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很不幸”的必须重温同新婚夜的窘境。
表现“大方”下与计较的男人毫不忸怩的提出预谋很久的建议,那就是,“我们一起睡。”
红云一路从锁骨攀升到孔初露的耳后。好了,这不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要不你睡床,我打地铺好了。”
“你放心,我是‘病人’不会对你怎样的。”平静、波纹不生的声音,仿佛,一如平常。
“我可没说。”脸再热下去可以热包子了。她有点负气的接过他单手抱着的被单,认命的铺起床来。
“对啦,幻想不算犯罪。”
孔初露气结。
“看起来以后我们要是有了小孩,房子必须加盖出去才够住。”
铺床的人动作一僵,佯装没听到。
她让厉晚涛带来的枕头取代了自己的,然后把属于自己的丝被跟枕头抱在怀里。“床我铺好了。”
“你这是做什么?”他身上有跳蚤还是虫子?这女人竟然想丢下他?
“我……去客厅睡。”
“我不答应。”
“嗄?”
“我是病人需要照顾,半夜要是又发烧头痛谁找药给我?你不能走,照顾我是你的责任,让你照顾是我的义务,所以,你不能走。”
口口声声拒绝承认自己是伤者的人转性啦?这种理由实在蹩脚得无法叫人信服。
可是他皱眉的样子又不假。
孔初露傻傻的走近,手触他的额。“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
“这里。”他指胸口。
没想到撒这样的谎她会上当,而且表情紧胀,莫非……她是真心关心他?
她不放心,手到之处也不觉得有何异样。
“我想洗澡。”
她舒了口气。不是身体不.舒服,吓死她全身的神经细胞。
“我给你放水,浴巾、刮胡刀都给你准备了,在柜子里头,你找一下。”
“我是病人。”不知道招子用老的人还在耍赖。
“需要我用菜瓜布帮你刷背吗?”
“我比较喜欢你滑溜溜的手。”
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一只枕头命中厉晚涛的脸,凶手丝毫不觉愧疚,只是摊摊手,“手滑——”
看见她暴走,厉晚涛必须掐住脸颊才能让笑声不逃逸出来。
好吧,他承认自己有点坏心眼,看她桃子般粉粉的小脸气嘟嘟的,会油然生出可怕的冲动,冲动得想把她搂在怀里怜爱。
他对她开始有了说不出口的占有欲。
当然,这要细细藏住,要是不小心露了馅……他不想吓跑她。
“你还笑!我打你个小人头!”恍然大悟的加害者气跳跳冲过来骂人。
“家暴,我要控诉!”
“暴你头啦!”这次,连床上的枕头也出动了。
“双人枕头耶。”他还搞笑。
天呐,这男人哪里学来的幽默?
忽地,厉晚涛抛下接杀的“武器”,将欺近的她整个人勒在双臂间。
“呃。”她没反应过来。
“我喜欢你居家的模样。”
她抬头,一眼撞进那幽黑难懂的眸心。
“为什么我以前都没有发现你的可爱?”
她羞赧却又要强自镇定的反驳。“你不识货我有什么办法。”
她的唇红滥滥好可爱,她的颊粉嫩嫩好可爱,她的眼黑亮亮也一样可爱,这样的可爱,皓雪一般的人儿叫他如何不爱。
这张脸,这身影,每见一回,便侵入他心里一点。
于是,他纵容自己贴近她,覆上她的唇。
对于厉晚涛她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可是,这亲密的接触,不轻不重的啃嚿吮吻却是孔初露完全意料之外的。
她感到极度不自在,旋即被他出乎意外的温柔给吸引。
四片唇瓣没有丁点缝隙。
孔初露软在这圈住她的胸膛里,就靠他的支撑。
他的身体阳刚结实,生气勃勃,她意乱情迷,觉得虚弱极了。
“来,要记得呼吸。”
好不容易离开纠缠的唇舌,视线相互交织,呼吸深浅不一,凝望的眼神迷离如醉。
孔初露的脸瞬间如同酱爆红虾,要不是没那能力挖地洞钻下去把自己藏起来……犯规!这是严重犯规!
“谁说我……我……我有在呼吸。”
为她撩开一绺头发,他邪佞的在她耳边低语。
“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就不保证等一下不会发生任何事情喽。”
她倒吸一口气,还在用力修补所剩无几的自尊心,霎时只能美眸暴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的表现这么明显,我就算很想做点什么,也没力了。”这年头圣人只在书本上才有,他不是圣人,不过他绝对不想让她留下任何坏印象。
“你还想做什么?!”孔初露握紧拳头。
刚刚是她下小心沦陷的,难道他还想直接跳到本垒吗?
