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差不多到了。”不管听得一头雾水的众人,她又继续道:“既然王上和祭司都各有坚持,不如双方退一步如何?”
“如何退法?”
她瞥到门外有一道轻巧的身影走近。“若立王上所属意的女子为后,就需纳四个有王室血统的女子为妃,皆大欢喜。”
别怪她硬是跳下来搅和,她只是报刚刚那一吻之仇而已。
“王,静虚所言可以考虑。”与其让王娶个平民,生下不纯正的王室血脉,保全鹰族血统才是最重要的事。
风炎魂沉吟道;“只要我愿意纳妃,你们就同意我娶海儿?”这倒不失为两全其美的法子。
只是……这个一相情愿的想法有人可不认同,在鹰王殿内上上下下找寻她失踪一段时日的爱犬的龙涵玉乍听此语,霎时满心翻涌难以消化的醋意。
“你敢碰别的女人,休想我会嫁给你!”
撂下这句话,她脚一旋,身形似风的奔出厅外,眼眶里莫名升起的热度模糊了她的眼,她有一种被伤害的感觉,只想逃得远远的,好像只要远离了他,心就不会再痛。
风炎魂见状也跟着追出去,但会瞬间移动的龙涵玉早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他气闷又挫败的转头回来瞪着罪魁祸首——
静虚却一脸若有所思,没头没脑的突然问:“咦,她是不是哭了?”
第五章
“哈哈……笑死我了,快帮我捧着肚皮,我怕它笑爆了,大肠小肠流一地有碍观瞻……啊!谁打我。”
好大的胆子,竟敢对龙门的火使者出子,活得不耐烦……咦,是这个死老太婆。
戴着可笑大草帽的园丁一回头,火冒三丈地准备修理胆敢偷袭他的卑劣小人,虎虎生风的拳头在一张风干的老脸前停住,悻悻然的收回手。
“你还笑得出来,你不会看人脸色吗?”没神经的笨蛋。
声音压低的南宫焰很不快的说:“为什么笑不出来,你没瞧见司徒的神情有多糟,抱着大树直吐,吐得胆汁都快干了。”
一想到同伴的惨状,他又忍不住扬眉提唇,乐得像刚把最讨厌的家伙丢进粪坑,让对方享受最有味道的一顿大餐。
不是他没有同门之谊、落井下石,实在是太爆笑了,让人残存的一咪咪同情心被笑虫给啃了,没办法施舍人皆有之的怜悯。
幸好他长得不够秀气,粗犷又壮硕的适合当个“粗工”,不然这下凄惨不堪的人就变成他,他将难对南宫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他爱他们家的小露露,绝无龙阳之癖,夜里要早点睡,等他的小亲亲来入梦,他在嗯嗯呀呀之后再告诉她这件趣事,让其它正在等待的四人也笑一笑。
能进入他人梦境的阮深露便是龙门五行使者对外的联络管道,藉由梦的联系让外界得知他们现况,并得以传递新的讯息。
五行的伴侣张阿喜、夏孜然、公孙静云、萨胤风和阮深露是他们背后支撑的力量,即使分隔两地,也能利用阮深露的控梦能力使其相会。
所以说,本质上这五对情侣并没有分开,肉体的隔离反而让他们更亲近,随时随地都能知晓对方的行踪,以及他们正在做什么,有无危险。
不过比较倒霉的是司徒五月,他的模样……唉!还真的惨不忍睹,所幸夏孜然是个瞎子,看不见变成女装后的他,否则一向温儒的他恐怕会冲动地跳起来,追杀害他落到如此地步的夏侯淳。
“嗯哼!我只看到小魔女哭了,眼眶红红的一点也不像她。”让她很担心。
“什……什么?!小魔女她……呃,哭了?”南宫焰倍感艰辛的吞吞口水,一副惊恐不已的模样。
地心熔岩要爆发了吗?数十亿年的生物演化将毁子一日,人类走向灭亡。
“一滴泪,但够了。”再多他们也承受不起。
是够了,但……“为了谁?”
