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应着床上浓烈的喘息声以及娇吟低呻持续了一整夜,天花板上的镜子明白映出两道难舍难分的交缠身影,在永不止息的欢爱中相互贴近,你是我、我是你的不分彼此。
煽情的气味散漫一室,满地凌乱的贴身衣物皱得不成样,差怯的月光悄悄地往西方大地溜去,淡淡金色晨光缓缓由东方升起。
一夜缠绵在疲累的呼吸中慢慢归于平静,睡梦中仍紧紧相拥的人儿带着餍足的微笑,把彼此当成唯一的依靠而靠拢,密不可分地紧贴成一体。
顽皮的风吹动落地的纱帐,飘呀飘地好像一朵美丽的白花,逐渐增强的金光晒出一圈圈光晕,透着细孔洒下点点热芒。
觉得刺痛的应虔儿睁不开眼,想抬起手遮住刺目的阳光,却意外发现她不只手动不了,连身体也难以翻动,像是被什么束缚住。
她很紧张,以为是鬼压床,拼命地在心里大念佛号,希望天上神佛能解救她脱离苦难。
一声、两声、三声……一阵近在耳边的打呼声令她不由得一僵,全身的神经为之绷紧地发冷,她暗自祈祷不是她所想的那样,自己一定在做梦,还没睡醒。
只是腰间压住的重量逼迫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她身边的确躺了一个男人,加上腰和背以及下身传来的疼痛,要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该死了。
她在逃避的心态下久久不敢睁开眼睛,很怕看到一夜放纵的对象是脑满旸肥的中年男子,一脸猥亵又有有个大肚腩,口水直淌。
可是阳光实在太强了,照得她水嫩的肌肤一阵阵刺痛,于是她勉为其难地拉开一小条眼缝,想把横放在她腹部的粗壮手臂给挪开。
蓦地,她瞠大眼,满脸的难以置信,紧绷的情绪忽地松开。
“怎么会是他?!”
入目的脸孔粗犷阳刚,新长的青髭微布下巴,一呼一吸的厚唇丰润而性感,配上方正的脸型,那一瞬间她竟看呆了。
许久许久之后,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努力的抬高手抚向俊挺饱满的鼻,一路往上轻触浓密黑眉下的眼,如蝴蝶沾蜜般轻轻抚摸,怕吵醒累了一夜的男人。
原来他也长得挺顺眼的,眉是眉,眼是眼,很有男人味,结实的臂肌很有安全感,让人想一辈子靠着……
思及此,小脸倏地发红,两颊颜色深如秋天染红的枫叶,似着火一般,顿时领悟一件相当可怕的事……
“天呐!我怎么会爱上一头不修边幅的大笨牛,我吃错药了不成?!”
应虔儿覆着脸呻吟,彷佛世界末日来临的懊悔样,只是由指缝中看向呼呼大睡的男人,心里的不解又化为心动的感觉。
不跟她吵的家伙也有可爱的一面,瞧他睡着的模样多令人垂涎,贲起的胸肌映着她的雪嫩,那一起一落的胸膛布满优美的线条……
“拜托,让我休息一下,不要再对着我流口水了,我的精力快被你榨干了。”半睡半醒的尹子夜仍未恢复神智,当她仍是昨夜酒醉未醒的需索女人。
“谁……谁对你流口水……”她连忙用手背住唇角一抹,透明的黏液让她羞得脸都抬不起来。
“你呀!别再咬我的背了,我再怎么可口也不能填饱你的胃,你赶快睡觉,睡醒了带你去吃龙虾大餐。”他翻身抱紧她,一脚横跨嫩笋般的小腿肚。
看他无关紧要的睡相,应虔儿无明火突地一扬。“睡什么睡,太阳都快把我晒焦了,你要带一具焦尸吃大餐呀!”
晴天打雷,有些耳鸣的尹子夜掀开沉重的眼皮,炫目的光线让他一时看不清眼前的景致,白花花的一片很不舒服。
慢慢地,光影中出现一张明艳的娇颜,他笑得温柔地轻啄红艳香唇,抚摸令人爱不释手的滑嫩肌肤,休兵的火山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
蓦地,微温的大掌猛地打住,他全身僵直地对上一双盈满水雾的美丽眸子,当下惊得整个人为之清醒。
“呃……这个……呵呵……早呀,天气真晴朗,风和日丽野花香……”
她哀怨的一睇,“不早了,都过了正午,你的手可以从我身上拿开了吧!”
做都做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她决定给他一个机会,看他做何表现,谁叫她一颗心没看好,不小心遗落给这个呆瓜。
“咳!咳!我先说明不是我故意占你便宜,是你一直缠着我不放,我才……”他怎么说不出口呢?就说喜欢她不就得了!
