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胸前的隆起,粉红色的肚兜极可爱,上头的绣花把她衬得益发娇美……
“你不要脸!”
这一声怒斥震醒着迷的他。
傅天翼赶紧将视线从倪彩珠瑰丽的胸前拍离,“你误会了,我根本不想摸你,更不愿扯开你的衣裳。”
“你坏蛋!你……我讨厌你!”
这一回,她真的气得想哭了!被他摸还让他嫌。什么叫做他根本不想摸?!还说不愿意扯开她的衣裳?什么意思嘛!他就这么讨厌她?
“彩珠,你要相信我!真的有人用东西偷袭我……”
“我不要跟你比武了!”倪彩珠气愤的跺脚。
圆亮的眼眸里写着愤怒,也道出她此刻的委屈和羞窘。“看你这个坏蛋把人家的衣服撕成这样,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我要回家!”
小手揪着自己被扯裂的衣服,倪彩珠转身想走。
回家?蔺亨凡急了!不行、不行,这小丫头要是回家,那他不就看不到戏了?他赶紧再捏一个小雪球。
傅天翼蹬足上前,伸手扣住她的左肩,“彩珠姑娘,你听我说。”
波然欲泣的倪彩珠红了眼眶,扭着香肩想挣脱他的钳握,但他比她更坚决,施展了力道将她纤细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
然后树梢上的蔺亨凡又作怪了!
他把小雪球往傅天翼的足踝一弹,傅天翼顿时吃痛的失了重心,整个人推着倪彩珠一起倒下去。
“呜哇——”倪彩珠尖叫出声,被他大熊似的身躯整个覆压住!
尘土轻轻扬起,四周寂静无声。
仰躺在地上的倪彩珠眨着泪眼,望着他。
压在地柔软身上的傅天翼则顶着她的鼻尖,睇着她。
宛如钢铁般精壮结实的身体亲昵地覆压在纤细柔软又透着淡淡甜果子香的小身躯上,不管是压的人还是被压的人,都抵挡不住因为触碰而传来的强烈电流……
浪潮似的私语立刻在仆佣间传开。
“想不到咱们贝勒爷竟是这般好色之徒啊。”
“看不出来贝勒爷相貌堂堂、器宇轩昂,居然会借着比武偷吃姑娘家的豆腐!”
“真是看错人了、看错人了!”
傅强这回任由后头的弟兄们一直推着自己,却再也没有勇气站出来讲半句话!
“彩珠……姑娘,你……有没有受伤?”
被压躺在地上的倪彩珠侧头望了望四周围观的人群,再转头直视傅天翼,嫣红的小唇嗫嚅了几下……
“你滚开!”她使出全力用劲一推,毫无防备的傅天翼就被她给推了开来。
咕隆咕隆地几个翻滚,他就一路滚到傅强的脚边。“贝勒爷,您有没有怎么样?”
“我、我没事!”拍拍身上的尘土,傅天翼站了起来。
然后看着倪彩珠奔远的袅袅背影,默然。
“贝勒爷?”
“嗯?”
“这个……就是您说要帮咱们兄弟报仇的方法吗!”傅强迟疑又怯然地开口。
“我!”
“可是,贝勒爷,这种报仇的方式……真正爽到的,只有您一个人而已吧?”
“你!”
四周的仆佣议论纷纷,众人虽然没胆子明说,但是大家的眼神里写满对他的腹诽!
“我不是故意的!”他忍不住激动的为自己辩解。
好像没人相信。
“真的有人使暗器算计我!”
这更没人相信了。
这时,满总管站了出来。“你们这些人,不用做事了吗?”
还是这一招比较有效,仆人们顿时做鸟兽散,始作俑者蔺亨凡当然也趁此良机脚底抹油,溜喽!
傅天翼只觉得闷极了,可转头望了望四周,又找不出有什么人暗算他。
“贝勒爷,”满总管眉心紧蹙,语重心长的说:“下一次,请您别选在人多的地方,这样不好排解。”
老天,要怎么说他们才会相信他没有吃人豆腐的意思?
傅天翼着实闷到了最高点!然而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伫立在原地抚着额头、咬牙切齿。
是!他是为人四海,喜交各路朋友,但是……
唉,该将倪彩珠列为头一个拒绝往来户!
瞧瞧,只要扯上她便没好事,如今他一世英名全毁在她手上!
天,为什么让我遇见她?
第四章
武京馆的内院。
夏令康曲起食指敲了敲门扉。“彩珠,你还在睡吗?”
