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腹,沿着那些缝补的伤口,轻柔的在他身上游走,细细欣赏自己的杰作。这些,都是她用白银针和羊脂线,一点一点的将他的皮肉和血脉,接回筋骨去,总共缝了一千零一针,一针一线,都是她呕心沥血的杰作哪!
「别碰我!黑寡妇!妳这淫秽无耻的女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定将妳碎尸万段!」
她皱眉抗议。「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姑娘我尚未嫁人,不是寡妇。」真不明白,这男人干么老叫她黑寡妇啊?
「妳扒光老子的衣服!在我身上乱摸,又以折磨我为乐,当真天下最无耻龌龊的毒妇!」龙啸天恨自己看不见,不晓得对方的模样。
那日,他在途中受到玉灵宫的人埋伏攻击。由于玉灵宫乃是危害武林的邪门教派,因此他以一人之力与几百名玉灵宫的人厮杀,将对方砍杀殆尽!但,谅他武功了得,终究是凡人,也有筋疲力尽的时候。
在他砍下最后一个对手的头颅时,他的刀钝了,剑断了,身子麻了,甚至还少了一手一脚,只能用仅存的意志力撑着离开,然后,在半路上全身浴血的倒下。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也庆幸自己死得轰轰烈烈,铲除了武林大害,值得了。
岂料,他没死,还落到这女人手里,被她用非人的手段折磨,对方肯定就是玉灵宫的女魔头黑寡妇!因为她折磨男人的手法,与传言中的相同。
施药儿黛眉蹙得更紧,轻声道:「不卸下你的衣衫,如何疗伤?不碰你的身子,如何上药?这男人的身子我见多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自幼勤读医书和药草经,男人的体格构造,医书上绘得清清楚楚,还把各部位解释得巨细靡遗,她看惯了,所以不当一回事,而且她自幼生长在仙山,全然不受世俗礼教的束缚,毫无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
对她而言,男人被扒光,跟动物被拔毛,是一样的。
龙啸天听了,更笃定对方淫荡无耻,人尽可夫,不是那妖女是什么?况且她不但扒光了他的衣服,让他呈大字形躺着,就连最傲人的男性雄风,都被迫露宿街头!
「荡妇!荡妇!荡妇!」
一连串的谩骂让她皱起了眉头。这人嘴巴真不干净,若是平常,她早让他变成哑巴了,但为了了解丹药的特性,她需要他能说话,也只好忍耐了。
她只在乎药效,那美目里的晶亮,专注在伤口处的缝合线上,上头抹了一层药,是她花了三年的功夫,才熬制成的灵丹妙药。
每日,她观察药性一天一天的变化,用娟秀的字体,在簿子上写下心得。
这药尚在实验阶段,如今用在活人身上,这才证明是有效的,但是,有个后遗症。
她的玉手,来到他的胸前,碰触到那隆起的部分,肿成了两个小山丘,她还用食指,在那两块肉团上,试试它们的弹性。
「这雪山紫草的茎,虽可消炎长肉,却会使胸部肥大……」她口中喃喃念着,拿起羊毛笔,在簿子上记下。
「妳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别吵呀,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借我用用你的身子,就当报恩嘛。」她说得理所当然,还觉得是他占便宜了呢!有多少人求她的良药,还求不到哪。
龙啸天从未像现在这般愤怒过,犹如一头失控的猛兽般狂吼:「我非杀了妳不可!」
「杀我?你连我的长相都不知道,怎么杀?」
这人脾气可真暴躁哪,若非那双眼睛也受了伤,搞不好还会狠瞪出两把火来呢。
她用笔沾了沾墨,一字一字的将试验内容写进簿子里。这本簿子,她命名为「施氏药草经」,里头记载了她多年来炼药的方法、过程、材料、配制,以及各种药效,是她的心血,她的肉,看得比她自己的命还重要。
龙啸天全身难过得像被火烙过,胸口也胀得快要迸裂,身上像被一把刀子给活活刨切,简直生不如死!
