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纷纷,纷纷乱 陈毓华
这本书写得状况百出,几乎难产。
起先是写到第二章的时候因为中途心血来潮改了书名,隔天开机整整两个章节就这样消失在浩瀚的电脑里面,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摸摸鼻子再接再厉,几度想放弃,新开稿写别本,它又不肯好好给我写,中途手痛,医生恐吓再不好好治,整个膀子就会变成装饰品。
我有在治啊,每天又乔又敷,搞得皮肤快得药彳。
到最后更好了,支气管炎也来凑一脚,整个人就像一座大型的风箱,连喘气都吁吁,于是,采带球跑方式,写几个字赶快去沙发上躺一下,等晕跟痛过去再回来写……周而复始,直到写完,疲倦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原因之二,舌头裂了好像三岔路那样的痕迹,吃东西啥味道都没有——我又不是白素真不用给我白蛇头OK?
基本上卢森堡跟台湾并没有邦交,写上外交使节只是为了剧情效果。
卢森堡真的不大,约就台中市这么大的范围,不过,如果喜爱桥梁、城堡还有森林的读者倒是可以去玩一玩。
今年的秋天说也奇怪,阿华不像去年那么渴睡,岁年年看似皆相同,还是有不同的地方。
拖稿如我,实在没什么立场说话。
如果说长此以往对写作的热情不再,大概也是我写作的寿命到了。
老觉得充实到脑袋里的东西不够消耗,脑子一直是空的,拖稿实非所愿,所以不管我认识或不认识的朋友,希望大家要爱护保重自己的身体,快乐是动力,有动力才能往前走!
深秋意浓,日复一日的凉,帅哥美女们大家珍重了!
楔子
阳光初透,窗里一片白里透青。
细致的音乐弥漫在空气中,可惜,突如其来的吼声打破日光室里凝聚的优雅气氛。
“什么?离……离婚了?!”
描金的椭圆餐桌,卢森堡的经典餐具,大小处都洋溢着低调的奢华。
咖啡正香,起司犹浓,瓷白盘子上的早餐有着咬合的痕迹,可是这一切都被刚刚来的一通电话给打断了。
“说!这次又为了什么?”有着一头银发的老先生两撇胡子剧烈飘动,好一下重新捞起差点被他摔成两截的电话。
电话那端是厉家经年聘请的律师顾问。
“不清楚?不清楚你作哪门子报告?”又吼,门棂的灰尘很不给面子的掉了一地。
律师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老人家很性格的直接切断电话。
“啪!”无线电话被迁怒的丢在摊开的早报上面,一早的悠闲兴致全乱了。
“保罗这几年常打电话来,没一次报喜,都是报忧,你要不要考虑换个律师顾问?”老妈妈还嗅不出严重性在哪,闲散得很。
孩子离婚,怎么说呢,也不是头一次了,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这跟那老家伙一点关系都没有,问题出在你生的三个宝贝儿子。”找不到人可以骂,眼前的老婆子刚好拿来当替死鬼。
“我生的,没有你我生得出来吗?”眼看就要家变。
死老猴!一出事,就往她身上推。
老先生一翻两瞪眼,硬是按下不快。“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欠儿女债,不该一生就三个笨蛋。”
惊某大丈夫,这点他向来奉行得很彻底。
“算你聪明。到底,这次又是谁闹离婚?”
三个孩子早就独立门户,平常各过各的生活,本来以为到了可以享清福的年纪了,却还是有操不完的心。
“你不会自己算一下,老二老三都离过两次婚,这次轮到老大了。”
这种事也能用轮流的,太天才了。
“那孩子……”绝望啊。
他们厉家这门不知是祖先风水欠安还是地不灵人不杰,三个儿子轮流给他们两老找麻烦。
“这下怎么办,六个下堂妻,他们不要脸皮,我想要呢。”
“你疯啦,讲个话乱七八糟的,是三个儿子才有六个离婚老婆。”
“三个儿子各自离了两次婚,这样说就比较光荣吗?”
痛心疾首啊,娶进门的六个女人没半个子息,这也就算了,连婚姻也没保住,说到底,他真搞不懂这三个儿子在搞什么鬼。
想持续向金氏世界纪录迈进?大可不必了!
