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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跟丹尼是什么关系?」他强忍胃部的疼痛,一心想问个明白。

  「待会儿再说。」她自顾自的拿起话筒,吩咐客服部送两杯热可可和两份三明治上来後,转向子逸,「丹尼是我研究所同学的表哥。他说有两张桑妮•奎斯特主办的慈善晚会票,邀我一块来。因为我对桑妮•奎斯特的歌声很仰慕,就答应了。」

  「既然是为了桑妮而来,为什么半途离开?」

  宁绮对他锲而不舍的追问没有不耐烦,只感到纳闷。子逸问这么多干嘛?

  照理说,看到她可以独自应付丹尼,子逸应该放心,而不是追根究抵一直追问她与丹尼的关系。

  「丹尼的表妹,也就是我那位研究所的同学,和我们约好在一家据说是气氛相当棒、有爵士乐现场演奏的俱乐部碰面。反正桑妮的歌我也听了,於是就去赴约,情况就这样啦。嘿,你不会比我妈还严格,想要更深入的细节吧?」

  子逸深邃的黑眼珠逼视过来,无言的表示他的确有这打算。

  我的妈呀!宁绮在心中暗呼。

  「我只是担心你会遇到坏人。」他为自己的态度辩解,「你晓不晓得我听到丹尼的恶行之後,便像个过度焦虑的父亲,问遍在场的每个人?结果没人知道你和丹尼去哪里,我急得像熟锅上的蚂蚁,怕你会被丹尼欺负!匆忙送雅莉珊回家後,我就赶到饭店打听消息,一直等到十一点多才看到你和丹尼有说有笑的走进饭店。」

  「所以你就自认为有资格穷追不舍的质问我?」她不耐烦的回答。

  「难道没资格吗?」子逸愤慨的涨红脸;「我可是从小看著你长大的杨哥哥!」

  久违的称呼掀开宁绮的旧创,她忍住穿心而过的痛苦,嘴角噙了抹冷笑,讥讽道:「没错,你是杨哥哥,却不是看我长大的。我的成长你可是有长时间的缺席哟!」

  知道她仍为他曾将她摒弃於生活外一大段时日耿耿於怀,子逸感到心虚。但他有自己的立场,仍设法让语气显得理直气壮。

  「不管怎样,我都是宁纪的好友。我担心他的妹妹有错吗?你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忧虑。像你这么年轻、不解事的纯真女孩,很容易出事。纽约市一天的强暴案发生率这么高,加上丹尼素行不良,我的担心可不是多余。」

  「我明白。可是杨哥哥呀……」

  子逸突然觉得她这句「杨哥哥」太刺耳了,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出来。

  「我可不是什么年轻、不解事的纯真女孩。我是哈佛大学法律系准硕士学位候选人,同时也是个二十五岁的成年女人了!关於纽约的犯罪率我比你更清楚,同时我不像你以为的那么见识浅薄,会把鱼目当珍珠。像丹尼这种金五其外、败絮其中的人,我不可能跟他深入交往……」

  「那你为什么跟他出去?」

  「我之前解释过了,是为了桑妮•奎斯特……天呀,我跟你说这么多干嘛?」她备感挫折的喊道。

  「反正你就是不应该跟他交往。你不晓得他会使出什么伎俩来。」子逸仍继续说教,这种老古板的高姿态,无疑令宁绮更加不满。

  「你不要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好吗?我已经二十五岁了!的确,之前我是不清楚丹尼有这么恶劣,但以我柔道黑带的段数,我可不怕男人非礼……」

  「你觉得这样就了不起了?柔道黑带没什么了不得的,凭我就可以撂倒你。再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宁绮瞥了眼他高瘦顺长的身材。他又不比丹尼壮,居然敢说能撂倒她?

  她不想在这点跟他争论,淡漠的道:「你是指像是在饮料里下药那种下三滥手法?我不是傻瓜,晓得如何保护自己。我亲爱的杨哥哥,请容我再次申明立场。我可不是养在温室里的兰花,我知道该怎么应付男人好吗?丹尼对我而言,不过是同学的表哥。他今晚的表现太恶劣了,我会把他列为拒绝往来户。这么说,你是不是比较放心了?」