奇怪了,今早的晨练都结束了她却还没出现,着实怪异至极!难道是因为昨晚去庆亲王府耍龙珠,所以太累了?没道理啊,这丫头什么没有就是精力充沛,简直活泼得像只静不下来的小猴儿……
突然,门扉嘎然作响,被打了开来。
夏令康的脸庞上露出淡淡一笑,只有面对倪彩珠的时候,他才会有这种“稍有人气”的表情出现。
“彩珠,原来你真的睡过头……凌姑娘?”
娉婷地伫立在门旁,凌庭倩恬静温柔地欠了欠身,“夏少爷。”
夏令康的笑容变淡了,几乎不可见。“我不是什么少爷,你直接喊我令康无妨。”
闻言,她白皙得近乎不显血色的脸庞垂得更低了。“好的,令康。”
站在房门口,夏令康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马上离开。
眼前这位凌庭倩说起来是当家主母倪海映的远房亲戚的姑婆的女儿的表妹,因为家乡的父母遭逢巨变双双亡故,留下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差点儿被人口贩子给卖进妓院里赚钱。
这消息一转再转的传进倪海映的耳朵里,她马上升起无比的正义感,直说要惩好除恶、扶助贫弱!
于是派夏令康前去将凌庭倩带回武京馆,从此之后,怕生的她便和活泼好动的倪彩珠同住一房。没想到她们两人一动一静,却也产生姐妹般的情感。此后,凌庭倩便正式地住下了。
“令康!”
就在他预备转身离开之际,凌庭倩羞怯的低唤止住了他离去的脚步。“是,凌姑娘有何吩咐?”
“不是,我没有要吩咐什么……”
她真的很羞怯。
即使已经过了半年的时间,眼前低垂着螓首,下巴几乎要黏到胸口的凌庭倩还是丝毫没有改变。居高临下望着她的发旋,夏令康默然地想着。
犹记得半年前自己去遥远的辜州带她回武京馆,沿路上两人几乎没有交谈,除了“凌姑娘,吃饭。”以及“凌姑娘,在此歇息一会儿吧!”这两句活,他们整整半个月里没有再出现另一句对话。
不过他也无所谓,反正他这个人向来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除了面对猴儿般的倪彩珠之外,他不太喜欢开口。
只是,夏令康又瞥了凌庭倩一眼。见惯了倪彩珠吱吱喳喳,风儿一般的个性之后,对于凌庭倩的羞怯静默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相处,只诡异地觉得熟悉。
因为她的安静少言和自己是这般的类似!
“彩珠她一大早就出去了。”
这句话让夏令康站直了身,“出去!”
将他关切倪彩珠的心意看在眼底,凌庭倩的脸庞垂得更低,也似乎更苍白了。“嗯,寅时才刚过她就兴匆匆的出门去了。”
“凌姑娘,你知道彩珠她去哪里……”
夏令康的话还没问完,就见她微微摇头。“彩珠不肯说。”
“是吗?我知道了。”
这时,身后有个小师弟直对着夏令康喊,“大师兄,外头有人找你!他说他姓满!”
“嗯,知道了。”他对师弟喊了喊,旋即转头凝视凌庭倩。她清丽恬静的脸庞依旧紧紧低垂,他微微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过了一会儿,凌庭倩觉得奇怪,终于抬起头,触及到他的视线,她赶紧又垂下脸。
“凌姑娘。”
“是。”
“武京馆的每个人都是热情没有心机的好人。”
她眨眨眼,感到困惑。
“所以你大可以抬起头来看他们。我先走了。”
聆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凌庭倩缓缓抬起头,眉心紧蹙,撒落一身的轻愁。
远去的他怎会知晓呵!
不敢抬头,是因为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眸里的爱慕啊!
她怎么能、又怎么敢透露自己的心思呢?
彩珠是她的好妹妹,而夏令康是武京馆的东床快婿,这是一段十全十美、人人称羡的姻缘。
而她,一个寄人篱下的无用小女子,怎能去破坏?
叹口气,凌庭倩将自己的视线收回,伸出手用衣袖揩揩泪。
“孤芳一世,供断有情愁,消瘦损,东阳也,试问花知否?”
她吓了一跳,赶紧转身面对那个吟词的人!
“尤伯伯?!”老天爷,难道他看见了自己偷偷望着夏令康的背影哭吗?
放下手中的《宋词》,尤思宋对凌庭倩温和地笑了,和煦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不一样。“你倪伯母煮了一锅汤,过去喝吧!”
难道尤伯伯没有察觉她的心思?凌庭倩突然感觉松了口气,微微噙起嘴角,她松开眉心颔首轻笑。“好,我立刻过去,谢谢尤伯伯。”
凝视她娉婷离去的背影,尤思宋摇摇头,举起手中的《宋词》。“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唉,爱情这东西啊……”
难、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