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云在黑衣人纵身杀过来的时候,手一扬,射出三根银针,只见他没料到她会有此一招,要闪身已经来不及,身子一震,在半空中掉了下去。
“你使暗器!”黑衣人怒喊。“没错。”
“卑鄙!”“兵不厌诈。”“你这暗器……”黑衣人惊疑的望着她。
“别紧张,只是一点安眠散,让你睡上三个时辰罢了。”童云说。时间已差不多,药效应该就要发挥出来了。
“你……”黑衣人一怒,想再上前,然而一个颠簸,立刻倒地不起。
“呼!”童云松了口气,终于摆平了。她靠近他,拿出篮子里预藏的绳子,准备将黑衣人绑起来,拖回金家。
她将黑衣人翻转过来,看到他蒙脸的黑布后,她突然想看看他是谁,正举手想拿掉他的面罩时,黑衣人的眼睛突然睁开。
糟了!
童云心里暗叫一声,想闪身已经来不及,胸口被那把剑一划,虽然因她即刻闪开,伤口并不深,但是她已经感觉到那毒药的毒性了。
“你没有中我的银针?”她忍着伤口灼热的痛苦,冷冷的看着他。不对,她明明射中他了,藉着阳光,依然可以看见银针闪着光芒,正稳稳的插在他的胸口,为什么他……
“有,只不过……”他从衣服底下拿出一个饰物,那是木头雕刻而成的一尾金龙,上头正稳稳的插着三根银针。
“你竟然假装昏倒!卑鄙!”“你说的,兵不厌诈。”黑衣人靠近她,哈哈的笑着。“是不是感觉伤口很热,像是火在烧?”
童云没有回答,她强撑着身体一步步的退后,不让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
“我就先好心的告诉你吧,接下来不只有伤口,等毒性随着血液流到哪里,那股火热的感觉就传到哪里,烧到你的五脏六腑,烧到你的四肢百骸,当毒性攻心时,你就会一命归阴了,哈哈哈……”黑衣人仰头大笑。
“我怎会……让你如此得意!”童云困难的低语。再扬起手中其余的银针,全数射向他。
黑衣人来不及防备,没料到她还有余力施放暗器,一阵惊愕,根本来不及有何反应,就“咚”的一声倒地不起。
“这一次……我看你如何使诈!”童云费力的转过身,她不再担心那黑衣人会再起来,因为她数十根的银针,全数都伺候在他身上了,脸、颈子全都可以看见银针没入皮下。
现在她只担心,自己恐怕回不了金家了。
“寒涛……”她渐渐失去意识,也跟着倒在地上。
第十章
风轩里,金洛风和司徒庭正在对奕,突然觉得心中一疼,手碰到棋盘,棋子散落一地。
“怎么了?”司徒庭惊讶的问。
金洛风蹙眉,怎么回事?
“寒涛……”
他猛地站起来,看着四周。
“你怎么了?”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怪。”金洛风摇头,坐了下来,试图甩开那种不适感,只是胸口的郁闷却始终散不去。
“算了,棋都散了,不下了。”司徒庭见他这模样,大概也没有心思再继续下棋了。
“司徒,你说,如果你是那个人,知道我将好的时候,会有什么举动?”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我是那个人的话,会干脆直接找童云,没有她的话,你就好不了了。”
金洛风的心一跳。“为什么?没有童云,我依着药方一样可以治好,不是吗?”
“怎么?你不知道吗?童云不知道是为了怕穿帮还是怎么着,对外一致说她答应过她师父这秘方,绝不泄漏给第三者知道,所以只有她一人知道药方。”
金洛风震惊的站起来,这么说,他的感觉……他的感觉……
莫非童云出事了?!
“你又怎么了?”
“童云到哪里采药去了?”
“应该是后山吧。怎么了?”
“你不觉得她去太久了吗?”
金洛风披上外衣,拿起挂在墙上的箫,转身飞出风轩,往后山直奔而去。
“喂!”司徒庭在他身后喊,不过徒劳无功。
他疑惑的坐下来。寒涛到底怎么了?
他突然又猛地站起身,难道是童云出事了?
不无可能,那他这个大夫还坐在这里做什么?
转身也跟着往后山的方向纵身而去。
金洛风快速的来到后山,一眼就看见童云俯卧在地上,动也不动。
他心惊的一跃,来到她身边,低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她翻转过来。
“云儿?”他抱着她,恐惧的看着她身上刺目的血迹。“云儿?
