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上了计程车,白悦然叮咛——
“此去你要自己多加小心,如果你想回来的话,白家的大门随时为你而开。”
“谢谢叔叔。”此后,他和白家也许从此天各一方,再无关联了,他将没有焦距的眸光睇向窗外,压抑住心中浓烈的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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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喜梦打开大门,注意到玄关里老爸和黑尘常穿的鞋子不在。
换好拖鞋,她向帮她提东西回来的方迅之道谢。
“你坐一下,我倒杯饮料给你。”
方迅之笑了笑,“不用了,我要到南部去了。你快去厨房准备吧,等小尘回来,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她笑弯了眼,“我今天一定要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
送走方迅之,瞄了一眼壁钟,九点了,她赶紧埋头在厨房里切切洗洗,花了两个多小时,整治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可口料理。
她得意的看著满满一桌的佳肴。
“嘻,等小尘跟爸回来,他们一定会吓一跳的,绝对想不到才短短十几天,我居然可以煮出这么多道好吃的菜来。”她忽然惊呼一声,“啊,对了,我昨晚好像忘了叮咛爸和小尘中午要回来吃饭耶。”
她连忙定到客厅拨打黑尘的手机,然而得到的回音却是话机已经停用。
她怀疑自己拨错了,再拨了一次,仍是相同的讯息。
“奇怪,小尘干么把电话停掉?”
准备再打父亲的电话时,大门开敔,白悦然走了进来。
“爸,你回来得刚好,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吃饭?小尘不在哪来的饭吃?你买了便当吗?”他可不敢奢望女儿会煮出一顿饭菜来给他吃。
“嘿嘿,”她开心的将父亲拉到餐桌前,“当当当当,喏,看到了没,这些都是我做的唷,还有这个蛋糕。”这可是她辛苦的学了好几天才做出来的成绩,正等著家人大大的夸赞她一番。
“你做的?”他狐疑的瞅了瞅女儿,再望向满桌丰富的菜肴,一脸不敢置信。
她一脸骄傲,仰起下巴,挺起胸脯。
“没错,都是我亲手做的,对了,爸,小尘有说要上哪去吗?他的手机居然停掉了,没办法打通。”
“小尘他……走了。”想起这孩子年纪轻轻就要承担起那么大的担子,白悦然忍不住为他心疼。
“他去哪里了?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她不以为意的问,还不知道黑尘此刻已身在千里外的飞机上。
他长叹一声。“不知道,也许几年后吧。”
“几年后?”她怀疑老爸说错了,滴溜溜的水眸瞪著他。
“也或许几个月也不一定。你呀,如果昨天就弄出这么一桌菜,还可以帮他饯行,可惜晚了一步。”
闻言,她一愕,抓紧父亲的手。
“爸,小尘他去哪里了?你怎么说得好像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似的!”
“他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坐吧,”拉女儿坐下来,他道:“小尘没告诉你可能是担心你会舍不得,所以他才没跟你说一声就上飞机,我知道你们两人感情一直很好,不过你要明白,小尘有自己的事要解决……”
“爸、爸,”听到这白喜梦慌了,震惊的问:“你的意思是小尘不会回来了吗?他究竟到哪去了?你快说呀。”
“他到美国找他的爷爷了。”
闻言,她激动的开口,“美国?他怎么可以什么都没说就一个人跑去美国?他
太过分了,不行,我要去把他找回来。”
“傻孩子,美国那么大你要上哪找他,你不可能找到他的,他的世界跟我们不同,我想他也是不希望把你牵扯进去,所以才什么都不告诉你。而且你这几天整日都跑得不见人影,我想就算他想跟你说,也找不到时间告诉你吧。”
“我这几天都在方迅之家跟他妈妈学做菜呀。”想到她跟黑尘就这样分隔两地,什么话也来不及说,她著急得快哭出来了,“我不告诉你们,是想在小尘今天生日给你们一个惊喜,他怎么可以这样偷偷的就走了,这算什么嘛?”
为了学做菜,她的手还切到好几个伤口,也被热油烫伤好几个地方,为了煮一顿饭给他吃,她都咬牙忍下来了。
辛苦了这么多天,他竟然一声不响的走了!她费心烹煮的菜肴,他一口都没尝到,她还等著他的夸奖……
怎么可以!太过分了!
