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送个人?谁?”林淳华惊讶地问。
“你们认为从年龄到资质,有谁最适合当风靳的徒弟?”周培廷不答反问。
“啊!书汇!”两人恍然大悟。“天啊,恨天竟然把他干儿子送给风靳!这牺牲够大!”
“牺牲?”周培廷开始怀疑这两个家伙的智商了。“恨天狡猾极了,这个交易对他百利而无一害,你们懂不懂啊!”
“怎么说?”
“第一,可以做人情给家佑,第二,书汇不是在躲他那些自私无情又冷血的亲人吗?把书汇送到风靳那里,风靳自然就要去处理那些人,顺便又做了人情给书汇,第三,等书汇得到风靳真传,天地帮众往后有疑难杂症,再毋需看风靳脸色,反正未来辛苦的人又不是他。”
“我记得从你打电话到我们抵达医院,不过是五分钟的时间,恨天竟然就全盘计划好了……”珮服。
“错了,三十秒,我打电话给他报告状况,他沉默了大约三十秒,就叫我送到这里,那时候他就全盘计划好了!”
两人面面相觑,可怕!
“这里我来照顾,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周培廷说。三个人都待在这里也没用。
“好,回去审问张心怡,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人会在电梯上头。”两人点头离开。“问到了再打电话告诉你。”
周培廷偏头望了一眼躺在椅子上的任家佑,轻声一叹,起身推来轮椅,将他送到病房去。
现在,只有等待了。
*
第10章(2)
“她的肌腱伤害属重度,也就是说肌纤维完全断裂,造成肌肉连贯性消失、机能丧失,手臂主要神经也断裂,神经生长速度比较慢,更需要不断的做复健刺激神经生长,骨折倒是她的伤势中最简单的部份了。总而言之,她的右手暂时是废了。”风靳站在病床边,对周培廷简单的解说孙珮雯的伤势。
废了?
谁的右手废了?
他怎么了?为何全身无力?
“会复元吧?”周培廷问。
“你认为呢?”风靳一副他这个问题很失礼的表情。
“我相信你的医术。”周培廷说。
“我也相信自己的医术,不过……”风靳耸耸肩。“我可不相信那个疯子会照顾好我的伤患,所以愈后不良不会是我的问题。”
珮雯!
珮雯的右手……废了?!
任家佑猛地睁开眼,气息有些乱,神智有些昏沉。
“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你吧?”
“最好不要,非我不可的部份我已经解决了,其他的就交给别人吧!”
“可是你是她的主治大夫。”
“我不是,我只负责做这次的显微手术,她的主治大夫就是刚刚在外面被你赶走的那位。”
“那个色胚!”周培廷皱眉。“一个会对麻醉未退的伤患流口水的医生,风靳,你觉得任家佑会让那种医生碰他老婆一根寒毛吗?”
“那不关我的事,你们可以投诉那位医生。”风靳耸肩,偏头望了一眼孙珮雯,若有所思。
该死!不良医生!风靳也一样!
“这位孙小姐的母亲叫什么?”风靳突然问。
“我不清楚。”周培廷挑眉。
“是吗?”风靳眉头微蹙,最后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蔡婉宜。”任家佑终于能够出声。
“家佑,你醒了!”周培廷立即上前。
风靳也回头走来。“你说蔡婉宜吗?”
“没错。”他瞪著风靳。“你问这个做什么?”
“唔,这个嘛……”风靳沉吟了一会儿,最后道:“与你无关。”
这个该死的不良医生!“你竟然给我打针!”终于想到这件事。
“因为你太吵了,而且妨碍到手术进行,怎么?你要因为我没让你毁了手术、让孙小姐的手真的废了而怪罪我吗?”
任家佑无话可说,气结!
“我很忙,先走了,有问题可以直接打电话到我的办公室,我给你我的分机号码。”从白袍口袋里掏出一支油性签字笔,在任家佑手臂上写下分机号码,转身离开病房。
“这个家伙!”任家佑差点吐血。
吁了口气,偏头望向隔壁病床。
“培廷,帮我一下。”
周培廷上前将他扶起来,推来轮椅让他坐上去,送到孙珮雯的病床边。
“你的麻醉还没完全退,最好多睡一会儿,反正她也不会这么快醒来。”
“我看一下就好,等一下就回床上。”任家佑伸手轻抚她苍白的脸,视线落在她的右手。“她的伤……”
“头上的伤不碍事,有轻微的脑震荡,至于右手,手术很成功,往后勤劳点做复健,可以恢复。”
“我刚刚听风靳说……她的右手废了?”
