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宁姑娘,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掉眼泪?」
宁心儿被这个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惊愕地转身一看,原来竟是杜师棋将军。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说道;「没什么,多谢将军的关心,倒是将军怎么会过来?有事找我吗?」
由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也是意图谋害太子的成员之一,因此宁心儿对他也多了几分防备。
「不瞒你说,我刚从外头回来,看见德睿王爷正和小女韵梅在一起,两人看起来相当亲昵哩!」
听见这番话,宁心儿的心一阵揪紧,表情也显得不自在。
杜师棋瞥了她一眼,接着又说:「唉,其实我心知肚明,是韵梅主动去向王爷示好的。说起来都怪我从小将韵梅给宠坏了,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她一定会主动积极争取到底,非要弄到手不可。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一个男人对你如此的不忠贞,你又何必痴痴地等他呢?」
杜师棋佯装好心地开口安慰宁心儿,目光却在她美丽的脸上、曼妙的身躯放肆地游移。
唔,他好久没看过像她这么美的女人了,实在是令人心痒难耐啊!
他知道女儿正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勾引齐少棠,对于这件事,他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反正被他宠过了头的女儿一向任性执着得很,就算他大力反对,那妮子也未必肯听自己的话。
仔细想想,那齐少棠虽然没有纯正的皇族血统,但毕竟也是皇上亲封的王爷,算得上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之一。
倘若他能拉拢这样的一个人才,甚至是让他成为自己的女婿,对于他将来的前程肯定大有功益。
至于眼前这个美人儿嘛……既然她受到齐少棠的冷落,那么就由他来「安慰」、「安慰」吧!
宁心儿表情有些僵硬地说:「将军言之有理,我会好好想想的。」
「嗯,如果你能看透事实,那是最好不过了,要不然你这样伤心难过,就连我看了也不忍心。瞧!你眼角都还挂着泪水呢!」杜师棋说着,忽然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宁心儿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一种不被尊重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多谢将军关心,我会好好调整心情的。」
「不用谢,像你这样的美人儿,任何男人都会忍不住想要好好疼爱的。」杜师棋一边说,一边又想伸手去摸她的脸。
这一回,宁心儿及时退了开来,而杜师棋这样接二连三的举动,让她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别这样,将军请自重。」她的语气委婉,态度却相当的坚定。
杜师棋恼怒地眯起眼,被她躲避的态度和这番话惹得相当不高兴。
身为武将的他,本来就不是很有耐性的人,他刚才还能好言好语地「劝」她,全都是看在她美貌的分上,但是再多的耐性他可没有了。
他近乎翻脸地嗤道:「要我自重?呿!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分?本将军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说穿了,你也只不过是被齐少棠玩过的残花败柳,被他穿过的一只破鞋!」
宁心儿诧异地倒抽口气,美眸不敢置信地瞪大。
想不到前一刻还温言软语安慰她的男人,下一瞬间竟变了一张脸孔,用着如此刻薄恶毒的话来伤害她。
一个人能有多么虚伪善变,她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错愕过后,宁心儿也沉下了脸色。既然杜师棋都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她也无须再维持表面的融洽了。
「我是不是残花败柳,不劳将军费心。既然将军府如此的高不可攀,身分卑微的我离开就是了。」
「就算要走,又何必急于一时?在你离开之前,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杜师棋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宁心儿的心暗暗一惊,察觉了他无耻的企图。
这下子糟了!齐少棠此刻不在她的身边,谁能来保护她?看来,她只有尽可能地逃跑了。
宁心儿咬了咬牙,转身想冲出房门,但杜师棋早已察觉她的意图,轻而易举地挡住她的去路。
「想跑?这儿是将军府,你能往哪里逃?」
「你……枉费你身为将军,竟想做这种无耻下流的事情,难道你不怕事情传了出去,辱没了你的名声?」
「嘿嘿!随你怎么说!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就算皇上也管不着!齐少棠此刻只怕也正忙着跟我女儿耳鬓厮磨,你就乖乖地认命吧!」
杜师棋蛮横地将挣扎不休的宁心儿压倒在房里的那张大木桌上,正想一把撕开她身上的衣裳时,耳边却隐约听见外头传来一阵特殊的声响。
他浑身一僵,停下了所有的举动,脸色也随之大变。
如果没听错的话,那声音代表着有人闯进了他的密室!
