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疯,倒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法子。”对于柳先阖那种男人,他太了解了,既然盯上了花露,又知晓花露和他一向憎恶的柳先开交情匪浅,此刻的他对花露绝对有着誓在必得的决心。
而以他的财大势大,花露除了嫁给一个比他还要财大势大的男人之外,要逃离他的纠缠只怕很难,所以柳先开绝对会是最好的选择。
“你是为了让孩子有个爹,才这样建议的吗?”这是她唯一想到的可能性。
她从来没想过婚姻这档子事,现在突然要面对,她希望自己是因为“爱”而结婚,而不是因为“责任”。
如果他爱她,那么她会满心欢喜地嫁给他,因为她知道自己已隐隐约约动了心,可是……
一抹苦涩的笑容蓦地爬上她的脸庞,让她向来亮眼的容颜黯淡不少。
“我是知道你爱他,所以才建议你答应。”身为姊妹,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花露心中在想什么呢?
她爱他!
这个事实只消一眼就看出来了。
能和心爱的男人组成一个家庭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呵,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我才不爱他呢!”骄傲是她此刻仅存的了,慕花露当然很大声的否认。
“你这句话去骗别人或许可以,但是骗我,你不觉得自己变笨了吗?”
言下之意就是谁都有可能会相信她,就是他不可能。
“你就这么肯定吗?”
她的脸上有着疑惑,她知道自己动了心,可是应该不到爱那么严重吧!
“瞧瞧你那为他喜、为他忧,一颗心全都挂在他身上的样子,你一向是个实际的女人,要是不爱,不会费那么多心神的。”
“我只是……”
不相信能够这么轻易就爱,慕花露张口想要辩解,但乔泰刑却先她一步。
“别说你是因为要达成花情的心愿,这阵子,你真的有把心思放在认真生孩子这件事情上头吗?”
一句话堵得她几乎哑口无言,她那漂亮的唇形几次开阖,终于颓然的放弃。
好吧,她承认她是真的在乎那个霸气十足的男人,也承认自己或许真的有一丁点儿爱他。
可是他是姊姊喜欢的男人,她当初也是为了姊姊才接近柳先开,可如今她却爱上他,总觉得对不起为自己丧命的姊姊……更何况,他又不爱她。
眼看着倔强、疑惑、放弃到最后的苦恼,种种表情在好友的脸上辗转闪过,乔泰刑知道她终于开始诚实面对自己,也知道她的心结在哪里。
他连忙加了把劲,“傻丫头,如果你是在烦恼自己对不起花情,那你就太傻了,因为我和花情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幸福。”
她感动的扬起笑,但眸中随即闪过一抹酸涩,“但是他不爱我啊!”
听到她的话,乔泰刑扬了扬眉,很务实表示,“现在不爱又不代表以后永远都不爱。”
就凭花露那时而内敛,时而狂野的美艳,再加上她那总是傻气得刚好的自以为是,这样时而精明、时而迷糊的个性,怎能不吸引人?
“那假如他永远不爱呢?”这或许才是她心底最大的忧心吧!
他不像一个懂得爱人的男人,对他来说,爱情应该是最不实际、也最不必要的东西。
“那……”被问得语塞,他不禁伸手给了她一记爆栗,然后瞪着她那吃痛的表情道:“别这么追根究柢的,或者你该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嫁了,反而会得到你所向往的自由。
糊里糊涂的嫁了,却能得到自己所向往的自由?
这是什么见鬼的怪论调啊!
她虽然白眼直翻,可是心却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会幸福吗?
真的会吗?
*
出院后,在她还思考着要不要结婚时,人就被柳先开拉来郊外的咖啡厅,接受他丢来的一颗震撼弹。
“我有说要嫁吗?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啊?”瞪着被塞到手上的戒指盒,她惊讶的问。
“什么这个东西?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戒指耶,你的表情就不能开心一点吗?”他也不晓得自己在发什么神经,丢下工作不做跑去挑戒指,心里只希望能挑到一个她喜欢的,然后看到……她高兴的笑容。
不过她显然不领情,还一脸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你可不可以尊重一下我的意见,不要这么霸道行吗?”她无奈的将戒指盒放回他手上。
“我霸道?!我只是想照顾你和孩子而已,这叫霸道?”接收到她那不悦的视线,他叹了口气,放软态度,“好好好,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嫁给我?”