厉晚涛走近。“你是我抱过的女人中最对味的。”要是可以,希望能搂着她一直到永远。
人,真的不要太铁齿。
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越可能发生。
就像……他越看她越顺眼,越看越喜欢那样。
“你抱过的女人?”她脸色古怪。
“是啊,你不会要求我是只童子鸡吧?”他一脸受伤。
“我不会做这种无理的要求。”只是,真的只是……她不喜欢被拿来比较,不管比较之后是较好还是较差的那一方。
“那你为什么生气?”
“我没生气,只是想起了一件事。”她语气渐冷,神色不快。
“什么事?”不明就里的男人追根究底得厉害。
“今晚请你睡客厅!”然后面无表情的把丝被、枕头塞给他,把他推出门外。
“喂,我为什么要睡客厅,我是病人,你不是说病人最大?”厉晚涛大声的问。
回应他的是劲道十足的关门声!
第5章(1)
孔初露一早起床,梳洗后出了房门,就看见手长脚长的他缩着身体窝在沙发睡觉,一手一脚大概是没地方放滑掉在沙发外,里侧的手托着腮,另只脚则跨着椅背,看得出来别扭极了。
孔初露不由自主蹲下来端详他。
可是一看见他厚薄适中的唇,就不由自主想到昨日那一吻。
她脸上发烫,那画面像坏去的电视一直回放个不停……
她很用力的吸了口气,觉得自己这样偷看人的行径跟偷窥狂没两样,羞涩之余捡起了被踢到地板上的丝被重新帮他盖上,然后冲进厨房。
安定心神之后从冰箱拿出食材,一样样切洗,把高丽菜洗净切丝,西红柿片、小黄瓜切丝、火腿跟蛋煎得两面焦香后加上美乃滋撒上黑胡椒,简单的做成美式三明治。
又拿出奶油抹在新鲜土司上,剩下没几根的香蕉斜切成片摆满上司,用大开口的碗公装进鲜奶,热锅、倒油,趁这时间将土司斜切成三角形,接着沾满鲜奶,放入已经热了的锅子里慢火煎。
水龙头哗啦啦作响,锅铲翻动,盘子摆放,食物的香味钻进了厉晚涛的鼻子。
他猛然跃起,眼睛还是闭着的,就这样摸向厨房……
他的胃是有记忆的。
他记得那家常菜的味道。
走遍世界各大都市,吃过的食物多得数不完,也没有想念过哪个国家的菜肴汤点。
就只有她。
他没把孔初露当厨子,可是她煮的菜无可否认非常的对他的胃。
人可以对任何事情拐弯抹角,胃却是直接又忠诚的。
他施施然来到厨房门口,这时眼睛才打开。
“好香,你在煮什么?”
“叮!”孔初露正在清洗的平底锅差点摔手。
这人走路无声。
看他飞发如蓬,还一脸惺忪,背心半卷,裤头滑落在腰际,险险露出一节性感诱人的骨盘,打着赤脚的脚趾干净洁白,喔,老天,一早就一副诱人犯罪的模样,缺德带冒烟,谁来把他带走?
她目瞪口呆,差点收不回眼睛,“没什么……就简单的早餐。”
“我有份吧!”垂涎。
“没有。”用力刷锅子,倒入更多的泡沫水,要不是锅子的实力太雄厚,恐有破皮之虞。
“可是,看起来都好好吃。”
孔初露差点晕倒,是谁教他用那种口气说话的?好像若是继续拒绝他会人神共愤那样。
“我没有责任要喂饱你的肚皮。”
“可是我饿了。”
充耳不闻可以吗?不过自己做那小山堆的早餐……欺骗得了谁。
“好歹,我们算朋友,互通有无也应该的吧,好吧、好吧……吃完,我会负责清洗碗盘,还有……”怕说服力不足,猛加筹码,这一退,好男远庖厨的金句名言就会远离他而去。“冰箱应该没什么东西了,吃过饭我去买菜。”
连菲佣的工作都承揽了,要是继续跟她住下去,不知道会不会连自己的心也卖掉?
算了,这殷勤是一定要的,若不积极洗脱罪名,恐怕会永久被列入黑名单,永世不得翻身。
昨晚他想了半天。
这半天是因为睡不着,辗转反侧,只好想想他们之间的事情。
这一想,发现事情其实满大条的。
他们……真的很不熟。
扣掉那空白的六个月,他不知道她的喜好,也不清楚她的作息、交友情况……还有更多更多的,可他却被鬼迷了心窍的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