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弄曙,我不会走,我会待在台湾……”只要她要他留,他一步也不离开。
“我了解,你不必解释了,好聚好散嘛!你用不着担心我会缠上你,哪天你要走的时候也不需要通知。”她越说越小声,眼露凄迷。
“你……”咬了咬牙,他表情变得更僵硬地道:“好,我拿下墨镜。”
她说得一点也没错,她总不能不晓得自己男朋友的长相,哪天擦身而过,她肯定认不出他是谁。
“真的?”迷蒙的双眼出现异采,像是黠光。
他冷着脸点头。“嗯。”
他看起来恍若要慷慨赴义,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让奸计得逞的小女人差点笑出声。
“别紧张、别紧张,深呼吸,我不是要剥了你一层皮,你放松一点,别把牙给咬断了。”呿!当是上断头台不成,他居然在冒汗。
感觉很不可思议的唐弄曙踮起脚尖,和他拉近距离,轻拭他额上的汗,不过此举竟让他吓一跳,直觉地按住墨镜,不让她碰。
她顿时感到一阵被排斥感,将不悦藏在眼底,指尖如蜻蜓戏水地拂过他脸颊,停留在敏感的耳朵。
“旭二哥哥,我看我还是不看你的脸好了,免得哪天我们分手了,我还会梦见你……”
“不分手,别轻易就说出这两个字。”他用力捉住她的手,下意识的表现出不想放开她的心意。
“啊!你捉痛我了……”这个野蛮人,他不晓得他的手劲有多大吗?
虽然很痛,但唐弄曙却在笑,他越激动,表示越喜欢她,这男人的确对她用了情。
蓦地,她讶异地敛笑,眼中多了一抹惊色,心想着自己在高兴什么,难不成她在不知不觉中,也对他动了心?
“不分手,以后不准你再提起。”
他不是没有女人过,很早就尝过女人的滋味,甚至是不曾缺少过女人,在日本时他不只拥有一个,是无数个,随他喜爱任意挑选上床的女伴。
虽然她们怕他,却也把伺候他当成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一旦成了他的女人,她们就能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彻底改变未来。
但是能让他放进心里的,唯有她而已,他从不知道自己也有喜欢人的能力。
“好嘛!好嘛!瞧你凶恶的表情好像要寻仇似,你不会一怒之下就扭断我的颈项吧?!”
风间旭二脸色一变,这才意会到自己做了什么,舍不得的轻抚她瘀红一圈的手腕,“我……我不会伤害你,噢!该死,我居然伤了你……”
笨蛋、白痴,他到底在做什么,他十分自责。
“没关系啦!一点小伤而已,我知道你不是粗暴的人,下次记得要小心点,我是很脆弱的人,一点点力气都有可能将我折成两半。”内疚吧!她才能予取予求。
“不会有下次,我保证。”他一定要收敛自己的脾气,不能像在日本那样满不在乎。
“我可以相信你的保证吗?”嘻!真有用,付出一点小代价就能回收双倍的报偿。
唐弄曙没忘记姑姑曾说过的一段话,一个男人若真心喜爱你,那就让他伤害你一次,一次就够了,以后他就绝对不会再犯,还会更加疼惜你。
所以她做了,故意激怒他,让他在盛怒之下做出不智的举动,她才有筹码令他当起有求必应的福德正神。
“当然。”他说得铿锵有力,毫不迟疑。
“好,你蹲低。”
“蹲低?”虽不知用意,他还是照做。
“头仰高。”嗯!这个角度不错。
下颚一仰,他着实不解,透过墨黑的镜片瞧着他怜爱不已的小女人。
“手,不能动,你知道你随便一挥,我就有骨折的可能。”她扬扬素腕,刻意让他瞧见有五指印的瘀痕。
风间旭二的呼吸忽然变得很沉重,非常紧张的死握双拳,虽不晓得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很怕伤到她。
同样的意外他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旭二,你真的很乖耶!我姑姑说要把男人当成狗,狗最忠心不二了,不会离弃主人。”她笑得有点……阴险。
“什么狗……啊!你……”她居然……这么做!
眼前一片明亮,亮得他可以看清楚她细致的五官,白皙剔透的肌肤,以及比玫瑰花瓣还鲜嫩的红唇,她美得令人惊叹。
一个无懈可击的美丽女孩,她是他的,从柔顺的乌黑鬈发,到肌理匀称的雪白双足,她的每一寸美好都是属于他,能不透过墨镜看她的感觉真好……
呃,墨镜?!