口拙的他其实想问她还疼不疼,他昨夜的粗鲁有没有伤到她,可是温柔的话语一溜出舌尖就走了样,变成推托之意的恶声恶气,让人完全感受不到他原意的体贴。
说实在的,这样的话听进和他一夜春宵的女人耳中,还真是刺耳,难怪有人要变脸。
第6章(2)
“你是说我死皮赖脸缠上你,不顾羞耻硬要跟你上床喽?要不要我付一笔遮羞费给你?”应虔儿气得大吼,泪水在眼眶打转,强忍着不让它流出。
知道自己有错,他轻声地想打圆场,“我没说你无耻的意思。”
没等他说完,她羞愤地踹了他一脚。
“那你是什么意思?别以为自己长得帅,是万人迷,你照过镜子没,我要不是喝醉了,才不会看上你这种人!”她气得口不择言,完全是为了赌一口气。
“这种人这种人?!我这人又怎么了?昨晚不知是谁抱着我不放,说我是她见过最勇猛的男人,就算死在我怀中也甘愿……”该死,他不想说这些的,全是她逼他口出恶言。
所谓吵架没好话,人在生气时什么话都会脱口而出,虽无恶意却伤人,理智永远慢一步的阻止下该出口的言语,造成两人都受伤。
尽管尹子夜最想做的是将她抱入怀里轻哄,告诉她他不是有意伤害她,既然两人都有了亲密关系,干脆凑合着在一起,先当一对以结婚为前提来交往的男女朋友。
可是这个赚钱高手、科技大亨却是个感情智障者,不用两句话就气得女方甩了他一巴掌,硬拗了他一百万后气愤离去。
等他一回神想起自己说了什么浑话时,已经来不及将人追回,只能懊恼地套上宽松裤子走到客厅,想着该用何种方式赔罪。
不意,脚尖踢到一只放在地上的纸袋,宝蓝色的时尚服饰露出一角,他弯腰一拾——
原本懊恼的眼底露出一丝动容的傻笑,他抚着衣料一件件往身上比试,阖不拢的嘴角越扬越高、越扬越高,好似有只青鸟在他肩上拍扑着双翅,幸福得不得了。
*
“虔儿,你哪儿来的一百万?”
问话的不是上了年纪蛇锤中齐,而是相貌和他有几分神似的年轻男人,外表中上,谈吐不凡,但稍微带了一丝江湖味。
学成归国的钟光泰痴迷地看着眼前小脸粉嫩的女孩,心中有说不出的激动,不肯少看一眼地直盯着她,生怕她是自己过度想念所幻想出的影像。
他们算是一起长大的玩伴,从他懂事开始,就特别喜爱这个白玉捏出的小人儿,只要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毫不迟疑地双手捧上,好贪看她开心时绽放的美丽笑容。
知道她过于善良,不懂得如何经营一间地下钱庄,他便收拾行囊远渡重洋,到国外吸收新知,学习人家的企业管理,以防有朝一日她需要他。
在这分离的日子里,他益发的想着她,为了早点达到他要的目标,他几乎是日以继夜的勤奋不懈,不肯多做休息的完成学位,盼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
终于,他见到日思夜念的她了,这份努力并未白费,即使他很想紧紧抱住她一吐相思之情,但又怕骇着了一心呵护的纯真宝贝。
他要慢慢来,用一片真诚打动她的心,让她欢天喜地走进他怀中,成为他一生最疼借的挚爱。
“光……光泰哥?!你几时回国的,怎么不叫我去接机。”见到久末见面的熟人,她开怀地扑上前。
接住莽撞身子的钟光泰笑着以兄长的姿态轻抚她乌黑秀发。“小心一点,都不是小孩子了,还皮得要命。”
“人家看到你太高兴了嘛!哪能不雀跃万分。”她淘气地吐吐舌,让人想一口吞了。
“想不想我?”他问道。
“想呀想呀!想得头痛脚也痛。”她小脸直往下掉,点个不停。“你干么去那么久,害我想找个人帮我分担公司的事都不成。”
“这是你想我的理由?”他的眉头往上一挑,有些哭笑不得。
“不然咧!我想你干什么?”她看不懂他眼中被她打败的情意,兀自说出老实话。
“没良心的小鬼,枉我在国外最惦记的人是你。”他没好气地弹弹她眉心,佯装痛心模样。
她皱眉,但随即苦笑。“因为我做的是没良心事业嘛!要良心何用。”
他一听,乐得哈哈大笑。
“说得好,你要真没良心,何愁我们公司会出什么问题,继续保持下去。”少了她的大发善心,地下钱庄的经营才能永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