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我已接获飞鸽传书了。”一想起明天将可以取得司马天义的罪证,江森的情绪也为之激奋。
“那好,等下和越扬交班时,也告诉他这件事,事后你也再睡一会儿,明天可得费神了。”
“嗯,我会的,四少爷你赶紧睡吧!”
江森向来稳重,秦振沙对他倒是不会有太多担心,于是他安心的回到角落,打算好好补充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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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来自分舵的其他人已准时抵达陇西,江森立即带领几位身手矫捷的手下前往阳青山调查,其他人则待在山脚隐密处,打算与秦振沙会合一道前往。
出发前,秦振沙特地来到房里与柳露水独处,踌躇半晌才道:“我要出发了。”
“我也准备好了。”她起身拍拍衣裳。
“不,你不能去。”他眯起眸,瞅着她那双不解的眼,“不瞒你说,此行非常危险,我不能让你涉险。”
“那你也同样有危险了?”她捂着唇,心口紧绷着。
“我有武功,可以应付的,你放心吧!”虽知道这趟充满危险,但他不去不成。
“可是——”
他抱紧她,拍拍她的背,还在她唇角印上一吻,“乖乖等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为了不带给他负担与压力,即便不愿,她还是点点头说:“好,我会等你回来,我要看见你安然无恙回来。”
“我会的。”再定定地、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后,秦振沙便离开房间,与其他人一块儿前往阳青山。
可不知为何,眼见他离开后,柳露水打从心底发颤,这是什么?不好的预感吗?
不会的,四少爷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在客栈内等了大半天,柳露水不时看向窗外,可今儿个的气候特别怪,一早明明是风和日丽,午后却变得阴沉昏暗,像是即将下大雨,这是否代表着某种暗示?
站在客栈后方山坡上,她不停向上苍祈祷,希望老天能助四少爷一臂之力呀!
“姑娘,天气凉了,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客栈小二刚好从后门出来,一看见柳露水便笑着问道。
“没,只是待在屋里有点闷。”她笑笑。
“陇西这地方本就风大。”店小二也看看天色。
“真的?那气候也像现在这样吗?”
“什么意思?”
“就是像今天……早上艳阳高照,可是下午又阴暗下来?”如果是常态,那她就可以稍稍安心。
“你是指天气呀?”店小二这才说:“说真的,我也觉得今儿个有点怪,希望不要是有什么事发生。”
他这句话让她的心又是一紧,茫然间店小二不知说了什么便离开了。
无神地回到房里,她又待在窗口等着夜晚来临,果真天色一暗,风雨就来了,雷电交加、狂风怒嚎,让她担心得无心用晚膳,直在房里踱着步。
就这样忧急了一天一夜……突然一道破门声传来,吓得她赶紧回头一瞧,原来是秀雅负伤回来了,“秀雅,你怎么了,肩上都是血!”
“我这点伤没什么,倒是四少爷伤得比较重。”秀雅抚着伤口说:“他要我快逃……我只好赶紧逃了,我爹……越扬哥……”
见她哭成这样,柳露水更是忧心,可还是得先处理她的伤口。
她到楼下向掌柜的要了伤药,再回房里为她包扎敷药,“秀雅,告诉我,到底……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本来四少爷是可以逃的,但见我们受困,他又闯进来,虽然救了我,可是他自己却——”
从不曾见秀雅哭过的柳露水见她不停流着泪,她一颗心也好无措。
“是……是司马天义?”
“他当真是个老狐狸,早知道我们监控他,所以他故意制造陷阱让我们跳。”秀雅义愤填膺地说。
“真是他,他现在在哪儿?”
“他就在我们斜对面的房间,四少爷要我带你离开,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她吃力地站了起来。
“秀雅,你快逃,我去找他。”
“什么?”她吃了一惊。
“别忘了我姓柳,我就是柳冀的女儿,柳冀与他的关系这么亲密,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柳露水咬着唇说道。
“天!原来你真是柳家的人。”秀雅想了想,抓住她的手,“我不管你姓什么,但四少爷和我爹、擒私党的一切就麻烦你了。”远远听见奔来的脚步声,秀雅自知已不能再待下,于是越窗而逃。
接着,一群人冲了进来,其中一人就是司马天义。
“你是谁?”司马天义瞅着她,“你不是那个受伤的女人!”他在她身边绕了一圈。
“我叫柳露水,是柳冀的女儿。”她深锁着眉头,直望着他。
“柳冀!他有女儿?”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强烈,“你……你说你叫露水?”