“我要你——”爱我……话到嘴边又被吞了回去,她很怕这两个字一旦说出口,得到的反应若很伤人,自己会承受不住,旋即改口说:“你只会叫我嫁给你,可是你向我求过婚了吗?一点诚意都没有就想娶我当老婆。”
送戒指和开口要她嫁给自己不就是在求婚吗?不过他很聪明的没把想法说出来,“那你要我怎么展现诚意?”
慧黠的眼珠子一转,她笑容灿烂的开口,“我要你在四十分钟之内找齐六十个人,在外面的庭院排出‘嫁给我吧’这四个字,别忘了你也要下去排喔!”她指指外面占地广阔的庭园咖啡厅的院子。
就算柳先开不爱她,但向来是天之骄子的他要是愿意这么做,也许代表他是有那么一点在乎她的吧。
“排字?!外面的庭院种了一堆花花草草还有树,你要我怎么排得出来?”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想办法喽!”她笑容甜美的伸出手腕上的表让他看时间,“你动作最好快一点,我已经开始计时了。”
“该死!”他低咒了声,随即从座椅上弹起冲去找其他桌的客人,请他们帮忙。
“抱歉,能请你们帮个忙吗……”他也不晓得自己干么要这么做,他大可硬逼着她结婚,但他就是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笑着成为他的妻。
第6章(2)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有些人出于好奇或者好玩答应帮忙,但有些人则冷漠的摇摇头,让他碰了一鼻子灰。
“这样下去不行。”他数了数已在庭院集合的人,“不到一半。”
由于今天不是假日,他除了找在咖啡厅内的人之外,还得出去找外面民宅的人帮忙,能凑到二十几个人已经算是奇迹了。
“对了,找凌翔他们来帮忙!”他急忙拿出跷班后为了避免被打扰所以关机的手机,重新开机拨打电话。
“喂——”
但他只来得及发出这个单音,后面的话全被好友给打断。
“先开,你班不上跑到哪里去啦!手机又不开机,你知不知道撼涛有件重大的案子要找你讨论,找到人都快气疯了!”
“现在什么案子对我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快点找三十个人来,我给你半个小时!”他十万火急的朝着电话大吼。
“什么三十个人、半小时的,我怎么全听不懂啊?”祁凌翔在电话那头狐疑的问。
“别问那么多,总之你来了就知道,这里的地址是……”
他匆匆交代完地址,就挂上电话又跑去找人,好不容易找齐三十个人,他又跑回院子,想争取时间先排好前面的字。
慕花露坐在咖啡厅二楼的阳台,看着他在底下忙碌穿梭的样子,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从他到处去拜托别人,以及和老板商量借用院子开始,到现在满头大汗的指挥众人排字,他的表现全让她心底漾满甜蜜。
“先开,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这时一声惊嚷引走她的注意力,她转头一望,见到当初那丢下喝醉的他,潇洒走人的“坏朋友”带着一群人冲进来。
“也不想想现在是上班时间,连我都跷班你知道撼涛的脸色有多难看吗?”而且临时要他找那么多人来很困难耶,害他差点连撼涛都抓来一起凑人数,好加在他朋友多,最后总算凑齐,然后一路飞车赶来。
“别废话!只剩下三分钟,我要是讨不到老婆,你就死定了!快,你躺在这边。”
仍在状况外的祁凌翔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好友推去排字,直到看见前面已排好的字,以及人在二楼阳台的慕花露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要求婚。
他再转头看向好友,由于除了排字之外,还得避开院中的花花草草,所以柳先开在安排每个人的位置时,总得费上好一番工夫才能排出一个字。
见到这番情景,他忍不住在心里想着,堂堂烙集团的执行副总裁,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忙成这副狼狈样,这未免也太惊人了吧!
而在阳台上的慕花露则是看着、笑着,眼泪也不自觉的滑了下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卖力的做着她随口提出的求婚方法?她可以把这想成他除了有一点在乎她之外,也有那么一点爱她吗?
低头瞥了手表一眼,其实时间已经超过了,但她仍专注的看他在底下忙碌的样子,好不容易,最后一个字终于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