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子丹敲头顶记。“你当是我什么人?”就算他真的会这么做,被扔下的对象也不会是她。
“对不起!”殷琥珀摸摸头,好疼。好怕黑,不过幸好有应子丹陪在身边,减少的恐惧。“那……现在怎么办?”
“先爬上去,再找找有没有树藤好让你爬出这里。衣服你先披着,站在里等,不准乱动!”应子丹起身,欲攀爬上去,却发现有股力量阻止他。“你不放手,我怎么爬?”
“那、那定要赶快拉上去喔。”不要放她孤单人待在个洞里。即使上头有光线,也不敢睁开眼睛看,反正有没有睁开都一样,可没睁开会安心。
“嗯。”应子丹应声,继而便爬出去,在附近找到根粗树藤扔下洞口。“把树藤扔下去,快抓着它爬上来。”
殷琥珀伸出手摸索着,花时间才抓住树藤,双手牢牢抓住,可无论怎么使力,就是爬不上去,不是手没抓牢,就是脚没踩稳。
忍下快要飙泪的冲动,努力继续爬,过半晌,仍是徒劳无功。
“应子丹,我、上不去……”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过。上回掉进洞里之后,有怕黑的毛病,晚上要亮蜡烛,否则无法入睡。
“啧,麻烦!”骂归骂,应子丹依然跳下去。“我背你上去。”
殷琥珀小手探呀探的,摸到他背上,把抱住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闭嘴!”他用力扯扯树藤,确定不会有问题后,哪知双脚才离地,惨案便发生,嚓声,树藤应声断裂,两人摔在地上,应子丹还把殷琥珀压在下头。
这会儿连喊叫都没有,让应子丹担心不已。
“你有没有怎么样?”
“没事、没事。树藤断啊?”
“谁教你太重。”
“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别再道歉,我没怪你。”他只是习惯性会两句。
逃不逃得出去,对他来没有差别,只要等到亮,要把琥珀弄出去就简单多,他只是瞧她浑身发抖,才不想继续待在洞里。
“你是不是很冷?”
“还、还好……”只是怕黑。“应子丹,要不要回镇上找人来帮忙?”以为他急着出去必有要事,不敢再耽误他。
“然后放怕黑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哭到我回来为止吗?那山上的动物今晚肯定不得安宁。如果你不怕冷,那就等到天亮,比较好把你弄出去。”
他知道怕黑?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连爹都不晓得她怕黑的事情,他怎么会……
“你怎么知道我怕黑?”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有关她的一切,他哪不清楚。
爹也不是瞎子啊。为不让爹发觉,她很小心、很忍耐地等到爹入睡后才敢蜡烛,实在不清楚应子丹是怎么得知。
“还是没是怎么知道的。”实在太好奇,好似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很重要吗?”
会得知个小毛病是在两家同住之后,他发现她似乎很不喜欢睡觉,经常在前厅待到很晚才肯回房,后来又看见房内燃的蜡烛,便猜怕黑。
听他这么说,这件事又变得都不重要,至少没比他们当下的处境来得重要。
“应子丹,你觉得左大哥和谈二哥会不会发现我们还没回去而来找我们?”爹大概已经睡到不知几重天去,不敢指望。
不到天亮,左明非肯定睡到连失火也醒不过来,至于谈二生嘛……向来很早睡,八成也不晓得他们还没回去。
应子丹露出不甚满意的表情,“为什么对他们两个都加称谓,而我则是连名带姓的喊?好歹我也长你几岁吧?”
原本他是家中的独子,后来多出两名兄弟,若是来两个供他使唤的弟弟还好,怎料年纪一个比一个大,让他顿时成家里年纪最小的,愈想愈呕。
“你和左大哥、谈二哥是不同的,我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
“关青梅竹马什么事?”以为他好拐吗?
“对喔,是不关青梅竹马的事……嗯,大概是从小喊习惯吧。如果不喜欢,可以改,看是要应三哥、应哥哥、子丹哥都成,看喜欢哪个,不过先声明,绝对不喊应爷。”
应三哥、应哥哥、子丹哥……无论哪个,实在不像是会喊的方式,他听得也不习惯。
“你还是连名带姓喊。”
“这样好,平常时候喊的名字,如果生气,就连名带姓叫,好不好?”
应子丹无奈笑,“我看你还是别费事,直接连名带姓喊就可以。面对我的时候,你不是生气居多吗?”