“死老猴,你跟我算账有个屁用,赶快想办法看看怎么扭转局面啊!”要是平常人家也就算了,离婚率这么高的今天,谁家没几个婚姻失败的纪录保持人,可要知道越是有点地位的人越是势利眼,除了什么都要比较,还见不得人好,随便出个差错,坏事传千里,酸溜溜的口水比海啸还可怕,光淹就能把你淹到断气,让你这辈子恨生为人。
家世财力比完了,比孩子的学业成就,再来就是婚姻,想起来真累,有头有脸的人真是辛苦。唉唉唉,做什么都要瞻前顾后仔细琢磨,想要八面玲珑,只怕王熙凤在世也为难。
“你生的儿子难搞又不是不知道。”
“责任全推到我身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是男人,可我只生身体给他们,又没生他们的心,这几年,孩子们的纪录太难看,一个个比离婚快的,社交界的千金小姐只要听到咱们三个儿子的名字便逃得像火烧屁股,你又要叫我去开口,免谈!”
好想哭,这些兔崽子一个个人模人样,却一个个净干糊涂事,要个金孙玩,好难。
“也好,那几个媳妇有哪个是贴心的?凑在一起只会比谁钱花得凶,哪个老公赚的钱多,离了好,大家清爽。”老妈子束手无策,只好自我安慰。
“这可是你说的,那就别又生事了。”
“我生事?我是为你家的香火着急,厉禹强,你的良心被狗咬了!”
厉禹强一个头两个大。“老太婆,你也不想想那三个孩子的老婆都是你找来的,下场哩?都一样,死心吧。”
“哪里一样!老大的第一个订婚当天食物中毒并发急性肠胃炎,是他们迷信才退的婚,这个不算,第二个可是捱到走进礼堂,当了一年多的少奶奶,你说是哪里一样……”拍桌,狡辩、狡辩还是狡辩。
唉,惹熊惹虎就是不要惹到恰查某。
老先生额头三条黑线直下。好男不跟女斗,从古至今都是至理名言。
“啊你到底想怎样?”
这三个死小孩老给他找麻烦!
“我要媳妇!我要孙子!”
我苦!太极拳推来推去又回到他身上来。
“没那个命就认了,别再为难那几个孩子了。”好声劝说。
“我要媳妇!我要孙子!”
“孩子们会翻脸的。”
“你不是交游广阔人脉多得像蜘蛛网,就算门当户对不行,家境清白的人家也可以。”完全把老伴的金玉良一言当耳边风,老妈妈绝不让步。
老先生这边摸摸那边敲敲。男人真命苦,里外不是人。
他吊眼皱眉撇嘴咬牙……良久……温和的眼忽尔飘过一抹算计。
“我想到一个人。”
“快说!”死马当活马医也行。
“我只是想到,成不成还不知道。”
“说就是了,少废话!”
“我小时候有个邻居,不过有好些年没联络了。”
不同于方才的疾言厉色,老妈妈眉开眼笑,凑过来七七促促、七七促促。
“……老头,你说这次要拿谁当实验品……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要把谁凑成一对?”
“这个啊……”摸摸胡子,踌躇得很。
“要不然抽签吧。”
可以这样决定终身大事吗?
太……草率了吧?
“你去给我找纸来,你去拿签桶,你去拿笔……”老妈妈乐得很,把下人一个个派去执行任务。
密谋的成功率有多少?
倒霉星会是哪一个?
天知道了——
第1章(1)
银色喜美平滑的在巷弄里钻来钻去,最后进了连栋透天厝的其中一栋。
是寻常坊间在盖的那种房子,三楼加盖的楼房,几坪大的院子,一半充当车库,剩下的一地花花草草春意盎然,黑色的网罩下吊着几盆兰花,小小的花苞娇嫩含羞,供自家欣赏之余也美化了环境。
车子熄火,走出一个身形窈窕的少女。
她打开后车箱,看似纤细的臂膀很快拖出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纸箱,纸箱后接着是更多的纸箱,上面大多贴着海关进口封条。
抱起最大的那个纸箱,一脚踢开纱门,再以手肘推开虚掩的大门,在玄关处把东西放下。
像是听见声响,屋里面的人有了动静。
“小露,是你吗?”
“嗯,妈。”抽空应了声,甩甩手,人一闪又当搬运工去。
奇怪,还不到中午,担任国中升学班导师的老妈怎么会在家,平常不都带便当?今天,反常喔。
“小露回来了,狼咧?”这次是老爸。
又搬进两只箱子,微开的箱口露出金光灿烂的流苏。
那不是人家舞台剧场才用得到的道具?
一身正式服装的老爸杵在玄关上,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男人,只可惜孔初露双手上的纸箱过于庞大,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