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阻止我,但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任蝶衣顺着他的目光,向同样站在远方的手下招手,「过来,我们走!」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意外的感到全身发痛!她无法置信,艰难的转头看向突然出手的花弄影。
他竟在刹那间用不可思议的快速手法封住她的周身大穴!
「对不起呀~~蝶衣。」花弄影慢条斯理的环抱住任蝶衣渐渐发软的身躯,命令仆人对付她的手下,自己把含恨怒视他的女子抱进马车。
「姓花的,你是要与我作对?」任蝶衣无法动弹,只能说话,满腹愠恨在字里行间表露无遗。
「不。」一边叫上车夫来驾马,花弄影一边轻佻的告诉任蝶衣,「我这么喜欢你,如何舍得与你作对?」
他的态度不算正经,然而他的眼神诚挚、语调柔美,像极了坠人情网的少年,任蝶衣不能再漠视他的心意了,他确实……迷恋着她。
她实在不懂,全天下的男子都不喜欢她,怎么花弄影偏偏看上她了?「马上解开我的穴道,让我离开,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而饶恕你!」
看在他这么有眼光,对她情有独锺的份上,她愿意最后宽恕一次——他的放肆。
这一次,不是为了他的兄长而包容他,而是为了他本人的情意。
花弄影听了她的警告,正襟危坐,很是慎重的重复了她说过的话,「我不相信你。」
「花弄影!」
「瞧,生气了。」他正中下怀的拍拍手,如纯洁少女似的说明,「那样的话很伤人吧?你方才这么说,我听了非常难过呢~~来,我们打勾勾,以后你不可以再这么对我,而我也不可以这么对你,来~~」
被他抱在怀里的任蝶衣一时气血汹涌,来不及宣泄,终于白眼一翻,气晕了过去。
*
一定是她平时太过任意妄为,所以上天在惩罚她,让她遇到一个更超乎寻常,不讲道理的人!
可……任蝶衣想来想去,实在不记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她一向遵循正义而行,尽管人人说她好斗,好强,不是个好姑娘,但她敢夸口,她从来没做过违背道义之事。
「主子?」梁叔跑到马车外,警惕的问着一直没有动静的人,「您没事吧?」
任蝶衣闻言,闭目不语,她不曾为别人烦恼太久……然而花弄影这个缠人的男子却骚扰得她心烦意乱,无法平静。
在找到机会远离他身边之前,她只愿装昏敷衍他,不愿清醒的让他调戏!
「嗯,没事。」花弄影探了探任蝶衣的鼻息,判断不出倒在他怀里不动的女子是真晕还是假寐?
以她的个性,应该不会装死吧?
「梁叔,大理寺那些人呢?」花弄影边抚着任蝶衣略微散乱的发丝,边隔着车厢发问。
「全解决干净了。」
解决干净——这是什么意思引昏迷的任蝶衣眉头一皱,天生的正义感不容许她继续装死,但当她皱起眉的瞬间,耳边飘过花弄影兴味十足的叹息,想起他的油嘴滑舌,她竟气力全无,想「清醒」都睁不开眼睛。
「那么梁叔,我们启程。」身为商人的花弄影谈起「解决官府人员」之事,态度竟然没有丝毫局促与慌乱。
「任小姐呢?」梁叔介意的问。
「带着她上路。」花弄影打开车窗含笑回答,眼里有着不容质疑的意味。
「正事要紧,主子,任小姐在会碍事,带着她并不适宜。」
「对我而言,什么才算是正事?」花弄影轻轻的将「昏睡」的任蝶衣平放到座位上,让她的头枕着他的腿,躺得更舒适些。
梁叔又劝道:「若是令兄在,想必也不希望任小姐与主子同行。」
「你们怎么都爱搬出我哥?是想用他来压制我吗?」
「老奴不敢。」
「唉!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明白吗?」花弄影的目光停留在任蝶衣沉静的容颜。
他说出口的话,不晓得是在向谁声明?
