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谢谢娘告诉我。」
「小路,你有什么打算?」姜绮瑶疑惑的望着他。奇怪,为什么突然平静下来了?而且……太冷静了一点吧!
「娘,叔叔非常讨厌女人,尤其是聒噪的女人,不管是什么原因促使叔叔找媒婆上门,我可以肯定,此刻他一定非常后悔了,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他微微一笑。
「你这么有把握?」她有些怀疑。
「跟叔叔生活了这么多年,如果还不了解他的话,这些日子就白活了。」姜小路轻笑,接着又有些无奈的摇头。「不过由此可见,他真的非常气我,气到一时失去理智,才会自找罪受。」
「看你这么肯定的样子,我想我们也不用为你担心了,不过……男大当婚,小路,你还是要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我会继续努力,如果最后事情无法如我所愿,我就会回去。」
「小路……」
「娘,妳了解的,如果叔叔成亲,我就不可能留在山庄了。」
「我了解,没关系,家里的门永远为你开着,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姜绮瑶轻抚着他的脸。「小路,我们得赶路了,你自己要保重,还有……不要逞强,好吗?」
「我知道。」姜小路站起身准备送行,不料却被压回床边坐下。「娘?」
「你的腿伤还没完全痊愈,不用送我们了,我们认得路出去。」她表示。
「嗯,娘、爹,你们也要保重。」
「对了,小路,香影的事,你也要好好的想清楚,你该知道她喜欢你。」姜绮瑶提醒。
他一顿,无奈的点头。「我知道,娘,你放心,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
「我相信你。」姜绮瑶拍拍他的肩,跟丈夫离开。
目送爹娘离开,姜小路默默的坐在床沿,好一会儿才长长的吐了口气。这次叔叔真的气得不轻吶!气到甘愿忍受聒噪的媒婆,看来要灭火得花费一点心思了。
该怎么办?虽然对娘说得很有把握的样子,可是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他依然担心得要命,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叔叔成亲!
可是……他要拿什么理由阻止?尤其之前他还对叔叔说过男大当婚呢!
还有香影……
烦恼的叹了口气。算了,一件一件来,先去见叔叔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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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着桌上那一大堆的画像,司徒烈难掩眼底厌恶的神情,表情显得比往常更加冷凝。尤其江媒婆还在他耳边滔滔不绝,声音尖锐又高昂,不时发生的咯咯笑声剌耳极了,更让他头痛欲裂!他已经厌烦听她说东家姑娘多好、西家姑娘多棒、南家姑娘多美、北家姑娘多优,这些夸大不实的一言论!
可恶!他明明在生那小鬼的气,为什么却自己恶整自己?他到底在发什么疯,为什么把自己陷于如此境地?
「叔叔。」
这声轻唤,宛如天籁,穿透江媒婆的滔滔不绝,为司徒烈扫去一身的烦躁。
他猛地抬起头来望向花厅入口,姜小路穿着一身白色衣袍,披着白色的披风站在门口,他的身形几乎与门外的雪地融合在一起,披风随风飘扬着,一时之间让司徒烈有种错觉,好像他即将消失一样!
是了,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脑袋失常,自找麻烦的找媒婆上门了。
因为他明明在生小路的气,所以故意不去见他,故意让自己忙碌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可是,仅仅数日不见,他却发现自己竟是如此想念小路,担忧他的伤势和病痛。
担忧的情绪他还可以理解,但是想念……
这让他吓到了,一直以来,他知道自己非常疼爱小路,也隐隐发觉自己对他的感情不太对劲,但是都让自己以亲情作解释给压抑下来,不愿再深入去探讨,可是这种深而猛的思念,却让他无法再欺骗自己。
该死!他们不仅是叔侄,小路还是男孩啊!他只是想疼他宠他爱他,结果竟然……变了质!
他是真的吓到了,而且不知所措、慌了手脚,像是急着想撇清所有似的,冲动之下,便成了今日这般局面!
