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宝儿心跳猛地加快了速度,感觉到紧贴在背后炽热的体温。
「这时你要怎么办呢?」他在她耳边低问。
脸颊一阵燥热,却忽然听见他一声短促闷笑、可恶,他故意扰得她脸红心跳,然后才取笑她的反应!
察觉之后,朱宝儿力持镇定,突然抬脚用力往他的脚背一踩,虽然脚底很痛,可是听见他低咒一声,她可开心了。
「夫君,这样对吗?」
「基本上没错,不过你的力道不够,不足以使歹徒放开你,你现在只是激怒歹徒而已。」他低声咕哝,双手圈得更紧,将脸埋进她馨香的发中。老天,他不想放开她了……
「可是我已经尽力了呀……」朱宝儿不自觉的抬手,覆在他环住自己身子的手臂上,力量似乎慢慢的消失,只能无力的靠在他胸膛,她气息有些紊乱。「怎么办呢?」
「很简单,你要脱离歹徒的圈锁。」虎将勉强收敛起心神。现在在教她保命之道,不该乱想才是。「歹徒若像我现在这般,连同你的手一起圈住的状况下,你只要整个人用力的往下蹲,应该就可以脱离歹徒的圈抱,试试看。」
用力往下蹲?
朱宝儿深吸了口气,眼儿转了转,冷不防的用力踩下他的脚背,紧接着如他所教,身子用力往下—蹲,果然挣脱了他的怀抱,可下—瞬间,她却腿一软,来不及跑开便跌跪在地上了。
「啊……」好痛。
「小猪仔!」顾不了自己脚背上的抽痛,虎将赶紧将她扶起。「摔伤了?」
「没事没事,一点擦伤,不碍事。」她赶紧摇头,拍拍衣裳的泥土。「夫君,你瞧我做得如何?后面跌倒的不算喔!」她强调,眼神晶亮兴奋的望着他。
「很好,你做得非常好。」他忍不住笑了,眉眼俱柔。
「真的吗?」朱宝儿开心的喊。「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是另一种圈锁。」再次将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双手绕过她的腋下,直接圈抱住她的腰身,微弯身,将头靠在她肩上,颊贴着她的颊。「假如歹徒像我这样,没有连同你的双手圈抱住,你要怎么挣脱呢?」他低喃,吐纳的热气瞬间烫红了她的脸。
「这样就不能用力蹲下挣脱了……」腰间的大掌仿佛烙铁般,热力穿透她的衣裳,可朱宝儿仍力持镇定,仔细思索脱身之道,须臾,她趁他的唇在自己颈侧耳后游移时,抬手握拳朝他脸上攻去,紧接着双手向上举高,身子滑溜的蹲下,顺利脱离他的圈抱。
虎将猝不及防,脸上被攻击,人又被逃,只能狼狈的捣着鼻子,看着前方笑吟吟望着他的女人。
「夫君,我做得好吗?」她笑问,心里其实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
「很好,懂得举一反三,你是个天资聪颖的好徒弟,是所有师父一生梦寐以求的人才。」他夸张的赞美,缓缓朝她走去,眼底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可惜,朱宝儿太过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
「我告诉你喔,我刚刚本来想戳你的眼睛,不过怕你受伤,所以灵机一动,改用拳头揍你的鼻子,应该也是可以……啊——」惊呼一声,人已经被他从正面牢牢的抱住。「夫君?」
「何事?」他抬手挑起她的下巴,温柔凝视。
「你接下来……要教我什么?」她有些结巴,察觉了他的异样,她变得不知所措,只能痴痴的望着他渐渐靠近的俊脸。
「接下来,我要给你—个奖励……」他轻声呢喃,话尾刚收,唇已经覆上她。
心跳快了,脸蛋熟了,因为太过吃惊,朱宝儿不知闭眼,于是一双盈盈凤眸含润羞怯地迎视着他宛若玄玉的黑瞳。
红唇被他温柔却坚定的舌撬开,她带着无措的丁香被动地与他纠缠,渐渐的,脑袋晕了,意识混沌了,长睫不由自主的缓缓垂下,掩住那眸光中的意乱情迷。
良久,虎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甜美的红唇,望着她迷乱的神情,知道不是只有自己为这个吻而意乱情迷,心头很是满意。
「小猪仔,觉得如何?」他戏谑的哑声问道。
朱宝儿眨眨眼,慢慢的回过神来,对上他湛亮的双眸,又是一阵羞意。
「什、什么如何?」她娇羞的低下头,避开那恼人的眸光,看着他脚上被自己连踩两脚的污迹。
「我的吻啊,娘子还满意吗?」虎将故意凑近她,她羞红脸的模样让他觉得煞是可爱,忍不住想多瞧些时候。
这……这个男人……
朱宝儿这会简直羞得抬不起头来,早知道他这么可恶,她就踩得更用力些。
