伤心的事吗?你为什么还在哭?”
“当然不是伤心事,只是……”她咬着下唇,“你非娶她不可啊,我当然要哭。”
“你希望我只属于你一人?”
“当然!我也会很公平,我也只属于你一个人,绝不会让你吃亏的!”她还煞有其事的举起手要发誓。
他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拉下她的手,“你放心,我虽然娶她,但不会碰她的。”
“可是,这样对她也不公平。”在她心里,盈昕还是一个好人,只是太爱御沙。
“我倒不这么想。”他的眼神突然闪动着令人发寒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