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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禀……”

  “住口!”洛昊天突然大喝。“都是饭桶!不过区区一个人,竟然这么久都找不着,还敢在本王面前互诿责任?本王要你们何用?来人啊,通通拖下去斩了!”

  “王饶命啊!”两人闻言,瞬间脸色大变。

  “没有用的人,活着也只是浪费食粮,拖下去!”那一声声凄厉的告饶声无法动摇洛昊天的决定。

  然而就在两人被拖出殿外时,一名形貌相当彪悍的男子却匆匆的闯入殿内。

  “王,臣下有要事禀告!”罗统单膝跪地。

  早已气到七窍生烟的洛昊天,一见有人竟不经通报就擅闯大殿,顿露杀意。“大胆小臣,竟敢擅闯大殿,来人啊,也拖出去斩了!”

  “王请饶命。”在禁卫兵抓走自己前,罗统忙不迭地求饶。“没经宣召便闯入大殿乃是臣下之罪,然而事关天女,臣下不得已才会冒犯,还望王开恩。”

  一听到事情与凤月靡有关,洛昊天立刻挥退两旁禁卫兵。“你晓得什么事,快说!”

  “是,臣下适才巡守皇宫时,在洵滃宫内发现六名禁卫兵被迷昏倒地,臣下以为又有刺客入侵,于是立刻在洵滃宫里外四处搜索,结果发现洵滃宫内的一处山水巨石被人击出个大洞,而里头竟藏着一条密道。”

  “什么!”洛昊天震惊的自龙椅上站了起来。

  “臣下认为此事必定跟天女失踪一事有关,于是不敢耽搁时间,立刻进入密道追捕要犯。这条密道一路通往城北的一处野林,寻出洞口,臣下果然在附近的大树底下发现不少可疑的马蹄印子。”

  闻言,洛昊天的怒气终于达到一个极限,只见他大手一翻,瞬间将一旁矮几上成堆的奏折和杯壶扫飞。

  册飞水洒间,一双俊凛的双眼如罩寒霜,迸射出一阵阵令人胆战心惊的恶寒。

  宫廷内的密道一直是秘密,除了历代帝皇,无人知晓,而今非但赤裸裸的被人公诸于世,还被那批恶贼用作脱逃的通道,简直不可饶恕!

  一想到他们在皇宫外像无头苍蝇似的大肆搜索京城时,那批恶贼却是藏在宫里看好戏,这种被人玩弄的耻辱令他发狂。

  “全部都是饭桶!人犯藏匿在宫中竟然无人发现,甚至任由他们潜入密道逃出城外,你们到底都在做什么!”

  “有辱王命,臣下罪该万死。”罗统单膝跪地,神色凝肃恭敬。“不过城北一带正好是臣下的领地,臣下已派出两批人马循着马蹄印子一路追缉,另外也在各条小径的尽头布下人马,相信不用多久就能获得捷报,因此臣下恳请王再赐臣下一次机会,让臣下戴罪立功。”

  尽管体内怒火炽燃奔腾得就要爆炸,然而听出事情尚有一丝希望,洛昊天也只好强自隐忍。

  “好,那本王就再赐你一次机会,不过你要明白,天女是我朝相当重要的人物,此番搜救只准成功不许失败,且要秘密进行,不得走漏风声,若是罗副将无法回报本王对你的期待,就拿头来见吧!”

  “王请放心,臣下必不辱使命!”

  “很好,此番你循线有功,本王就封你为青幡将军,即刻起,接管王将军旗下所有兵马,到各地部署人马,全力搜寻天女的下落。”

  “谢王隆恩。”

  *

  荒芜杂错的野草淹没马蹄的脚步,六匹昂藏骏马正以流星追月的速度在荒野上雷驰奔越,朝着遍布残破碑墓的西墦垄上奔去,不多久,当远方天色由橙转灰时,一行人也攻到了垄顶。

  一到了垄顶,封恕便先将胸前昏睡中的凤月靡安顿好,接着便飞也似的跃下骏马,附耳在地面上聆听方圆百里内的动静。

  “三十里之外有两队人马正迅速的朝这儿前进。”

  “洛月王总算发现咱们的行踪啦!”一行人嘲弄一笑。

  本以为洛月霸国人才济济,没想到拖至现在才发现他们的行踪,真是好笑。

  “三十里的路程不算短,追兵虽然一时半刻无法追上,不过还是得想个法子甩掉追兵才行。”封恕边说边跃上了马。

  “可前头有两条路,咱们要走哪条?”