顿感不安的他局促的调高视线,看向停格中全无表情的女友,不由得咒声连连,连忙要抢回她手中的墨镜。
“等一下,别着急,我没吓晕,只是太过震撼,给我时间适应。”忽地一动的唐弄曙拍开他的手,冷静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说真的,有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脑部停止运转了,一阵空白,不太能接受那张……呃,穷凶恶极的脸,一刹那间的冲击性大到让她无法做出反应,怔了三秒钟左右。
他那双眼森狠的不见一丝温度,世界,仿佛掉进了地狱。
她不怕,她只是……
心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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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弄曙,你给我站住。”
手里捧着厚厚的专业科目书籍以及英文题库,刚下课的唐弄曙不急着离开校园,她优哉游哉地徜徉在一片蓝天绿意之中,听着海涛拍岸的声音。
春风专校的特色就是自由,周遭围绕着最原始的大自然,它少了城市之中的喧嚷,却拥有相同的科技教学,让人能更快吸收新的知识,在无压力的环境中稳定成长。
她从没后悔放弃国内知名大学A大及T大,因为不认同优秀的学生就一定进所谓的最高学府,会读书的孩子到哪里都会读书。
现在她倒有些后悔没打好人际关系,她太习惯别人因怜而生的爱慕,却疏忽了女孩的嫉妒反弹。
“唐弄曙,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她跩什么跩,居然不把她当回事。
聋子都听见了。“咦,是言同学呀!你找我有什么事?”唐弄曙一脸无辜的眨动灵秀双目,一副才刚看到她的样子。
“没事不能找你吗?你还真大牌,理都不理人了。”她父亲是镇长,在这镇上的每个人都该对她怀有敬意。
他们言家可追溯到曾祖父一代,代代不是保正就是村长,她父亲更是不得了,连任两届镇长。
可想而知言家有多富有了,春风镇有三分之一的土地属于他们的,所以当初要盖学校时,言家捐了不少地,因此也顺理成章的成为董事会一员。
言丽雯的母亲只有高中学历,但因为家族财大气粗,强施压力,竟也成为地位不下校长的理事长,在校务会议上呼风唤雨,作威作福。
有其母必有其女,两母女的个性如出一辙,仗着父母光环加持,言丽雯虽然不至于无法无天的到处找人麻烦,可对她看不顺眼的人,她绝对会让对方不好过。
柿子挑软的吃,外表看起来很柔弱的唐弄曙雀屏中选,加上她又是外地学生,找她晦气再自然不过了,许青芳的毒舌,关月荷的叔叔是民代,她反而能避则避,不起正面冲突。
“没有的事,我最近身体不是很好,老是贫血,精神不集中,绝不是故意假装没听见你的叫唤。”唐弄曙颦起眉,轻揉太阳穴,精神有些涣散。
“是这样吗?”她一脸狐疑的问道。
“我包包里还有晕眩的药,以及卢医生开给我补血的铁质,你要不要看一看?”她做势要打开小钱包,让她看个仔细。
“不用了,我看你的药干什么,整天病恹恹地像只药罐子,真不晓得你哪来的体力管扶爱社的事。”她根本就不该管事,抢她的锋头。
一听扶爱社,唐弄曙立即了然于心。“爱心不落人后嘛!这社会需要帮助的人实在太多了,能尽多少力就尽多少力,总不能眼见别人有难不伸出援手。”
她也不是爱心泛褴,而是看不惯恃强凌弱、酗酒、家暴、性侵的案件层出不穷,冷漠的社会往往漠视不理,没办法冷眼旁观的她只好出手。
对于独居老人和遭到弃养的老人家,扶爱社也会介入,找来社工人员帮忙安置或申请补助。
姑姑和大姊也出了不少力,有关法律的问题问她们最清楚,不单提供她必要的资讯,有时还免费打官司,将一票混蛋告得吐血,倾家荡产。
“少说废话了,我是来告诉你,学校觉得爱心社团不宜过多,打算将爱心社和扶爱社合并,你把社里的资料整理整理交出来。”
唐弄曙假装很用心倾听,不时面带笑容。“好,我会转告青芳,社内的大小事一向由她负责。”她打字很快,将来一定是个好秘书人才。
“什么,是许青芳?”言丽雯微愕了一下,神情变得古怪,好像不太想和她正面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