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阿姨,你不用太性急,阿喜妹妹也只是顽皮了些,你别恼她。」美丽的女人有任性的权利,这点他能容忍。
汪正人是重外貌的男人,他一见到张阿喜惊人的美貌后,立即倾倒在她娇美如花的容貌下,深深着迷,巴不得马上把她娶回家。
「请叫我一声张小姐,阿喜妹妹可不是你这种人够得上资格喊的。」啧!害她都笑不出来,真是罪大恶极。
「喔!我是哪种人?」他愿闻其详。
张阿喜瞄了母亲一眼,再看看埋头猛吃的父亲,忽然觉得心情很阴郁。「不翻脸?」
「我想我还有接受批评的雅量。」美人儿说出的话,不可能刻薄到哪儿去。
「那好吧!我就说了,你呢,目光狭长表示眼界小,心胸不宽大,爱记仇,别人得罪你一次,你会砍死人家老少,而且眼色混浊,桃花债太多,肯定玩过的女人比我换过的钻戒还要多……」
「张、阿、喜,你不想活了吗?」她怎会养出这么骄纵的女儿?
她捂起嘴角呵呵直笑。「妈,你忘了爸是张天师第八十七代传人吗?而我是八十八代张天师,多少会看点面相,瞧爸一直吃都不开口,那是他早就看出这位正人先生活不过五十岁,你要女儿当寡妇不成。」
天啊!怎么又扯到他头上,吃个东西也有事?
头低低的张至善佯装没听见女儿说了什么,他就是吃,不管前菜、正餐,或是先上的饭后水果、点心,他只管吃,啥事也不理。
由他多年的经验得知,这对母女一斗起来会天翻地覆,她们都一样的任性,一样的不听劝,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而不管别人会不会受伤。
「你是蹩脚的天师传人,算不准,你爸不说话是在笑你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汪大哥、正人,你们别听她胡诌的鬼话,她是为了恼我才让你们难看。」
柳花儿是一再的赔不是,而丈夫女儿则是没事人似的看着她大扮花脸。
「没开系啦!妹子,小孩子脾气拗些表示有主见,独立性强,你该高兴而不是生气。」汪大海的脸色不是很好,任谁听到自己的儿子活不过五十,心里多少会犯点嘀咕,但嘴上仍说着客套话。
「柳阿姨,阿喜妹妹一定是开玩笑的,同是开葬仪社的,我们对生死的话题比较没那么忌讳。」说他心眼小吗?以后她会有机会见识到。
没人发觉汪正人的眼神略显阴沉,带着一抹掠夺的阴邪。
「哎呀!你们能体谅就好,要是我把女儿教得好就不会惹得大家不愉快。」柳花儿一见女儿散漫的打哈欠,遂发狠的往她脚上一踩。「还不道歉。」
嘶!虎毒不食子,她居然胳臂向外弯。「真是不好意思呐!老喜欢把别人不听的实话说出来,你们听听就算了,反正时候到了谁也跑不了,同行价我会算你们便宜一点。」
「嗄?!」这叫道歉?
父子俩同时一怔。
「张阿喜,你不把我活活气死不甘心是不是?我非打死你这个死丫头不可。」忍了好久的柳花儿终于憋不住了,抬脚就是一踹。
毕竟是混过的大姊大,出腿强而有力,一脚扫出,花瓶盆栽全碎一地,水呀泥土的全混在一起,同时也扫出一张错愕不已的脸。
暗叫了声糟的夏侯淳对上一双狡黠笑眸,突地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
呃……现在使出隐身术还来不来得及?
第四章
「男朋友?!」
不只在场的两家父母惊讶,更惊恐的是夏侯淳本人,只见他表情微微一僵,像是有人朝他太阳穴开了一枪,虽未中,但也足以令人捏一把冷汗。
他很想摇头否认,但涂满山水的尖细指甲刺入臂肉,似威胁,又是恫吓的不准他扯后腿,把他的上臂刺出五道小小的血洞。
其实他可以不帮她,掉头就走,但是……
「如果你不帮我圆谎,我就把你穿着小熊内裤睡觉的裸照贴在网站,让每个人都能看清楚你翘起小屁屁的性感模样。」张阿喜以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量,在他耳边撂话。
听听,她就是恶毒又野蛮,完全不顾他人的感受,早些年被她偷拍的相片居然也拿来当武器,足可见这人的自私已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而他即使恨得牙痒痒的想将她大卸八块,也不得不忍辱屈服,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下成了她的「男朋友」。
「你真的是阿喜的男朋友?」看起来相貌堂堂,又很有钱的样子,满符合女儿要求的前两项。
夏侯淳看了逼良为娼的「凶手」一眼,硬着头皮点头。「是的,我是小喜鹊的男朋友。」
「你叫她小喜鹊?」这……似乎感情不错。
「你不觉得她的笑声很像喜鹊吗?充满喜气。」他这句是讽刺,除了张阿喜之外,没人听得出弦外之音。
半信半疑的柳花儿又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很久了,她是我高中学妹。」非常不幸的两年,他一直希望能忘掉。
「高中?」那真的满久的了。「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你?想追她的男孩子我全见过。」
不可能独漏他一个,尤其他的气质看来隐含一股力量,绝非寻常人。
「我没追过她。」夏侯淳一说完,立刻感觉臂上的指甲刺得更深了。
「嗄!」没追她?