「啊!对了!」脑袋灵光—闪,她突然抬起头。
虎将没料到她会毫无预警的动作,一时间只闻「叩」的一声响,她的脑袋便结结实实的撞上他的下巴。
「小猪仔……」他痛得闷哼一声。这只小猪仔,真懂得怎么破坏气氛。
「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无措的喊,拾手替他揉了揉下巴,见他无奈的瞪着她的模样,又忍不住失笑。
「好笑吗?」他斜睨着她,猛地抓住她的手将她住怀里一带,紧紧的圈抱住她,假意威胁。
「不,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她非常识相的摇头,尽量维持住唇角的水平,心跳应和着他的心跳,相贴的身子热得发烫。
「好了,你刚刚到底想到什么?」虎将低柔地问,一手圈着她的腰身,一手拂过她发烫的脸侧,将几缕黑缎般的细丝拨向耳后。
「我打算改良我的绣花鞋。」她立刻说出自己的妙计。
「改良绣花鞋?」他感兴趣的挑了挑眉。「说来听听。」
「方才虽然我很用力的踩,可是效果有限,我的脚底也挺痛的,所以我想,如果在鞋底脚跟的地方加入一块硬物,效果应该会更好,你觉得呢?」
他笑了,一直知道她是聪慧的。
「我觉得你很厉害,不过要改良之前,先学会下一招,也许你可以再加强其他部分。」他放开她。「除了脚背之外,陉骨也是弱点之一,当你和歹徒面对面的时候,你就可以踢他的陉骨,比起踩脚背,应该会更痛上几倍吧!」
「踢陉骨?」她狐疑的低头,抬脚对着他的陉骨比划了一下,没有真的踢下去。「是这里吗?」
「对,别真的踢,我是你的夫君,不是不肖之徒。」他打趣的说。
朱宝儿闻言,讶异的瞠大眼,喉头突地发热。这是第一次他如此明确的承认了这个身分,怎能不叫她激动不已?!
「嘿!怎么了?」瞧见她突然红了的眼眶,他立即问。
她只是摇头,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生怕一开口便是呜咽。
虎将望着她,突然轻轻一叹,将她揽进怀里。
「傻瓜……」他心疼不已,猜到她为何红了眼,怕是只因为他的一句话,短短的六个字——我是你的夫君。
朱宝儿埋头在他胸膛,虽然红了眼,却温柔的笑开。
良久,稍稍平息了激动的情绪,她才缓缓说:「夫君,我决定在绣鞋前端也做些改变。」
「很好,接下来最后一招,我告诉你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在哪里,以及要怎么攻击,不过教你之前,你得发誓,绝对不会把这一招用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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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神祭,是这地方的风俗,每年春耕、夏至、秋收时分便会举办,祭神祈福,祈求风调雨顺,作物丰收。
今夜,玉龙寨在广场中央燃起火堆,所有人围坐在火堆四周,十数名壮丁则在火堆旁跳着气势雄壮磅礴的祈神舞,鼓声冬冬,直直敲入心头,振奋人心。
朱宝儿坐在虎将的右侧,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她有些震撼,有些兴奋,要不是坐在她右边的人不是郭雅君,如果她没有发现周遭的寨民们对她投来略带傲意的眼光,她应该会更自在,更兴奋一些。
他们的表情好像在告诉她,她有多不识相,硬是插入夫君和郭雅君中间似的,让她如坐针毡,没了心思观看表演。
只是正当她感到无奈时,置于膝上的左手突然被温热的大掌握住,她讶异的偏头望向左侧的人,只见他一脸专注的望着场中正在表演的祈神舞。
微微一笑,这会她不再在意那些眼光,反手与他十指相扣,那股温热从他的掌心传至她的,窜入她的手臂,蔓延至四肢百骸,最后攻进她的心,加快了血流的速度,一时间,怦怦的心跳声在她的耳际响个不停。
于是她粉脸红了,心神醉了,直到右手突然传来一阵热烫的痛——
「啊!」她瞬间痛呼,惊回了神智,这才发现右手背及腿上被泼了一杯热烫的茶水。
虎将闻声立即回眸望去,倏地眼神一厉,怒瞪向郭雅君,接着便飞快的将身旁人儿抱起,奔至广场边从湖里引来的水道旁,将她的手泡进冰凉的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