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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她张狂的神采,关洁儿笑了。“坏女孩夺走男人的心,好女人却是他们最后的归属。”

  “不,你说错了,坏女人拿走男人的心,男人的灵魂,男人的双眼,最后连躯体都奉上供其啃食,好女人什么也得不到。”她们只得到伤心。

  “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打哪来的。”她摇着头,轻抚床上男人的发。

  唐迎晞因她轻柔的举动而脸皮抽动了一下。“与生俱来的。”

  “与生俱来?”她突然很想给她一个打击,看她是否还能如此骄傲。“纵天昏迷前说他后悔了,他不该受你引诱而迷惑,他希望我能原谅他,我们重新开始。”

  美丽的眸子眯了眯,唐迎晞的笑中带着三分邪气。“神智不清的人说的话怎能当真,何况谁知道是不是出自你的幻听,毕竟你曾哭着求他回头。”

  “你……”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为男人心痛了,但是她毫不留情的残酷一刀砍在她尚未结痂的伤口上,关洁儿刺痛难忍地想伤害她。

  “要是没有他的应允,我能任意亲吻他而没被推开吗?”

  谁说她当不了坏女人,他们的感情基础太薄弱,如沙堡一般,她不信推不倒它。

  美得飘逸的女孩发出清脆的笑声。“都说他昏迷了,你找十个男人强奸他,他都不会有反应,何况是微不足道的吻。”

  “你……”比她想象中的聪明。她认输了,苦笑地收回留恋的视线。

  “他伤得怎么样?”她不再跟她耍弄嘴皮子,走到床边。

  不知是无意或是存心,她先是看了一眼满脸是伤的杭纵天,然后不经意地碰了关洁儿一下,她踉跄一步撞到了点滴架。

  若不是这阵子关洁儿为情所苦,消瘦了不少,身子也变得轻盈,肯定会把架子撞倒,让点滴瓶子摔个粉碎。

  “你这女人……”真的很恶劣。“你不先问问他有没有生命危险吗?”

  唐迎晞翻了翻白眼,一脸不屑。“都说我聪明了,你怎么问得出蠢话,真要有个万一,我现在身处的位置不是加护病房便是停尸间,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也许这是我们医院对自家人的优待,让他独享一间病房。”她怎能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她的情比纸还薄。

  “喔!废话说完了吧!可以解释解释他的伤势了吗?关、医、师——”唐迎晞的表情是不耐烦,急于送客。

  “我不是他的主治大夫……”她拖延着不想离开,想多陪陪她爱过的男人。

  “那你没事就早点离开,不要打扰病人休息,更不要对他的身体做出侵犯的举动,以刑法来说属于性骚扰,擅用职务之便行利己之举,是谓渎职,足以提起告诉。”

  面对她咄咄逼人的凌厉语词,关洁儿当真被吓到,在这之前她一直当唐迎晞不过是个任性妄为的小女孩。

  可在这一瞬间,女孩的身体抽长了,仿佛是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她,让她不自觉的缩小,畏其容貌。

  “纵天的胸骨断了三根,小腿骨折,左手腕有轻微脱臼现象,脸上的伤是车窗玻璃破裂所致,并不严重,但是后脑受到撞击,必须观察三天才能确定有无脑震荡。”

  “查出肇事者是谁吗?”

  “呃,这个……我不清楚……”关洁儿眼神闪烁的侧过头,看向床尾的病历表。

  唐迎晞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她在遮掩什么,但是她不急着追究责任,最重要的是躺在床上的人,她必须确定他安然无恙才能放心。

  “你可以走了。”留下来,碍眼。

  她居然赶她,这实在是……“你不是伤患家属,不得留在病房的。”

  “关姊姊,三月二十五号,天悦饭店七○二房,你想别人有没有兴趣知道你在里头做了什么?”她浅笑盈盈地道。

  闻言,关洁儿脸色骤地一变,身如狂风吹柳枝强烈的摇晃一下,唇白得不见血色。“你……你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晓得,那天根本没人瞧见她走进饭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我可以留下吗?”她想跟她斗,简直是水里的鱼,上不了岸。

  没有第二句,关洁儿匆忙地离开病房,不敢回头再看一眼,为她七年的感情做一个结束。

  而在她走后不久,全身麻醉渐退的杭纵天缓慢地睁开眼,一开始的白光让他很不能适应,当眼前的白影逐渐清晰,他突然有种哽咽的涩然。

  “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我爱你,我不想日后后悔没能及时说出这句话。”爱要说出口,不该藏在心中。

