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有效好用的就好。”
“尊夫人有没有其它特别不舒服的状况?”这老板还问的仔细。
“呕吐恶心,就这样,没别的了。”
老板忽然停止搜罗的动作,脸上有种令厉晚涛觉得怪怪的笑容。“先生,我看也许你太太需要的不是胃药,是这个——”他拿了验孕棒出来。
“这是什么?”
“验孕棒。”
“她怀孕了?”脑袋一片空白,他说不出心里的感觉。
看他面色惊疑不定,阅人无数的药房老板好心的再拿出一盒胃药。“要不然先生两样东西一起带也比较保险。”
“好。”草草回过神,付了帐,急忙的赶回家。
一段路不算长却走得他满头大汗。
她怀孕了,也就是说他可能是孩子的爸比,逻辑上是没错,可是为什么他这么笃定?
他记得住院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病房里乱糟糟的一堆人,他也分不出谁是谁,看见她进门,才发现身上所有不对位的地方瞬间通通归回原来的地方。
很神奇对不对!
她的味道似曾相识,她讲话的方式,老爱抿嘴唇的样子,一看起报章杂志来谁都不许吵的小毛病,一看到好文章就会直打他手臂要他一起参与,还有很多说也说不完可爱的神情动作。
如果他还记得他有多喜欢她就好了。
回到七楼A,屋子里静悄悄,他转到卧房就看见孔初露静静躺在床上,略蹙着眉的模样。
怕惊醒她,厉晚涛挑了张别的椅子坐,再把买回来的东西往化妆台上搁,细细慢慢的打量起她的容颜。
“唔,你回来了。”她没睡,只是眯了下,甚至还担心失去记忆的他出门去会不会迷路。
“我吵了你?”
“没有。”她想翻坐起来,而厉晚涛想去扶他,两人刚巧碰在一块,顺势滚上床。
他睁眼看她微乱的发丝看得目不转睛,害得孔初露很不自在。
“别这样看我,我会不好意思。”
“我们夫妻做多久了,你还会害羞,真可爱。”他发出低沉的笑声。
他认得她的味道,她身体优美的弧线他膜拜过,之前为了确定她的身份,还曾经溜下病床摸过她。
那种感觉好熟悉,这好像曾经在过去的岁月里抚摸过千百次。
“还笑!我怕你刚刚出门去找不到路回来,我不喜欢你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
厉晚涛将她搂在怀中,刻意转移话题。“你知道我去西药房,那个老板怎么跟我说吗,他说你可能怀孕了,还非要我买验孕棒回来。”他想逗她笑,看她美丽的眼珠进出光彩。
可孔初露沉默了。
有可能,她的大姨妈已经好几个月没来,只是她一直没想到这上头,一直以为出国又到处奔波,中间又经历生死交关,生理时钟自己乱了。
“你怎么看起来没有一点开心的样子。”通常女人一知道怀孕就像乐得中大乐透,她却全然不是那样。
她微微颦眉,“只是可能而已。”这么早有孩子好吗?如果她怀孕,孕妇状况多多,又要照顾个他,她有办法吗?
“你别想太多,我会照顾你的。”撩起她带着芳香的发,轻轻抚摸。
他是个强壮的男人,大部份的皮肉伤都在医院的时候调理好了,是这傻瓜坚持要亲自照顾他,才让自己这么劳累。
孔初露有些心烦,她坐立起来,也看见化妆台上的塑胶袋,她掏出验孕棒直接进浴室去。
她在里头磨蹭了好几分钟才出来,一出来,垂头丧气。
抵着门板,沉重的宣布,“我怀孕了。”
*
第9章(2)
厉晚涛不明白为什么孔初露证实有孕之后一点都不开心快乐。初为人母不是应该雀跃欢喜,好让他这即将升格当爹的人增添喜气?
她没有,只是把棒子丢掉,做自己的事情。
厉晚涛想了一夜,吃完早餐收拾餐具,清洗碗盘,这些工作流程他都问过孔初露,知道自己在这个家中扮演的角色之后拍拍屁股,忽然就说:“你尽量多休息,我去上班了。”
“上班?”