小姐,别再掐了,我也是血肉之躯,「我们是最近才开始交往。」
夏侯淳看似亲密的爱抚身边的艳丽女子,实际上是略施力道按捏她耳朵,警告她别得寸进尺,他肯帮她串供就该偷笑了,不要顺着竿子往上爬。
「喔!难怪了,我一直没听她提起你。」死丫头,连这种事也瞒她。
「没办法,小喜害羞嘛!她脸皮比纸还薄。」瞧!他对她多好呀,还帮她说好话。
「什么,你说她……呃,害羞?!」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差点被口水噎到的柳花儿看向连「害羞」二字都不会写的女儿,怀疑看上女儿的男人是否眼睛出了问题,怎么没看出她自大又狂妄的本性。
而一直装隐形人的张至善听见他的话,若有所思的扬目一瞟,在一阵审视后,露出他除了吃以外的第一道微笑。
女儿的未来有依靠了,不用担心眼高于顶的她嫁不出去,再烫手的山芋也有笨蛋伸手去接……咳!是有缘人!虽然他很难不承认爱上女儿的男人不太聪明。
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若没有一定的财力是养不起的,他女儿是贪狼星下凡,只过富贵生活,吃不了苦。
「妈,查完户口了吗?要不要他把身高体重、身家财产列表给你一一评阅?」啧!说她害羞,他说这话有谁信呀!
张阿喜不满的打断母亲的盘问,身子像无骨的八爪章鱼攀着夏侯淳,黏他黏得紧紧的,几乎找不出一丝未贴合的空隙。
演戏要演得像才是好演员,做戏做得真才看得出她的实力,谁叫他好死不死的和她在同一间餐厅用餐,而且和她非常「熟」。
「如果能这样那就是最好……」省得她多问惹人嫌。
「柳阿姨,你忘了我们正在相亲吗?」不甘心遭到忽略的汪正人忍气开口,表面仍装出一副谦恭正直的模样。
「啊!汪大哥,正人,你们……」柳花儿惊呼的一拍额头,睑上微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将你们晾在一旁,我实在太惊讶我这骄傲过头的女儿居然有人要。」
以女儿不可一世的个性来看,她以为她这辈子注定孤芳自赏,孑然一生,找不到足以让她看上眼的伴侣,然后像讨人厌的死老太婆孤独到死。
「柳阿姨,你担心太多了,阿喜妹妹活泼又讨人喜欢,怎么可能会没人要,我就非常希望能成为你的女婿,汪张连成亲家,」她,他要定了。
「嗄?你也中意阿喜?」柳花儿怔住了,表情看来有些难以置信。
她当然知道女儿本身的条件很好,长得美又有生意头脑,回眸一笑倾倒众生,没有一个男人看到她不眼睛发直,口水直流的起色心。
可是她那性格呀!连她这个做妈的都不敢领教,以前追女儿的男孩子一发现她的真实性情,便逃得比飞还快,剩下的没几人。
「她很可爱,尤其是闪你那一脚回旋踢的曼妙姿势,犹如美丽的蝴蝶轻舞取蜜一般,叫人没办法移开视线。」她很美,美得让人想拥有。
出现敌人了!一道莫名的警讯划过夏侯淳的脑子。
他不晓得为什么会把这个男人当成敌人?直觉告诉他此人不可信。而他也无原由的讨厌那张过份真诚的笑脸,令人心里很不舒服。
「呵……是你不嫌弃,阿喜很顽劣,不好管教。」什么蝴蝶,在她看来不过是羽翼未干的小皇蛾。
「等为人妻、为人母之后,她就会如柳阿姨你一样贤良贞淑。」再顽劣的野马也敌不过几顿鞭子,他会享受驯服她的乐趣。
「说得也是,有你跟汪大哥看着,我也放心……」呃,等等,她似乎接得太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