“暂时,他是说暂时,你也知道他那个人就是嘴贱。”周培廷补充。“手术真的很成功,几名在一旁观摩学习的外科医生一出来,都对风靳的技术赞叹不已,说什么简直是神乎其技,其中一名外科医生还说,这样的伤势以他们的技术,最好的程度顶多能恢复六成,不过由风靳执刀,复元率绝对高达九成,你不用担心。”
任家佑点点头,轻轻的执起她的左手。
“车子的煞车是许莹芳派人破坏的。”周培廷突然说。
“是吗?”平淡的回应,不冷不热。
“嗯,停车场的监视器有拍摄到一名中年男子在车子旁鬼祟的形迹,恨天将人找了出来,那个人供出了许莹芳,恨天已经将人证物证都交给警方处理,至于张心怡和那个男人……”
周培廷望了一眼任家佑,才继续道:“那个男人是个药剂师,因为偷药的把柄落在张心怡的手上,所以不得不听命行事,张心怡叫他把电梯移动到七楼,然后把孙珮雯抬到六楼,丢到电梯井里。
“不过他良心未泯,不敢真的杀人,趁张心怡在一旁把风,分散了注意力的时候,让电梯停在五楼,然后在六楼撬开电梯门,将人丢下去,所以孙珮雯才会掉在电梯上面,而不是从六楼直接掉到一楼去。”
任家佑微微一颤,俯下身,将她的手贴在颊上,感觉那掌心微微的暖意,泪水缓缓的滑落,他差点就失去她了。
感谢上帝,她还活著。
周培廷突然觉得鼻头有些酸,转身默默的退出病房。
*
孙珮雯缓缓的张开眼,意识有一瞬间的迷惑,不知身在何方,她不是已经……
“嗨。”任家佑凑近,带著温柔的微笑望著她。
“家佑……”她虚弱的低唤。
“我在这里,老婆。”他咽下一声哽咽,老天,听到她再次叫他的名字,让他控制不了自己地掉下泪来。
“别哭,我没事……”孙珮雯红了眼。
“嗯。”哽咽的点头,他坐在床沿,俯身轻轻的将她拥进怀里。“嗯,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家佑,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她轻声的说。
“你说。”任家佑轻轻点头。
“我爱你,家佑。”她告白。
当她掉在电梯上的时候,她就对自己说,如果她能生还,她一定要让他知道她爱他,不再试图隐瞒。
任家佑惊愕的推开她,不敢置信的望著她。
“家佑,我不会强求你爱我,你也不用觉得有压力,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然后我会用这两年的时间,好好的爱你,然后希望……期限到的时候,你会舍不得离开我,就算只有一点点也没关系……”她红著眼眶,却漾出美丽的微笑望著他。
“你认识我只有几天……”他可以认为这是真的吗?这真的不是梦吗?或者,他其实正在睡梦中?
“我知道,但是感情不是时间控制的。”
对,他知道,因为他对她是一见钟情。
“我……有事情瞒著你……”他忧心的望著她。
“我知道。”她微笑。
“你知道?”他讶异。
“嗯,我感觉得到,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
“我的工作不是小助理。”任家佑看著她。“是副总裁特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年薪三百七十八万六千元。”
孙珮雯微微张著嘴,讶异的看著他,所以,他其实是钻石级的!
“不过,我现在失业了,所以小白脸的位子,我还是要坐,未来你还是要包养我。”见她不说话,他立即道。
“失业?为什么?”
“辱骂上司被惩处,留职停薪三个月。”
“所以,你并不在乎我那两千万酬劳,是吧!”她轻轻叹息。
“老实说,是的。”
“那……你为什么会答应?”她紧张的问。
任家佑笑望著她。“这样还想不通吗?”
她摇头。“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她急切企盼著。
“你知不知道,当你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请你和我结婚的时候,我费了多久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要将你拥进怀里。”他轻笑叹息。“你怎么会以为我不爱你呢?我爱你,比你还早就已经爱上你了。”
“怎么会……什么时候?”她无法置信,可是却好开心。
“早在一年四个多月前,我就已经爱上你了。”他温柔低语,伸手轻触著她的脸颊,弯身轻吻一下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