“别担心,我还记得我是有工作的人。”要感谢小三提供了所有的情报,加上这几个月他的记忆不再如一片迷雾,回到这房子,隐约约的感觉更加清楚,在还没有完全痊愈的时候,他还是暂时维持这样子吧。
“你要回南投去?”她有些乱,不敢相信他要抛下她。
厉晚涛摸摸她。“我去那么远干么,那边的工程已经结束了。”然后用食指比了下楼下,脸上的表情不动如泰山。
“楼下?你说楼下?”为什么老要这样吓她?好啦,就算她知道他非常有钱,身为皇室大公爵的人有的是白花花的钞票,可是,又把楼下买下来,实在也……她想不出任何形容词可以描绘自己的心情了。
唯一确定的是她高兴不起来。
“我们还在卢森堡的时候就已交代律师买下来,免得重新装潢费日费时,也还好那时候有交代下去,要不然现在你有孕在身,破工动上搬迁是诸事不宜。”
他曾几何时变得这么迷信,不会连中国的黄历也去翻过了吧?
“还有,中午不用准备我的午餐,不过晚餐我一定会回来的,要是你觉得无聊,我欢迎你下楼参观。”说完还郑重的敬了个绅士礼。
“我希望你适可而止,房子买到这里就可以,我真怕你也把后面那一大片地也买下来。”完蛋,一直没有斟酌竟然脱口而出……他应该不会吧……
厉晚涛佯装有听没有到,轻松愉悦的在她脸颊亲了亲。“我爱你小露。”
孔初露大受震撼,连忙抓住他的衣领。“你的记忆回来了是吗?”
“我很抱歉,只是一些少数片段。”看见她突然绽放光彩又乍然失去颜色的表情,他非常不忍。
怕给太多压力,她连忙安抚。“不急,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
“嗯,我知道了。”嘴巴上允诺着,其实,他自己比谁都急。一个箭步把她搂了过来,滚烫的气息交融,席卷了她的芳腔。
并不是很想的放开她,看见她因为这一吻隐隐从肌肤淡出一层光晕,美得令他不想下楼去。
“快去开工啦!”嗔他,眼梢眉目又别有一番风情。
“我这就去,老婆大人!”
“等一下,我还有件事不明白。”闷在肚子里还满久了。
“尽管问,我知无否言,言无下尽。”还吊起书袋来哩。
“以你的身份明明可以过着舒服畅快的生活,为什么要去当一个建筑师?”
“老婆问得好,这个问题等我晚上回来吃饭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他笑得顽皮,挥挥手下楼去,他今天可有成山成堆的事情要做。
后来厉晚涛还是把原由说给了他越来越爱的老婆听。
原来,卢森堡就是个建筑悠久,造桥技术成熟的公国,桥跟桥可以联系彼此之间的情感,他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对桥的喜爱凌驾了一切,可他也是公国的继承人,生下来就是如此,碍于地理还有国家太小的关系,他无法刻意把自己的国家经营成大国姿态,于是省却精力资源,轻松架构在他国建立完善的设施制度上,多出来的精神体力自然就往造桥这边发展了。
上天独厚他可以身兼数职而如鱼得水。
*
半个月过去,孔初露的小腹依旧平坦如昔,只是不小心风声走漏的厉先生把厉家老夫妇急急忙忙引来,顺手带了一批人,从上到下,包括负责煮药膳的大厨师,做育儿操的韵律师、管家、门房、打杂的、厨娘……不胜枚举,下飞机后足足七部计程车才把人跟行李塞进去,运将大哥还以为他们要去参加什么抗议示威活动呢。
这么大阵仗可让孔初露这小老百姓几乎看傻眼。她的家哪塞得下这么多人,就算挤得了人她也不要。
后来在厉晚涛的折冲下两老夫妻只好含泪不舍带着原班人马回去。
厉晚涛的工作室又重新开张,没几天工作量逐渐又回到以前那种几乎要以公司为家的情况,好就好在现在的他公司跟家庭就这么隔一层楼,所以就算多忙,他还是每天都会上楼吃饭。
这样的生活逐渐成为模式。
这天他加班得晚,吃过晚饭恰巧孔初露也正在赶一批货,于是他又下楼继续将下午的案子输进电脑,用它来修改不足的部份。
一灯灼灼,他进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强自镇定的巡逻过保全设施后这才安心的专起心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绘图的专注,他已经忘了刚刚心里头那毛毛的是什么。
等他工作告一段落,伸懒腰想去倒杯咖啡来喝的时候,那股空气里有什么存在的存在感又袭上心间。
上次遇难后终于他也学会了一件事,预防胜于治疗,于是一买下楼层就叫人把防盗系统全部装上。
颈上细毛微微竖高,他知道一定是有人潜进他的楼里面,他不动如山的走回办公室,就那瞬间灯光全部熄灭,登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