  喉头干涩的杭纵天想举起左手轻抚他爱的小女人,却发现它裹在石膏里,沉重得让刚清醒的他没力气抬起来,只能苦笑地一咧干裂的唇。

  “小姐,你不能一直这么霸道,什么都想抢,连我的台词都抢先一步,让我身为男人的自尊荡然无存。”能再见到她,真好。

  唐迎晞伏在他枕边,轻抚他刮伤的鼻头。“你可以回一句——我也爱你。”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他没像爸妈一样离开她。

  “我也爱你。”他改以右手拥着她颤抖的肩,眼泛泪光。

  “答应我,不可以比我早死,绝对不可以,就算你变成植物人也要给我撑着,我没死以前不准咽气。”她就是霸道,她就是张狂,她就是不讲道理。

  “……”植物人,她就非要他无言以对吗?

  床上的男人非常无力的垂下手,他觉得不只身上的伤口痛,连头都泛疼了。

  第十章

  “轻点、轻点,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压到我的伤口了,小心、小心……疼……疼呀!快裂开了,你……你节制点,不要太热情……”

  他会吃不消。

  断了三根肋骨可不算是小伤,大小伤口林林总总加起来不下百个,还有“手残”、“脚残”,脑袋肿个包,要应付女友的“需索无度”真的很困难。

  杭纵天怀疑她再这么摧残他,没死于车祸的自己也会被她害死,死因非常不名誉,让他羞于见人。

  “小晞,我的骨头又断了一根,你能不能别再啃我了,我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唉!他是最苦命的病人,一身伤还不得安宁。

  “送到嘴边的福气你不想要?”唐迎晞半威胁半瞪眼的凑到他鼻前,又是蹂躏的一吻。

  那也要看他有没有命享用,他是捡回半条命的人。“想,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喔!原来你已经不行了,伤得可真重。”她故意厌恶地看向他的下半身,一脸惋惜。

  翻了翻白眼,他用没受伤的右手轻拍她浑圆的臀。“等我伤好了,你最好不要给我喊救命。”

  “哈!像我这么不甘寂寞的桃花女,你以为我会一直守着你吗?趁你现在‘不举’我刚好可以换换口味……”啊!他居然咬她。

  “你敢——”敢说他不举,她下辈子的“性”福就指望它了。

  “你说我敢不敢,我可是人人口中爱抢人男朋友的小魔女喔!”天底下没有她不敢做的事,只在于她要不要做。

  “好,你敢,你放我自生自灭好了,反正我也管不了你。”脚长在她身上,她爱到哪就去哪,他哪绑得住。

  唐迎晞怔了怔,突地仰头大笑。“天呀!你好幼稚喔!竟然嘟嘴。”

  哈……太好笑了,一个人男人把嘴巴噘得高高地,还一副要不到糖就耍赖的孩子样,简直是滑稽又可笑,叫人捧腹。

  “谁说我幼稚了,我是全医院最酷的医师。”他坚持自己很酷,不让人说他幼稚。

  “错!你是最幼稚的伤患。”她轻蔑地以眼角斜睨。“都快三十岁的男人还吃科学面、乖乖,你敢说你不幼稚?!”

  “你……你偷翻我的衣橱?”可恶,他明明藏得好好的,她怎么会发现?

  “又错了,我是光明正大‘拿’你的换洗衣物,巫姑婆说了,自己人不必害羞。”呵呵!他脸红了,真是可爱。

  “虎姑婆……”她指的是谁?

  “是巫姑婆,简称巫婆,你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姑婆姓巫吧!”见他讶异的瞠大眼,她暗笑在心中。

  “啊!姑婆不是跟我们同姓?”他一直以为她姓杭,她是他们的姑婆不是吗?

  杭纵天忘了在姑婆上头加个表字,表姑婆不姓杭,她是他爷爷的表妹,不是亲兄妹,自然姓氏不同。

  “那你知道姑婆的全名叫什么吗?”

  “嗄?!”茫然。

  “巫青。”

  “巫……巫青……”他挖挖耳朵,以为听错了。

  巫青,瘀青。

  “啧!啧!啧!看你多不关心姑婆,连长辈姓啥叫啥都不知情,枉费她含莘茹苦的养大你们,真是不孝。”哪天人不在了,墓碑上的名字大概要刻无名氏或杭氏姑婆,让老人家连死后都不留名。

  “……”巫青,瘀青……难怪他怎么问,姑婆总是冷冷一睨,和名字有关的证件、文件一律自己保管,让他们想碰也碰不了。

  原本以为老人家戒心重,怕不肖子孙拿去胡作非为,再加上性情原就古怪,他们也就不以为意,由着她去,没想到是因为这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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