“爸,你一定知道那边的电话跟地址,给我。”
“我没有那边的电话跟地址。”白悦然不希望女儿涉入黑帮的纠葛中,何况以她莽撞的性情,若是真找到那里去,还不晓得要惹出什么事来。黑尘不愿告诉她,大概也是顾虑到这点吧。
她下敢相信。“怎么可能?爸,你在骗我。”
他一脸歉然。“爸真的不知道,小尘走的时候,我问过他,他说等他安顿妥当之后,会告诉我们。”
她慌了。“小尘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你怎么可能连电话跟地址都不知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爸,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没有电话,没有地址,她要怎么找他,那不就等于……
“喜梦,我是真的不知道。”
二十几年前在美国求学时,他和小尘的父亲黑明锰因意气相投结成莫逆之交。
明钰夫妻惨遭杀害之后几个月,他才听说了这件事,赶过去后,经明钰的邻居告诉他,他才知道他们夫妻的独子,也就是小尘,竞被丢在疗养院内任其自生自灭。
只因为那件惨事发生后,他便宛若痴儿一样不言不语,威利觉得这个孙子没用
了,就不再理会他,丝毫没考虑到小尘幼小的心灵当时受到多大的伤害。
他看不过去,拜托院方向威利转达,他想代为照顾小尘的事,威利是同意了,但多年来,他从来也不曾过问过小尘的事,更不曾捎来只字片语的关心之词。
听到连要打电话给黑尘都不可能,白喜梦哇的大哭出声。
白悦然柔嗓哄著女儿。“喜梦,乖,别哭了,爸想好了,你就跟爸到国外去吧。”下个星期澳洲那个隧道工程要开始动工了,他身为总工程师不能不过去监工,但他又不放心把女儿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
她痛哭失声的捶打著父亲。
“我不要,我哪里都不去,我只要小尘,爸,你把小尘还给我啦。”发现自己可能就此跟小尘失去联系,她心慌意乱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一时无言以对。
“爸,小尘一定不会就这样走的,他会打电话给我的对不对?他一定会告诉我他人在哪里,绝下会让我找不到他的对不对?”她泪眼询问父亲,此刻她需要有一个人来给她信心。
“嗯,小尘说过会告诉我们他的情况,别哭了,安心等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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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了,唯恐黑尘打电话回来找下到她,白喜梦怎么也不肯跟父亲到澳洲,她整天守在电话旁,然而电话每天都响起,却没有一通是她等待的。
“喜梦,我妈做了一些苹果派,要我拿过来给你尝尝。”方迅之进门后将手里的保鲜盒递给她。
她没有接过,只是专心的看著桌上一本本的相簿,那上面放的全都是她和黑尘从小到大的照片。
方迅之在她身边坐下,上个月他到南部去找论文的资料,昨天一回来,就听老妈说起黑尘去了美国的事,他吃了一惊。
“喜梦,小尘为什么会忽然跑到美国去?”
她低声开口,“我也不知道,他什么都没跟我说一声就去了美国。”
“我妈说他是在他生日那天走的?”
她黯然的颔首,“嗯。我做的蛋糕和一桌的菜,他连吃都没有吃一口就走了。”想到这件事,她鼻子一酸,声音有丝哽咽。
沉吟片刻,他有些担心的问:“喜梦,那天的事你有跟他解释清楚吗?”
“什么?”
“就是我吻你的那件事啊。”
“你什么时候吻我了?”她讶问。
“就……”他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呐呐解释,“你还记得那天我送你回来,我说你脸上沾到脏东西的事吗?”
“嗯,记得。”
“呃,其实是那时候我看到小尘就站在窗口看著我们,我存心想整他,所以才故意那样说,还做出会让他误会的动作。”
“什么动作?”她不解的问。
“喏,就是这样,”他左手横过胸前,搭上自己的右肩,再轻轻动了下颈部,“这个动作从背后看,会以为我们在接吻。”
“是吗?可是小尘他并没有提起这件事呀,他只是突然……吻了我,接著,他问了我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问你什么?”方迅之皱眉问,直觉问题应该就出在这里了。
“他问我……”白喜梦将当晚的事约略的说了一遍。“然后他就没再说什么,回自己的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