若不是她微弱起伏的胸口告诉他她还有气息,他几乎要疯狂了。
“你这个傻瓜!明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他痛苦的低喃。
血迹异常的颜色告诉他,童云中毒了!
“司徒!”该死的,司徒为什么没有跟过来?
抱起云儿,金洛风飞快的往回走,在半路上遇到了司徒庭。
“司徒!快,云儿中毒了!”金洛风立刻喊。
司徒庭快速的伸手把脉,然后从怀中取出金针,利落的在童云身上各处穴道扎了几针。
“我暂时以金针封穴,阻止毒性攻入五脏六腑,你快送她回风轩,我必须去取样东西。”
“你还要做什么?”
“救命的东西。你快送她回去!”司徒庭催促道。
金洛风闻言,立刻往风轩的方向飞跃而去。
司徒庭四下查看,发现到那个黑衣人,立刻纵身来到他身边。
他看见黑衣人所中的暗器,拔出一根查看。
看来童云的确有一手。
不过,现在不是佩服她的时候。
他拿出一把匕首,划开黑衣人的手腕,再拿出一个小容器,装了一些黑衣人的血。一切大功告成之后,他拿起一旁先前童云散落在地上的绳子将黑衣人捆起来,扛上肩头准备带回去。
一个东西从黑衣人身上掉下,司徒庭丢下黑衣人,蹲下身子把它捡起来。
“这……”司徒庭蹙眉看着。好熟悉的饰物,他似乎曾经在哪里看过。
随即,他不再多想,决定先回去救人再说。
他重新扛起黑衣人,将饰物放进怀中,飞快的往风轩奔去。
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童云,金洛风焦急的转头看向正在桌子前忙碌的司徒庭。
“司徒,云儿的伤到底如何?”
“我正在为她做解毒的引子。”司徒庭仍专心的继续做手边的事,没有看向他。
“她是中了什么毒?”金洛风又问。
“其实童云所中的不是毒,只是看起来像毒罢了。”司徒庭吁口气,解毒的引子终于准备好了,他站起身,走向床边。
“不是中毒?那……”
“是蛊毒。”
“蛊毒?!”
“我这就弄给你看,不过要借助你的手。”司徒庭一脸严肃的说。“这个给你,等一下如果看到有什么东西从童云的伤口中跑出来,要立刻将它丢入水盆中,知道吗?”
金洛风疑惑的看着他,再低头看向司徒庭给他的一双银筷。会有东西从伤口跑出来,而且要他用这双银筷将它擒住,丢入水中?
“到底有没有听到?这很重要的,如果没有立刻将它丢入水中,它会非常快速的再次钻入伤口里,那么连大罗神仙也难医了。”
“我知道了,来吧!”金洛风立刻准备好。
司徒庭拿出火摺子,将碗中的引子点燃,然后放在童云的口鼻前。
没多久,她的身体开始抖动,仿佛身体里有东西要冲出来似的。
“司徒?!”金洛风震惊的喊。
“注意了!”司徒庭低喝。
金洛风才定神,就看见童云的伤口正窜出某样东西,而她脸色忽白忽红,不断痛苦的低吟。
没多久,一尾火红色的虫窜了出来,在半空中扭动了两下,一旋身,眼看就要再次钻入伤口里,所有的动作只在刹那间,还好金洛风早有准备,一扬手,准确的夹住虫的身体,迅速的将它丢入水盆中。
“吱——”虫发出怪异的叫声,刺耳尖锐。它在水中蜷缩着、挣扎着,然后渐渐的终于不动了。
司徒庭吐出一口气,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珠,转身又在桌上调药,没多久,将药抹在童云的伤口上,接着包扎起来。
“好了,终于大功告成了。”司徒庭拍拍手,转了一下脖子,轻松的坐回椅子上。
“可以了?”金洛风扶着童云躺回床上,替她拉好被子,看到她的脸色和缓许多,才终于安下心来。
“她什么时候会醒?”他走到桌边坐下,问着好友。
“最快也要两日至三日才会醒来。”司徒庭喝了口水,才缓缓的道。
“那是什么东西?”金洛风指着水盆里已经动也不动的虫。
“那东西叫作火蛊,是由饲主以自身的血液配上七种毒花所养成,它的卵,就是用于下蛊害人的时候。
“只要将火蛊的卵附着在利器上,当利器划破人的皮肤,火蛊的卵就会进入伤口,随着血液流动,而在这时,它会迅速孵化成虫,成长速度极为惊人,凡它经过的地方,就会产生火烧般的感觉,持续不退,而且伤口也会流出黑紫色的血,让一般人误以为是中了毒,而无法对症下药,延误医治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