「依老奴之见,任小姐不会听从主子的安排,除非主子将她锁起来,否则稍有机会,她不只会逃开,还可能会反咬主子一口。」
花弄影颇有兴趣的摸了嘴唇一下,「呀~~怎么个咬法?」
「主子……」不要边说边发出淫荡的喘息。
「唉~~我明白你的意思,她不会心甘情愿的陪我,带着她,势必一路动荡不定,但我喜欢她,喜欢得没有放手之力了。」他的话语透露着强烈的情意。
即使任蝶衣从未期许花弄影爱上她,听了他如此深情的话,昏迷的她还是萌生了异样的感觉……
体温渐渐升高,身子有些发热的感觉,从没有人像花弄影这么恳切的对她表示过爱意。
「主子,老奴劝过您不要惹这么好强的女子,她不适合您。」梁叔苦口婆心的话再度响亮。
「问题是我只想要她。」花弄影哀戚的叹。
他怎会不明白任蝶衣的作风、个性,正是全天下的男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典范,她不温顺又自我,有时甚至比男人更强硬,偏偏他就是着迷了,他多希望她能看着他,就像对待他兄长一样,充满情意,爱护到底。他认为自己并不比兄长逊色,既然任蝶衣能爱上他哥哥,他相信自己也能与她相恋。
「既然主子铁了心要与任小姐纠缠,那也该等着正事完成后慢慢来。」
「等不及了。」花弄影无奈的笑,在他漫不经心的外表下所隐藏的狂热,已被身边「昏睡」的女子一点点的激发出来了。
他要定她了!
第4章(1)
他怎么会喜欢她?任蝶衣百思不得其解,她与花弄影并无往来,亦不了解,只是他兄长成亲当天,两人在他家后花园打过一次照面。
当时她不曾与他交谈过,甚至没看过他一眼,他总不会在她毫无知觉时,莫名其妙的迷上她了吧?
这……太离谱了!
任蝶衣愈想头愈痛,头愈痛身子就愈沉重,逐渐的,真晕假晕对她已无差别:她感觉到意识散乱、力量流失,保持清醒变成一件困难之事。
迷迷糊糊中,有人低头对她说话。
「第一次见到你,是在牡丹开满全城的早晨,你是正要出发护镳,我则是刚陪生意上的友人销尽一宿的美酒……离开花楼正要回家歇息。」花弄影独有的嗓音带着妖魅的气息,一声声飘落在任蝶衣的耳里。
她游离不定的思绪因他暧昧不清的话语,变得愈加紊乱。
「当时你带着你的黑衣骑队走在街道上的样子,完全不像江湖上的镳师,反而像是一个即将要出征的将领,我承认,你很漂亮,但你骄傲的姿态确实足以让男人打消亲近你的念头。」
那又如何……没男人喜欢,她照样能过着清闲的日子,任蝶衣心湖平静,不起一丝波澜。
「当时我玩了一夜,真的太累了,却还是记住你的神态相貌,不过彼此不相识,我并不认为会再与你相遇。」花弄影轻轻一笑,笑声里有一半是甜、一半是惆怅。「然而我还是又遇见你了,这一次是在我大哥成亲当晚。」
听了花弄影的陈述,任蝶衣恨不能回到那一夜,阻止自己去见冰彦,这样就不会让磨人的花弄影看到她,对她萌生怪异的迷恋之情!
「蝶衣,说句真心话,其实我很庆幸你和我哥分开了。」
他真是讨人厌,居然对失去情人的她,说出这么幸灾乐祸的话!任蝶衣散乱的意识重新集中,想要殴打花弄影的欲望在脑海中不断滋生。
「因为我不能和兄长抢女人,你们诀别,对奇迹般再见到你的我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机遇,我从未如此喜欢过谁,就只对你情生意动,所以在回家的路上与你有第三次相遇时,我就再也无法眼睁睁的放你离开。」
任蝶衣愕然,陷入疑惑,花弄影何必告诉她这些?难道他已发觉她是装晕?
「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她说不出来,她在昏迷,她在抗拒他,他明明知道,何必故意纠缠?
「唉~~你还要假死到什么时候?」花弄影俯视着闭目不给回音的女子。
她知道不能再装了,索性伸出双手,捂住耳朵,他知道了又如何,她就是不看他,不跟他说话!
「你这是在跟我使性子吗?」花弄影玩味的笑,推测道:「那是否代表你当我是『自己人』,会为了我的一言一行而混淆你的心绪?」
任蝶衣一愣,不愿承认花弄影的一言一行确实已对她造成莫大的影响。
「假如我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也是我太喜欢你的缘故,原谅我吧~~」他忽然低头吻住她密闭的唇。
「呜——」被触碰到的刹那,任蝶衣流失的力量开始回笼,想要殴打花弄影的冲动在体内不断膨胀。
他居然敢轻薄她……
可恶!还事先叫她原谅,这是什么道理?
任蝶衣举起双手欲反抗,但花弄影却快她一步,用被子将她的身子覆盖住,使她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