  子逸泄气的瞪视她,知道再说下去准会惹恼她。尽管仍有一肚子不满,也只能选择抿紧双唇,沉默不语。

  「我累坏了。」宁绮慵懒的伸展纤细的腰,「在那间挤死人的俱乐部里跳舞,差点缺氧而死。我得洗去全身的黏腻。餐点送来时,麻烦你签个字,明天我再结帐。」

  「我结就行!」他懊恼的道,没办法接受让女人付帐的观念,原本已够严肃的脸色板成扑克牌脸,一副准备继续长篇大论的神情。「阿绮,你把个大男人留在房里去洗澡,不太好。」

  宁绮听後大笑,妩媚的凤眼朝他轻佻的一勾。

  「拜托,你是杨哥哥呢,我怕什么?」

  第五章

  浴室传来的哗啦水声,刺激著子逸的想像力。他苦恼的啜了一口温热的可可,冲下梗在喉头的乾熟硬块。

  侍者不久前送来餐饮,在这之前子逸只能无助的瘫在沙发上,脑海里不断回响宁绮进浴室前的那句话:「你是杨哥哥呢,我怕什么?」

  宁绮真的把他当哥哥看待吗?如果真当他是哥哥,她会对他抛媚眼,说这种暧昧的话?

  但问题重点不在於宁绮当他是什么,而是他当自己是她的什么人!

  绝不是哥哥,他再肯定不过。因为哥哥不会对妹妹产生遐思,不会光听到浴室的水声,便想像著妹妹裸体的样子,并为脑中曲线玲珑、光滑莹腻的女体血脉债张,两腿之间的男性部位不受控制的勃发亢奋……

  子逸困扰的将手掌盖在额头上,大拇指揉著太阳穴的悸痛,体内上升的男性需要令他感到羞愧。

  他怎么可以对宁绮产生欲望?若不是还有良知,怕会冲进浴室里对她为所欲为了。而如果他真这么做,跟那个混帐丹尼有什么不一样?

  宁绮是他的妹妹呀!

  虽这么想,脑子里出现的却是她撩人的成熟女人风情,而不是年幼时天真无邪的可爱模样。

  什么时候开始,宁绮在他心里的感觉变质了?

  不再是妹妹了,无法再当她是妹妹。

  相逢的刹那,子逸便意识到某种情愫发酵了,那不是哥哥见到妹妹时的狂喜,而是男人遇到心仪女子蓦然间的惊艳。

  他其实和会场中对宁绮流口水的好色男人没两样,他也像丹尼一样觊觎她的美丽。他想要她,想要化身为水流,落在她粉嫩的桃腮,亲吻她花办般的嘴唇,再沿著柔美尖细的下颚,顺著纤柔的颈肤滑向她胸膛。

  他想像著他沿著其中一道浑圆滑行,在艳红的顶端嬉戏逗留,再顺著美好的曲线滑下,落到肚脐眼上,汇聚成小河滋润那茂密的芳草……

  这番想像几乎要将子逸给逼疯。

  他用力啃咬著三明治,想藉著口腹之欲纡解性欲的需求,却发现帮助不大。

  他好痛苦。

  他想要她,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因欲望而悸动,每丝纤维都紧绷的如拉满的弓弦。他想要得到她,把硬挺的男性部位埋进她柔软的女性部位,狂野的宣泄一整晚累积的欲火。

  他想要她,想要她……满脑子的绮思宛如野马奔腾,非是理智所能驾驭的了。他知道该离开,每一丝的理智都如此催促他,但他就是不能,反而像个吸毒者沉溺在毒瘾中无法自拔。

  光是想像,他便不自禁的为她爆发了。如果能真正得到她,那是何等的狂喜,接近天堂呀!

  哗哗水声倏然而止,子逸像刚经历性欲高潮的男人汗水淋漓。他全身发抖的坐直身躯,既期待、又担心她的出现。但那道隔著他俩的浴室门始终没有打开,子逸的思绪再度不受控制的狂想起来。

  她正以浴巾拭乾身上的水珠吧,然後涂上乳液,穿上衣物。

  子逸不记得她有拿任何衣物进浴室。那时候他正为她那句「你是杨哥哥呢,我怕什么?」心烦意乱,根本没注意到。

  会是可爱的卡通图案睡衣?还是透明的蕾丝性感内衣?平实的休闲衫裤?不可能是件礼服吧?

  忖测中,浴室传来轰轰声,是吹风机的声音。子逸的想像力落在她那头泛著光泽的薄短秀发上。

  他记得她以前是留长发的,更以前则削成男孩子气的超短发型。宁纪曾跟他提过,宁绮之所以把头发留长,是听说他喜欢留长发的女生。那她把头发剪短是表示对他不再留恋了吗?

  这个念头不受欢迎的在他脑中盘旋,令他感到不舒服。

  据宁纪说,宁绮是那年从伦敦返台途中,在香港停留期间把头发剪短的,从此便维持短发造型不曾改变。

  他可以想像她当时剪短头发的心情。少女最真最纯的初恋,就毁在他的不解风情之下,宁绮当时很恨他吧?

  可是他并非有意。他太震惊了,不晓得该如何反应,直到宁绮突然落水,他才明白他伤害了她。但悔恨已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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