“话不能这么说,倘若你肯改变些不好的习惯,我也不会恨铁不成钢而生气,对不对?”
是他娘吗?“是是,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上官鸣玉就是最好的人对吧?”不小心又想起讨厌的人,他心情变得恶劣起来。
“我没这么说。”看来他对上官公子的怨恨颇深。
“你的意思就是这样。”他真是愈愈火大。“如果今天是上官鸣玉,你也会豁出去相救对吧?”
“想……上官公子不会随我来这里,我也不会带上官公子来这里,因此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殷琥珀就事论事,没有察觉他略生的嫉妒之心。
“琥珀,我是很认真在问你。”答案让他想掐住她的细颈。
“我也是很认真回答啊。”他是凭哪不认真?
“今晚如果是上官鸣玉陪着你肯定更好是不是?”大概是被困在洞里让他火气无处可发,气得口不择言。
“我没这么说。”应子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老爱将她和上官公子扯到一块?“再者,我也不希望是上官公子,因为那样我便欠他恩情,人情债最难还,若真要选择,我也情愿是你,甚至跟你一块死也无所谓。”
“为什么?”
为什么啊?哪有为什么,是自然而然就作出种决定,根本没探究为什么。
虽然欣赏上官公子,却没有想和他一起死的念头,相信上官公子也没有个想法,真不知应子丹是在恼什么。
“你还没有回答为什么。”
唉,脾气真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选。”别再问,真的回答不出来,也无法想象今晚若不是应子丹和一块跌落,还能如此镇定吗?
不经意间,已透露出埋藏许久的心事而不自觉。
“只想跟我一起死?”听见么,他内心相当欣喜。
咦,他们怎么会到死个话题上?
“别什么死不死的,犯忌讳。”可别引来什么东西才好,除怕黑,也怕那些“东西”。
“琥珀,其实……你是喜欢我胜过上官鸣玉吧?”再也管不什么手段,他只想问个清楚,是生是死都要给他个痛快。
她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在一片黑中,彷佛能看见他模糊的五官,却无法看清他心里在想什么。
曾经,想对他表示心意,却听见他说不喜欢,那时她好难过、好伤心,现在他怎能还来问?
该不会是想耍着她玩吧?
嗯,肯定是。
哼!她才不会告诉他。
“才没有,最喜欢的人是娘。”推开他的搂抱,生气地坐在一旁,纵然怕黑又如何,闭上眼睛不就看不见。
察觉无端升起的愤怒是针对自己,应子丹摸不着头脑。明明气氛挺好的,怎会一下子生变?
“琥珀。”
“不想理你。”想到过去的心痛,她的火气立刻飙高。即便外貌生得不怎样,也有的自尊心,就算是应子丹也不能随意玩弄。
“我是要告诉你,那里有条蛇……”
听见有蛇,殷琥珀哪还管得自尊不自尊,连忙爬回他的怀里。
应子丹拍拍安抚道:“放心,没事,蛇已经逃走,不过若你还要回去那里坐,说不定又会碰见蛇,到时远水救不了近火,可别怪我无情。”
话成功打消殷琥珀欲离开的念头,只好勉为其难继续窝在他胸前。
她的怒火向来来得快去得也快,半晌后,他猜已经消火,他不死心的再问:“琥珀,你到底是喜欢我多些还是喜欢上官鸣玉多?”
等等,听见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丫头……居然睡着。
自洞里脱困后,殷琥珀见应子丹都相应不理。
他不清楚自己是哪里得罪她,但他还是拉下脸来站在她面前,她依然视若无睹。
两人互不沟通将近个月,这段时间,他脾气暴躁得很。
“究竟是想怎样?我对她这么好,居然敢拿乔,太得寸进尺吧?”
“应爷,是哪个混账敢惹怒您,霸王李一定替您好好教训对方!”
“是啊,应爷,这种事就让我们小的来,您不必动手,只要告诉们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是谁就好,我们保证今就能把事情处理完毕,让您高枕无忧。”
听不懂应爷在谁,也不清楚有谁竟么大胆敢得罪应爷,总之,惹火应爷就是跟他们作对,饶不得。
应子丹冷眸扫圈,众人全噤声不语。
左明非想想后开口问:“应爷,你的好,在某些人眼中不见得很受用,会不会是用错方式?”这个可能性比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