龙涵玉在龙门门众眼中,一向是欢笑和快乐的代言人,她无忧无虑的眉眼总是带着上扬的新月甜笑,嘴儿沾蜜的令所有人都甜入心坎里。
她是众所羡慕的幸运儿、福娃娃,大风大浪打不到她,翻云覆雨是她的专长,是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可憎宠儿,没人舍得让她落泪。
应该说从三岁以后就没见她哭过了,在众人印象中她一直是笑眯眯地,非常开心地像只美丽蝴蝶飞来飞去,一下子捉弄新进弟子,一下子调皮地戏要同门,清亮的笑声始终围绕四周。
但是她不笑了,反而眉头深锁,微红的眼布满惆怅,暗忍伤心的不发一语,死命地盯着一朵快凋谢的花,不让泪水流出眼眶。
这样的她叫人心疼,他们宁可她大声的哭泣,也不愿见她倔强地压抑难过,把痛苦往肚子吞,独自承受成长所必须面对的挫折。
“鹰王。”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伤了龙门小公主的心。
一只脚先现形,接着是牙根咬出血味的男人身影,夏侯淳的愤怒全在脸上,一颗金色的算盘珠子在他掌中化为粉末,随风扬洒。
现在的他心中没有钞票的存在,自家主子受了委屈凌驾他对钱的重视,他心痛的想找上某人砍他个十刀、八刀,血花四射地发泄满腔的怒气。
“他想大享齐人之福。”真是该死,不专情的男人都该下地狱。
“太可恶、太可恶了,我要去杀了那只大鹰。”晚上加菜,烧烤“鸟”肉。
新仇加上昨夜才知道的旧恨,鹰海盟趁着他们五行不在,肆意挑衅龙门各堂口分部,破坏虽迅速得到五位“贤内助”的控制损失不大,但总是烦人,扰乱平静的生活。
唉,这样的两大冤家怎么结亲家,不如现在早切早好,断个干净,免得日后闹家暴,难看也难处理。
“杀什么杀,轮得你动手吗?”夏侯淳从后拉住南宫焰的衣领,将这头莽撞的大熊往回带。
他很火地一瞪眼,“不然要怎么办,由得他嚣张呀!我们龙门的人不能平日受欺侮。”
“你可以再大声一点,让鹰海盟的影子军团知道五行使者在此恭迎大驾,要打要杀赶快来。”他到底有没有脑子,身在敌营还不知收敛,究竟谁比较嚣张。
“我……”脖子一缩,南宫焰变成一头哀怨的熊。“我忘了嘛!”
“真烂的借口,你怎没忘了自己尚未进化。”老女人的声音充满讽刺,十足看不起他的智障脑袋。
“别说了,你们眼中还有那个小水怪吗?”努努下巴的夏侯淳指向被绿意包围的龙家小公主,那人高的树丛刚好容一人藏身。
南宫焰和西门艳色的视线同时落在那抹小黑点上,很有默契地幽然一叹。
“总要有个人出面,她从小就是天之骄女,没受过什么打击,一帆风顺得令人嫉妒,她……咳咳,你们期盼的眼光为什么看向我?”
不安好心。
“你是女人,这种事交给你最妥当。”他是熊,不懂人语。
能推卸的时候就不要自作聪明的独揽麻烦上身,这是多年相处下来的经验谈。
“我是老婆子。”不算女人。
“那更好,老女人对小女人,以你半辈子的经历去开导她吧!”唉,好忙呀!要除草还有种花,这小肥虫也该抓一抓了。
“你……”西门艳色恼火地看向另一人。“头儿,你是老大,这件事……”
没等她说完,夏侯淳满脸感性地将手往她肩上一搭,然后将她的身子向后转了一圈,非常有权威的说了一句让她非常想咬人的话。
“心理咨询师是你普渡众生的使命,去吧!”
什么普渡众生,当她是哪一尊大神,居然不顾道义的把她往前推,害她差点一脚踩扁正在忧郁中的小青蛙。
西门艳色狠瞪佯装路人的两人一眼,贴着假皮的手拨开小白花盛放的百里香,很无奈,但也莫可奈何的蹲下身,准备来场理性的劝导。
只是,她还没想到如何开口,微带哽咽的声音先行响起——
“我没事,你不必紧张得想安慰我。”她还没脆弱到禁不起一丝不如意,虽然她的心酸得发涩。
她语顿,笑得不自在地撩撩褪色的灰发。
小魔女果然是小魔女,坚强得刀剑不入,害人空着急一场。
“色姐姐,你去告诉其它人不要为我担心,我不过是一时情绪低落而已。”龙涵玉重重地一吸鼻子,露出有史以来最难看的笑脸。
“不要叫我色姐姐,还有,我没有替你担心。”忍住、忍住,她心情不好,不要跟她太计较。
“色姐姐,口是心非的人鼻子会变长。”她明明一脸忧心还骗人。
西门艳色咬牙切齿地道;“西门姐姐或是艳色姐姐任选其一,再则我不是小木偶。”
她说再多的谎,挺直的鼻也不会无故产生变化。
“色姐姐,你的脾气是不是越来越不好了,我听见你在咆哮。”
“你……你……”她濒临抓狂的压低咆吼声,“小魔女,你就不能表现得像个正常人吗?不要惹我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