「哎呀!这不是小少爷吗?没想到小少爷已经长得这般俊俏了,再过个两年,不知要迷倒多少姑娘家啊!」江媒婆尖锐的声音划破两人之间沉静的气氛。
司徒烈皱起眉头,顿觉这媒婆惹人厌的程度瞬间提高不少。
姜小路则露出微笑,拖着微跛的腿走进花厅。
司徒烈一看见他跛行的样子,立即起身快步来到他身边,几乎是将他整个人提起的状态下,带他到椅子旁让他坐下。
「谁准你下床的?」司徒烈沉声质问。明明是个早熟懂事的孩子,为什么就不知道好好的照顾自己?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他总是放不下心,日积月累之下,就这么将这小鬼给挂在心上。
「叔叔,我已经没事了。」姜小路松了口气。叔叔就算很气他,可还是很关心他的。
「你的身子……」司徒烈才刚开口,就被聒噪的声音打断。
「哎呀!二庄主,我看干脆也顺便帮小少爷物色个对象好了,小少爷好像也十七、八岁了吧?这个年纪正好……」
「闭嘴!」司徒烈冷斥,江媒婆的提议让他听了很不舒服!
江媒婆睑色一白,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打扰了。
「叔叔。」姜小路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你吓到江媒婆了。」
司徒烈冷凝的瞪他一眼,才转向江媒婆。
「妳可以回去了。」他和小路谈论事情,不想有个外人在一旁窥伺。
「哦,是,那这些画像……」江媒婆指着桌上的卷轴。
「全部带走,我不需要了!」他断然的说。他向来不会自找罪受,错一次就够受了,他不会笨到继续下去,至于对小路的异样感情,他会自己想办法处理,但绝类不是以茶毒自己的方式!
姜小路眼神微闪,嘴角忍不住微勾。他正在烦恼该怎么毁掉那些画像呢!现在可好,省了他的麻烦。
江媒婆愕然。不需要了?
「可是……二庄主不是想物色一个成亲的对象吗?这些姑娘无论是家世或是才貌都是万中选一,二庄主一定可以从中找出合适的庄主夫人人选。再说,二庄主今年二十八岁,若今年不成亲,明年遇九不适合成亲,这一拖,就要到三十了……」
「不用了,妳走吧!」
这不是在耍她吗?亏得这些个名门世家一听闻是醉阳山庄二庄主要招亲,便忙不迭的送上画像和大笔的银两,就是希望她能替他们的女儿或妹妹多美言几句,如今二庄主打了回票,似乎又不打算找对象了,这……她如何交代啊?
「可是……」
「典禄!」司徒烈不想再听她聒噪的声音。「拿十两银子给江媒婆,送她出庄。」
「是。」典禄恭敬的领命。「江媒婆,请。」
「这……好吧,改天如果二庄主还有需要,一定要找我江媒婆,我也会替小少爷留意好对象,一定可以……」
「江媒婆,请吧!」典禄见二庄主的脸色更冷了,赶紧打断江媒婆的滔滔不绝,将人送出去。
第六章
没了江媒婆,花厅一下子变得安静,司徒烈立即退开,与姜小路保持距离。
「你找我有事?」他冷淡的问。
「我只是来转告叔叔,爹娘刚刚离开了。」姜小路漾着轻浅的笑容,乖巧的回答。
「这件事我知道。」司徒烈皱眉。「你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拖着伤腿走到这里来?」
「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大夫也说现下可以慢慢的行走,锻炼一下肌肉,免得僵硬了。」
司徒烈睑色沉凝的瞪着他,一会儿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的老毛病……」犹豫了下,又闭上嘴。
「已经没事了。」姜小路接口。「叔叔,我知道你气我隐瞒你这件事,我很抱歉,可是我真的不是存心隐瞒的,只是……」
「无所谓,我可以理解。」司徒烈淡漠的打断他。「反正我也不算是你真正的亲人,你不想让我知道是理所当然的……」
「叔叔!」姜小路有些激动的喊:心痛的扑上前抱住他。「叔叔,不要说这种话,是我的错,请你……不要说这种话……」话到最后,嗓音有些哽咽。
司徒烈有些僵硬的任由他抱着,听到他哽咽的声音,闭了闭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次投降。
「别哭了,你是男人,别为这种小事就哭。」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他就是对他没辙,见不得他伤心,见不得他受伤,见不得他流泪,见不得他受一点点委屈——
「不是的。」姜小路低声的说。
司徒烈没有听清楚,于是问:「你说什么?」
「不是的。」姜小路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两行泪,圆圆的大眼经过泪水的洗涤,显得异常的清澈明亮。
不是?什么东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