会是谁呢?知道那间密室秘密的人,只有他和他的女儿,难道是……
杜师棋眯起了眼,扬声喝道:「来人啊!」
「属下在。」几名侍卫立刻前来待命。
「把这女人给我绑起来!」杜师棋指着惊魂未定的宁心儿。
「是!」
宁心儿脸色苍白,毫无抵抗能力地被牢牢捆绑起来。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惴惴不安的心,已经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害怕齐少棠出了什么事。
第7章(1)
齐少棠在得知杜师棋书房的密室秘密之后,再也不愿意继续忍受惹人厌的杜韵梅,动手将她给敲晕了。
将昏迷不醒的杜韵梅小心地藏在不起眼的假山后方之后,他便立刻潜入杜师棋的书房中。
有了杜韵梅「大方」提供的线索,齐少棠很快就找到了书架上的那尊玉雕狮子,顺利开启了密室之门。
在这间不大不小的密室中,心机深沉的杜师棋布下了许多足以致命的陷阱,但都被他小心地避开了。
放眼整间密室,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稀世珍宝,也不知道都是杜师棋从哪儿搜刮来的。不过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丝毫无法吸引齐少棠的目光,他只专心地寻找那份重要的名册。
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儿,最后,他在一只柜子的暗格之中,发现了一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木匣子。
他的黑眸一眯,直觉那份重要的名册就在里头,而结果确实不出他所料,在木匣子之中搁了一份名册,上头所记载的人名都是当朝较拥护十六皇子的人士,就连杜师棋的名字也在上头。
很好,就是它没错了!
名单的顺利得手,让齐少棠一时疏忽了脚边—个隐密的机关,而他虽然及时避开煨了剧毒的箭矢,却无法阻止机关触动后所传出的轰然巨响。
糟了!这下子杜师棋肯定很快就会发现有人闯进了密室,而他到北罗镇的真正目的恐怕也要被揭露了。
所幸他要的东西已经得手,现在只要赶紧带着宁心儿离开就行了。
齐少棠谨慎地收妥这份重要的名册,迅速离开密室。
他用最快的速度想赶到宁心儿的身边,然而才一踏进房门,映入眼中的景象却让他僵住了。
该死!
他竟还是晚了一步!杜师棋和他的手下竟已将宁心儿擒住,甚至还粗鲁地将她捆绑起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德睿王爷,是皇上派你来的吧?」杜师棋狞笑道。
「没错,威远将军,你们密谋加害皇太子的事情,皇上都已经知道了。若你能及时悔悟,供出详细的内幕,皇上说不定能念在你过往的功绩上,对你网开一面,你还是回头是岸吧!」
听见这番劝告,杜师棋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笑话似的放声大笑。
「我说德睿王爷,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你难道以为,我会傻得放你们两个人带着那份重要的名册离开吗?」
齐少棠的脸色一沉,杜师棋话中的涵义已经很明显了——他要杀人灭口!
齐少棠望着宁心儿,见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心疼得直想宰了胆敢将她捆绑起来的混帐杜师棋。
他知道她一定吓坏了,但她不仅没有歇斯底里地哭哭啼啼,甚至还很努力地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那双澄澈美丽的眼眸,充满了对他的信任,像是打从心底深信他一定会带她安然离开。
这样全然的信任让齐少棠感动不已,而在这种相当不利的处境之中,他知道自己更需要冷静地应对,才有顺利脱困的可能。
他望着杜师棋,俊脸上没有显露出半点惧怕或担忧的神色,甚至还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我说威远将军,你难道以为在我知道触动了机关之后,还会傻得将名册放在身上,让你能轻而易举地取回吗?」
杜师棋闻言眯起了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既然敢单枪匹马地带着我的女人前来,就表示我早已有了全盘的计划。坦白告诉你吧!那份谋逆者的名册,我已经藏在一个隐密的地方,你绝对意想不到也找不着的。除此之外,我也已经发送信号给我在镇上待命的手下们了,倘若一个时辰内我没有带着心儿前去跟他们会合,就将有大批官兵团团包围住你的将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