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姐叫我曲隐即可。”大哥两字他担不起。
“曲大哥,你看他会四川变脸,从刚才到现在已经变了四种颜色……”她屈指一算,红、白、青、紫。“哇!再来一个黑脸就更精彩了。”
暴虎的容忍在一阵兴奋的鼓掌声下告终,他粗眉下压地露出孩童一见便啼哭不止的凶样,暴烈的眼布满杀气。
卷起袖子,其粗壮的臂肌似在暗示被他的拳头打中有多痛,识相的人就少开尊口,免得皮肉受伤。
容易被激怒的他大步地朝犹自笑得开怀的小丫头走去,怒气冲冲地失去理智……或者该说他根本没有理智,恶狠狠地想给她一个惨痛教训。
要不是曲隐的块头够大,力大无穷的拉住他,不然他早就出手把某只聒噪的小云雀揍成肉饼。
“冷静,她是主子最宠爱的女人。”毫发也出不得错。
“我管她是谁的女人,敢爬到我头上撒野,我不把她打个半死还是男人吗?”反正女人是最不值钱的货物,死了一个还有一个。
生性凶残的暴虎是属于不用大脑的莽撞汉子,凡事蛮干不讲道理,相信拳头就是真理,想要他服气先用拳脚功夫比个高下。
“你想一想自己有几条命,敢乱动主子的人,你该明白会有何种下场。”
他的拳头……落不下去,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如此反反复覆的重复二十几回,犹豫不决地赤红了双目。
恨恨地磨着牙,他发泄似的一脚踹破红桧做的酒桶,汁液外流满是扑鼻的酒香。
“算你走运,下次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不能出拳头,撂撂狠话聊胜于无。
我走运?
摸摸鼻子的龙涵玉不以为然,笑得比平时更和善,小鹿斑比般清澈的水眸眨着无邪,踱呀踱地走进地雷区。
“唉!你果然不是男人,光看你一身肌肉就晓得你是纸糊的老虎,没点魄力地装装样子。”
“你……”她还在大放厥词,简直找死。
暴虎才跨上前一步,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将他往后拉扯,跌坐在一旁的巨石上。
“不要冲动,忍一忍。”曲隐的眼底有着一抹无奈,他看得出来童海儿并非恶意,只是口头上爱讨个便宜,就暴虎这个大老粗这么不禁激,让人三言两语挑起情绪,喊打喊杀地请人看好戏。
不过他想息事宁人,某人可不打算停止煽风点火。
“曲大哥,你有没有想过要美白皮肤?”
没料到她会改变话题的曲隐愣了一下,“我天生肤黑,不必费心。”
“你看人家麦克杰克逊全身美白多么成功呀!黑人品种马上变成白人,你这一身黑不算什么,做个除皮手术再换肤,整个人像剥皮辣椒的从头剥到脚,佐以美肤圣品加保养,找另一张人皮外皮穿上,保证你马上焕然一新……”
咦,好像有听见呕吐声,是吃坏肚子吗?
龙涵玉瞧瞧捂着嘴一副害喜状的暴虎,又看看脸色微青的曲隐,不懂他们的表情为什么突然变得难看,不自觉地离她越走越远。
怎么,她身上有长菌不成,还是带病毒?这项建议她是越说越认真,换肤、植皮他们龙氏医院都有服务,可以打八折优待,两人同行还有贵宾室招待。
呿,两个没礼貌的家伙,要走也不打声招呼……咦,山路边那抹鬼鬼祟祟的身影不是……
一道移动快速的人影闪过弯路尽处,她低眉垂视地撩撩身后的发,做了个几不可察的手势,不远处树下的空气隐隐波动,轻点一下头表示知道了。
唉,她真是越来越不了解自己在做什么,居然无聊到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她真的是……
太、无、聊、了!
小炎炎,你到底讲什么电话讲那么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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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帝星光耀东方太阳,龙生鹰落,七彩神光中隐见暗影浮动……”
不祥呀!灰暗天空,多么叫人不安的星象,运转着一股诡异难测的暗潮,凶光大现,是异象,也是大变动之前的预告,象征不吉利的警讯,女帝星渐生茁壮,光芒万丈。
这紫微帝星怎么会是个女的,难道天将灭我鹰族,以阴乱阳,颠倒天势?