「妳……我要喝妳的血,啃妳的……妳的肉!」
「别吵,我在研究着呢,我也不想让你胸部变大呀,奇怪……难道我用的量不对?」她微偏着头,思考着每一种药性,冷热的调配、阴阳的属性。
她蓦地恍悟──是了,这雪山紫草生长在雪山,长年冰封,太过阴寒,配上他的阳性体质,阴阳不调和,阴强过了阳,才会让胸部肿大。
想通后,她忙着重新调配药草,将比例改过,然后研磨,喂他服下。但这顽强的男人不肯合作,牙关紧闭,硬是不肯服用,她叹了口气,只好伸出纤纤玉手,放在那挺拔的鼻尖上,捏住。
她静静地等着,等他忍不住了,自然会张口呼吸。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这男人忍功了得,硬是不肯张口,即使面色苍白、冷汗涔涔,嘴巴依旧闭得比蚌壳还紧。
她好奇的望着他,却发现那苍白的面孔逐渐出现了死相。
这男人竟宁愿死,也不肯张开嘴巴呼吸逼不得已,她放开手,因为人死了,对她并无好处。
在得到空气后,龙啸天鼻息紧促地吸着气,因为没让对方得逞,紧闭的唇勾起了傲冷的嘲笑。
「开口好吗?吃下这药,你的胸部就会消了。」
「哼!」
他摆明了不相信她,坚决不肯服下任何药粉或药丸,不论她如何劝说,就是不肯张口。
「你真的不肯张开嘴巴?」
「哼!」
他宁死不屈,屈服的是龟孙子!他连死都不怕了,又怕她什么来着?就不信她能奈他如何!
施药儿摇摇头。「唉,只好如此了。」
她娉婷婉约的执起纤手,在那青葱玉指上,赫然出现一根又细又长的针,相准了他股沟的痛穴,扎下──
咆哮怒吼再次撼动了整间屋子,震飞方圆五百里的鸟兽,响彻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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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杀!
杀!
他非杀了她不可!
龙门堡,天下第一堡,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龙啸天身为龙门堡大堡主,刚正豪爽,义薄云天,亦是江湖上人人敬重的武林人物。
想不到如今受了重伤,沦入小人之手,百般羞辱他。
大丈夫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他不怕死,却绝对无法任人如此侮辱。
「妳最好杀了我,否则只要我活着一天,绝不会放过妳!」
他像一头疯狂的猛兽,全身散发出暴烈的戾气,青筋一条条的偾起,脑海中已不知描绘了多少遍,把她四分五裂的画面。
「我一定把妳的皮,一块一块剥下来,再将妳的骨头,一根一根──唔!」威胁的话说到一半,龙啸天突然感到下半身剧痛难耐。「妳、妳……妳给我吃了什么鬼东西?」适才被这女魔头逼得张口,吞下了药汤,此刻身子起了变化,他又惊又怒。
「你的身子太阴,我给你添了些阳药。」她轻道,睁大了一双美眸观察着。「你有什么感觉?」
「他奶奶的王八羔子!热……热死了……」
施药儿点点头,忙用笔记下来,喃喃念着:「服下后,不到一刻,会有燥热之症……嗯,除了燥热,还有呢?」
龙啸天的回答,是一连串问候她祖宗八代的污言秽语,她蕙质兰心,经验十足的再写下。
「此药会使人口不择言,像疯狗乱吠……」
他简直气到快吐血!如果真能吐血而亡多好,起码不用再受这种侮辱。
没多久,他胸口那肿得又圆又大的肉球,果然逐渐消了下去,施药儿正庆幸自己用对药之际,眼角却似乎瞥见了什么,正高高的突起。
水汪汪的眼珠子朝那高高的突起物瞧去,不由得一愣,接着,清秀白皙的玉手,拿起笔来缓缓写下,口中喃喃念着:「此药亦有壮阳效果……」
「妳最好向上天祈祷,别落到我手里。」
原本像野兽般咆哮狂吼的男人,却突然变得异常冷静,连语调都是轻的,令施药儿的心儿陡地一跳。
当他怒吼时,她不怕,但当他变得如此安静时,她却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寒意。
这人即使受伤,手足被绑着,依然浑身充满了慑人的气势,可以想见,若这男人完好无伤,那危险的气息,恐怕连山林猛兽都要逃走了。
这份威势,竟教她身子微微发凉……
她摇头,下意识想将这份莫名的凉意给甩去!自己连解剖动物的死尸都不怕了,何必怕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家伙?
不过话说回来,那「东西」这么竖立着,的确不太雅观,而且要是着凉就不好了,最好拿个什么东西遮着……问题是,这东西不好找,要够大,才能罩得住。
她东瞧瞧、西看看,这山里破旧的屋子里东西有限,唯一适合的,似乎也只有那个。
「喏,别说我对你不好,这唯一的茶壶,就给你用了。」说着,小心的将茶壶倒立,盖住那雄壮威武,嗯,果然顺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