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笑呵呵地问:“你女朋友喔?”身为男人,非常清楚男人只有对待女朋友才会那样体贴,要是妻子,肯定不会。
“我太太。”
司机从后照镜看见贺维伦的神情后,车速逐渐放慢了。不知为什么,他也突然想回家对他老婆好一些。
他会证明风与河流的交集,绝对不会只有一次。
风将会永远停泊在河岸边,不再离去。
抚摸著她的脸颊以及她如瀑布般柔软的长发,贺维伦心底慢慢涌出连他自己都不可置信的温柔,若不是天恩,他还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爱上人的一天。
那种想独宠一人,想要看见她因为自己的关系而打从心底笑出来,想要她天天陪在身边的心情,全因为孟天恩而渐渐蔓延。
我会好好爱你——
当所有的女人都在追问他喜不喜欢她们、爱不爱她们,或者是有多爱她们的时候,唯有天恩用那双真诚的眼眸、无辜的表情,浅浅的笑容来坦白她最纯净的感情。
婚礼当天,在他说出“我愿意”,正要亲吻她的脸颊时,天恩轻对他说出这句话,他听了仿佛被高压电流流窜过全身,震撼不已。
那些女人都要求他付出真感情,不许他有任何隐藏,只有天恩傻傻的、笨笨的,将她的最初毫无保留献给了他。
那一瞬间,他就晓得自己真的难逃情网,再也不可能爱上其他人。
“我也会好好爱你。”他低头在她发上印了一吻。
不再辜负你。
结果那天他们没领到车子,花了六百多元的计程车费回到家,司机很欣赏贺维伦还打了个九折。
第五章
他们现在的关系愈来愈混乱。
冷气机还没有修好,所以贺维伦的房间里开始有她私人物品的进驻;贺维伦的提款卡始终放在她这里,他的理由是怕会弄丢,他要用钱再跟她拿;他们的衣服又开始混著洗;看见小强,她又自然地叫他救命。
这样似乎回到两个多月之前了。
对吗?对吗?对吗?
孟天恩趴在床上想著这个无解的问题。
明明告诫自己要离他远一点不要受他影响,偏偏没有太大作用,既然晓得是错误,为什么她又无法抗拒?
唉,她真的有点讨厌现在的自己。
刚离婚的时候,心情很凄惨,但她倒是能坦然面对一切,没有丝毫犹豫,如今却不停犹豫,难不成她还真的抱持复合的想法?
原本堪称清朗的前景,又变得白茫茫一片了,真惨。
那时说要离婚的魄力全都到哪儿去了?
这厢在烦恼,那厢已经煮好中饭来喊人,敲敲门无人回应,贺维伦迳自走进来,见她趴在床上勾著腿的模样让他真想扑上去将她吃干抹净。
“宝贝,在想什么人生大道理吗?”
这个星期他们过得很甜蜜,天恩不再时时刻刻提醒他们已经离婚的事实,对于他的搂抱也没有太大的抗拒,最多用眼神示意,但只要他多坚持一会儿,她也就不再抗拒了。
“没。”她只是在自怨自艾。
“今天煮了你爱吃的日式凉面,要趁冷吃。”他怕天气太热,用来冰镇的冰块会很快融化。
孟天恩懒懒地爬起来,踱到餐桌前坐下。
一盘铺著红色萝卜丝、黄色蛋皮丝,以及绿色小黄瓜丝的凉面摆上桌,旁边还有冰凉的酱油。她先尝一口,一股冰凉流经喉咙、食道,舒服极了,然后继续一口接一口。
贺维伦很高兴她这么捧场。
“下星期二我要到日本出差,要不要我买什么给你?”
孟天恩把面吞下,才问:“你要出差?”延伸的意思是“为什么这么晚才告诉我”?
“我也是昨天才接到董事长的命令,说是日本客户临时有点问题,要我去摆平。”盛尧东说了很多,他没听多少,只记得他说短暂的分开说不定会让天恩更思念他。
毕竟离婚后,除了那十天之外,他们天天在一起,因为日夜都在一起,才无法看出天恩有没有开始转变,要想明白,就得小别几天。
他相信了,也同意了。
“只去五天,很快就回来。我要去东京,你有想要什么吗?”