胡白垂地的百龄老者手握比人高的黑色魔杖,鹰形杖首镶嵌两颗黑幽的曜石,阴阴地发出嗜血的肃杀之气,以及淡然的庄严。
他在冒着火光的神龛前来回走动,时而昂首绕行一圈,时而抚须低忖,面无皱纹的脸上,布满对即将发生的事的不安。
一旁的侍女曼殊忧心忡忡的步进祭司观星用的露台。“祭司大人,圣女、圣女她……”
毕摩祭司举起一手表示他早卜卦算到,他面露哀戚地道:“她撑不过今夜子时了。”
曼殊咬着下唇忍住泪,“我舍不得圣女,祭司大人,真的没有办法可救圣女了吗?”
“如果有,你以为我会忍心见死不救那个善良的女孩吗?”他无力的叹口气,“通知王上了吗?”
“嗯,静虚打电话联络了……”她轻轻揩去眼角的一滴泪花,“碧夜和青空都留在身边照料。”
静虚、碧夜、青空和曼殊乃是服侍毕摩祭司的四大侍女,年纪不大却拥有至高权势,身分在鹰王、祭司和圣女之下,连向来高高在上的云栖公主也必须听命子她们。
只是公主气焰太高,一向不把四位侍女当一回事,两方在井水不犯河水的情况下,尽量少冲突。
而四人皆有一张赏心悦目、闭月羞花的娇容,静虚居首,冷静沉稳;曼殊懂事、识大体,是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碧夜内向害羞,但个性勤奋,谨守本分;青空则聪明伶俐,不等祭司吩咐就能先将他想要的东西准备好。
他轻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往天际,再次感到力不从心,他的法力够支持鹰族人度过这次的危难吗?
“祭司大人为何感慨不已,莫非有大事将发生?”他的叹息叫人由衷的不安。
他又轻轻一叹,拄着高过头顶的法杖走向神龛。“要出乱子了。”
“乱子?”
“源起于女人。”天命不可违,人力难胜天。
“女人?”她更困惑了,黑而平静的眸中快速闪过一抹惊异。
“是女人,她将掌控我们鹰族的荣衰盛败,夺走千百年闪耀的光辉,让我们荜路蓝缕开创的基业化为乌有。”他肯定地点头,目光炯然。
“有这么严重?”她大惊。
“事态确实不乐观,数日来我持续不断的观察天体的运作,发现东边有颗星越来越亮,而我们鹰族的主星却越来越弱,几乎有光芒被压过之势。”这就是他始终眉头不展的原因之一。
“祭司大人的法力高强,难道无法运用你的力量削弱对方的光亮,使守护星更为强大。”
他摇头。“近几年来因为月の泪失踪,我为迷迭岛已使用大量法力,就算法力尽在,那帝星也太强了,以我之力根本抗衡不了,除非鹰王肯听我劝,屏退身边女色,尽快立后,方可度过此一劫数。”
“很难吧,王……呃,他是个男人。”自有男人的生理需求。
“是呀!男人离不开女人是正常的事,但……”他又忍不住叹气,以法杖上悬垂的缀穗朝神龛上方一挥。
“但王近日却对一名稚嫩的黄毛丫头着迷,祭司大人是否对此大感怪异?”
“解我心意者,唯有曼殊,你一语道出我心中的疑惑。”果然是朵解语花。
“王最近的行为举止的确异常,他从未对特定的女人表现过度关心,可是他对那个童海儿却像是……”着魔了。
他闻言沉默,内心忖度着该去和鹰王好好的谈一谈,为了鹰族的未来,他拚着一死也要力谏——
迷迭岛的鹰王,一定要远离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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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无聊、好无聊,为什么会这么无聊,连一点新鲜事也没有,龙涵玉本以为会有什么刺激的事出现才留下来的,要不然现在她早该在南极跟企鹅玩去了。
对已经恢复记忆的龙族公主来说,她一生最大的乐趣是看戏和凑热闹,一手安排引人入胜的剧码,再以旁观者的态度看别人急得跳脚,气得破口大骂,她的心情就会非常好。
所谓人生有百苦,人一出生便是为了来人世间吃苦受罪,而从未吃过苦的她是天生好命儿,身边总围绕着无数逗她开心的“玩具”,她十八年的生命里是以笑声串成的,从不间断。
小公主满十八岁了,上个月由女孩蜕变为女人那日,迎接她的成年礼是沾了血的初夜,很另类的生日礼物。
“百蕊、千草,你们看那朵云像不像棉花糖,白白软软的,似乎很可口的样子。”天空好高,而人……好闷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