“你怎么了?我爹不是你的总管吗?怎么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柳露水完全不怕他探索的眼神,“快将秦振沙和擒私党的人给放了!”
“为什么要我放了他们?”司马天义紧紧看着她。
“因为我跟他们是同一伙人。”
柳露水又往前一步,红着眼眶,“你可以杀我,但是请放了秦四少爷。”
司马天义不答反问:“姑娘,我能看一下你的手心吗?”
“做什么?”她防备地问。
“如果你的左手手心有个拇指大小的鲜红胎记,就表示你是我的女儿。”他的神情极为激动。今生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无子无女,没想到当年他闯下的祸端极可能弥补他的缺憾!
她脸色瞬变,猛摇着脑袋,“不是……这怎么可能,我爹姓柳!”
“让我看看就知道。”不顾她的反对,司马天义强势地将她的左手用力拉了过来,扳开一瞧……须臾后出现惊喜之色,“天可怜见!天可怜见,不让我司马家绝后呀!”
十六年前他迷恋上一名女子,让她怀孕产下一女,可是身为尚书府的招赘姑爷,他完全不敢让妻子知晓,只好请好友柳冀将她带走,他还对柳冀说:“这孩子只是露水,与我无缘哪!”
事后柳冀告诉他那女娃在半路上因风寒而夭折。
没想到……他竟骗了他!
“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么知道你左手心的胎记?”司马天义逼视着她,带着笑说:“女儿……跟着爹,爹会弥补你,给你一切荣华富贵呀!”
望着他那张满是诡计的老脸,柳露水怎么都无法将他视为自己的父亲,可是目前唯有听他的,才有机会救秦振沙。
“我在你心里很重要吗?”她眯起眸。
“当然很重要。”更重要的是现在宫内太子选妃,如果她能进宫去,若有幸成为皇后,对他的助益更大呀!
“好,既然我这么重要,那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柳露水咬着唇,心痛的说道。
“好,你说,不单是一件事,就算十件、百件爹也会答应你。”司马天义开怀畅笑着。
“我要你放了秦振沙还有擒私党的人。”她板起脸,一字字说得很清楚。
“这怎么行,他们可全都要你爹的命,现在你是我女儿,已不是他们的人了。”真不明白柳冀是怎么教她的,居然让她加入擒私党?
“如果你不是个贪官污吏,他们也不会这么对你。”柳露水激动得一张脸都涨红了,发着抖说:“好,不答应是吗?那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她猛转身,打算往墙上撞去——
“别这样……”他拉住她,沉吟了会儿才道:“好,我答应你就是,不过你是不是也该答应爹一件事?”
“什么事?”她泪眼蒙眬地回睇他。
“我们回长安,然后你跟我进宫参加太子选妃,我想凭你的姿色再加上我与朝廷的关系,一定可以让你入选。”他的双眼闪耀势力的光芒,直让她看得反感。
她真的很想唾弃他,但现在她还要救四少爷,绝对要隐忍住。
深吸口气,她定定看着他,冷冷笑着,“原来你认我这个女儿就是这个目的?我爹……我是说柳冀真的死了吗?”
“哈……他没死,只是我暗地吩咐你哥把他藏起来,制造他已死的假象。”他得意一笑。
柳露水听得心好痛,此刻她终于懂了……懂了自己掉入什么样的陷阱里。
“还有,我要再见秦振沙一面,见完马上跟你走。”说完,她便走出房间,让司马天义的手下将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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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振沙独自被关在地牢内,他半眯着眸光瞪着眼前的石墙,知道自己若想逃出这牢里简直难如登天,可他并不怕死,唯独担心待在客栈等他的柳露水。
不知秀雅可有去找她,带她离开?
不知她是否恨他、怨他,因为他没有依约定平安的回去?
不知她——
“天!”一股气憋在心口,他愤而朝墙上用力一击,尽管指关节疼得发麻,仍远不及他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