  闻言,封恕抬首望着西方的两条岔道,冷静的开始分析——

  天驰国位在西方,若要提早抵达天驰国非这两条捷径莫属。

  左道通往区隔四国国界的原中漠,右道通往洛月国与关渊国的界川泗水川,若要取舍,该属陆道最适合马匹前进,不过必定会留下马蹄印子。

  才正要开口说出决定,不料原本趴在马背上的凤月靡却突然有了动作,只见她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接着跨脚往右一翻——

  “该死的!”眼明手快的捞回那差点栽下马背的瘦弱身子,封恕第八次拎着她放到正中央的位置上,同时也是第八次发出诅咒。

  这世上也只有这女人就连昏睡都还能这么不安分,只要他一没将手环住她,她肯定马上出问题,累得他这一路上得时时刻刻护着她、注意着她,否则她早就不知摔死了几次。

  “好吵……”耳边的怒喝让凤月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然而她才睁开眼,巨大的酸痛和饥饿立刻完全将她笼罩,无论是手或是脚,她全身上下没一处不酸疼的,还有她的肚子……噢!她到底饿多久了?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了?”甩开脑间的昏沉,她试着打起精神打量四周杂草丛生的景色,以及自己目前的处境。

  “妞儿,你终于醒啦。”卞庆一行人戏谑地笑着。

  “是你……”见到卞庆,凤月靡这才想起自己被掳一事。

  “既然醒了,就自己坐好,要是不小心摔下马,后果自负。”

  见她清醒,封恕立刻抽回环住她的左手,同时将身子往后坐,拉开彼此的距离,然而他这一动,却惹来凤月靡的注意,只见她快速的扭过头,这才发现自己正与封恕共骑在一匹马上。

  仰首看着那张近在咫尺、总是面无表情的俊脸,凤月靡忽然感到有些不自在。

  这辈子她曾几何时与男子靠得这般近过了?

  虽然他适才似乎有将彼此的距离拉开,然而残留在她腰上的热度却还是让她敏感的察觉到灼热,何况随着风动,他烫人的体温一直不断地拂上她的肌肤,不但让她的肌肤微微发麻,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起来。

  “我们往右。”没理会她呆滞的注视,封恕将手中的缰绳往右收,同时朝卞庆一行人下达命令,接着便策马往前。可发呆中的凤月靡哪里来得及做好准备,马才往前跨出一步,她整个人便顺势撞进了他坚硬如石的宽厚胸膛。

  “噢!好痛喔。”

  “你做什么!”他紧急将马停下。

  捂着发疼的右上额,她委屈的瞪向他。“明明就是你驭马技术差,害我撞到你的胸膛,你做啥吼我?”

  封恕火了。若不是他,她早投胎去了,她竟敢说他驭马技术差?!

  “坐好!”算了,赶路为重,这次就饶过她。

  “好啦。”抓着马鬃,她噘嘴转身将身子坐正,然而脑子里却忽然闪过某个画面,于是发出低呼:“啊!等等。”

  她迅速又转过身,并且还攀上了他刚硬的手腕。

  “你该死的又要做什么!”瞪着她那不端庄的动作,他却暗自心惊手臂上那柔软滑嫩的触觉。

  也许是因为身分高贵的关系,她的手心软嫩得就像是初绽的花瓣,不但细腻薄透,还漾着一缕清香,让他不得不意识到她是女人的事实。

  虽然与她共骑是万不得已,但这般靠近却是有失礼教,思及此,他迅速将手臂抽回。

  “你千万不能往右!”差点忘了提醒他。

  “为什么?”卞庆一行人下意识反问。

  “因为……”

  “别浪费时间,咱们往右!”他不打算听她解释,开口打断她的话。

  “不行!”随着反驳的话语,一只小手瞬间拍向那执握缰绳的右掌上。

  啪!轻轻一拍,声音虽不大,但一伙人却还是骇然的睁大了眼。

  头儿本性虽然严肃内敛,不过却有一身高深莫测的好功夫,手下败将多到一座山都不够塞,更别说死在头儿手中的人有多少了,这妞儿却敢打头儿?!她若不是太无知,就是太愚蠢了!

  沉默的瞪着自己被袭击的右手背,封恕立刻用着冰寒的目光射向眼前不知死活的女人。

  “你、你有必要这样瞪我吗?我只是轻轻拍一下,又不是拿刀砍你,你该不会这样就生气了吧?”被那比寒冰还要冻人的黑眸这么一瞪,凤月靡发现自己很难说话不结巴。

  “我是不会生气,不过若是你胆敢再动我一下,信不信我马上把你扔下马?”其实她打人的力道还不如一只蚊蚋叮人,然而他才特意拉开彼此的距离,她就欺近他身边,莫非她完全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还是她早就习惯与男人共乘?

  莫名地,这种想法让他很不高兴。

  “我又不是故意想动你的,我只是又作了个预知梦,所以想劝你走正确的道路。”她拍他也是为了他好,他凶什么凶啊?她偷偷的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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