本来很可口的面倏地变得难以下咽,贺维伦从没离开她超过一天,她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她告诉自己,说不定刚好能藉这五天暂时阻断她对贺维伦的不当感情。
“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不过我很想去东京。”
“好啊,下次我带你去,你想到东京哪里?”只要是她的愿望,他肯定会帮她达成。
“新宿,我想去看牛郎。”
贺维伦微眯眸子,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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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维伦星期二就要出国,这两天孟天恩忙著帮他准备东西,星期二早上还请半天假送他到机场,在机场,她看见要陪同贺维伦出差的白雅伶。
她眨眨眼,脑子有一瞬间呆掉了。
在她心目中是天作之合的两人,要一同出差?!
即使外人不知,但贺维伦的确已经离婚,若他想要做什么,她也无权管……等等!她刚才是在胡思乱想什么?她怎么会变得这么在意贺维伦?
贺维伦把手轻轻搭上她的肩,亲了她的脸颊,吩咐道:“乖乖等我,我星期天就回来了,中午一点到达,记得来接机。”对于白雅伶,他是看也不看一眼,眼神专注地落在孟天恩身上。
“副总,我们该走了。”白雅伶杀风景的提醒,贺维伦才舍不得的放开她。
“天恩,记得要吃饭,晚上早点睡,别看太多漫画,知道吗?”他不放心的叮咛。
“我不是小孩子。”
“你是我最爱的宝贝。”他重重抱了她,在察觉到她有轻微的反抗后,又迅速放开。“你怎么了?”
“别演得太假。”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太过分。
很好,他的真情流露被她误以为是夸张演出,但他也只能无奈地摸摸她的头。
“记得要想我。”说完,他转身离开她的视线。
一出了关,贺维伦温柔的神情随即敛下,又恢复平时在外人眼中那个有点冷漠的副总。白雅伶也感受到他的无情。
“有必要这么直接吗?好歹我们也曾经在一起过。”
“白经理,我说过太久以前的事情最好别记得太清楚,对你没有好处。”
他是曾经欣赏过白雅伶,但仅止于脸蛋、个性以及能力而已,那种喜欢是对有价值收藏品的喜欢,他真正爱过的只有天恩。
“她根本配不上你。”
“你说错了,是我配不上天恩。”在天恩面前,她的感情完美的教他自惭形秽。
白雅伶瞪了瞪他,不发一语的转过头。
不再说话最好,他才有空闲想想别的事情,比如天恩刚才的反常,明明在来机场之前都还好,为何突然抗拒他的拥抱?
难道是因为随行的人是白雅伶,所以她在……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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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维伦出差的第一个晚上,孟天恩照平常一样吃饭、洗澡,然后捧著漫画乖乖到他房间报到。也睡了一个多星期,已经习惯他的大床,若现在要她回小床去睡,肯定没一会儿就会摔下去。
今晚她看著漫画,忽然觉得床变得很大,房子好像也空了许多,那种寂寞的感觉就像是他们快要离婚的那一阵子,只要她在家,贺维伦就绝对不会回来,等她回到家,又会发现家里有动过的迹象。
是贺维伦在躲避她。
这样也好,要不然正面碰上了,还真的不知能说什么。
亲眼目睹真相,她什么也没骂,但也绝对不是原谅,她只是消极的找寻另一个出口,要不然她肯定熬不过去,说不定她真的会像一个妻子该有的反应,对贺维伦又哭又闹,吵著要赡养费,要告上法院,最后弄得自己伤痕累累,痛不欲生。
她很庆幸她有个好母亲,在她的教导下,她学会先爱自己,先疼自己,然后才知道自己究竟该走哪条路,因此她选了一条对所有人都好的结果,皆大欢喜。
离婚毕竟不是杀人犯法,用不著非要将另一半判了死罪。
现在想来贺维伦能娶到她,还真的很是幸运,毕竟这世上少有人能跟她一样开明。
铃铃铃!
突然响起的电话声打断她的思绪,她直觉应该是贺维伦打来的,但也有可能是他的朋友打来的,她有点犹豫,但电话铃声像是确定这方的确有人在,一直响个不停,在响了第三十声后,她才伸手接起电话。
贺维伦劈头就问:“怎么这么久才来接电话?”害他十分担心。
“是你房间的电话,我怕万一是你朋友打来的,我接了就不太好。”
“这是在暗喻什么吗?”让他听了有点不爽。
“没有啊,我是很懂礼貌的,不是我房间的电话不能乱接。”这让她想起过去那些匿名电话,有阵子她还有点轻微的电话恐惧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