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常埋怨他是残忍的老鹰,居然把她丢进传统市场之中,让她和一群舌长三尺的婆婆妈妈处上半小时,训练她的反应能力。
要知道抢起衣服有多狠的妈妈一开口,她完全招架无力,只有节节败退的份,任由她们像长江一号一般地追问她几岁尿床、几岁交男朋友、已婚未婚、有几个小孩。
「你、你这女人真恶毒,诅咒我们还不够,连我们家小都不放过,真该死!」汪光的手下抡起拳头,恶狠狠地毒视她。
「我不是……」她有说错话吗?为什么他们比刚才还要气愤十倍?「呃!江先生。」
一看局势不对,彤乞愿退缩的一面又冒出来,语气微弱地讨救兵。
他不动。
「江先生。」她声音又大了一点。
没听见。江天凭故意不理不睬,目视前方。
「江天凭先生。」她又求助。
还是没听见,但眼尾挑了一下。
「江天凭?」他耳朵出了问题吗?怎么不理人。
他斜睨了她一眼,仍不做声。
「天凭,你感冒了吗?脸色不是很好。」她试着喊他的名字,神情紧张得像拿错行李的小孩。
这次他没有无动于衷,眉住下压地拧了她耳朵一把。「先三思再开口,我的脸色不好是害你的。」
经过泡汤一事,两人的关系早就跳前一步,要不是这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深夜来访,现在的她已是他的女人,而她居然还喊他江先生,一副船过水无痕的样子,好像他吻的是另一个人,与她无关。
迟顿至此是他的罪,没能好好教导她怎么当个女人,等一下回房他会施以铁腕教育,让她从头到脚都像个女人。
「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赶紧低头认错,虽然她不知道错在哪里。
你哪—次是故意的,即使明知前面有个坑仍往下跳。江天凭无奈地叹气。
「请、谢谢、对不起三句话不准在我面前使用。」听了刺耳。
「对不……呃,为什么呢?」这是做人的基本礼仪。
「因为我说了算,没有为什么。」要等她开窍,铁杵都能磨成绣花针。
她的表情很困惑,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但对方未明言,她也不好多做臆测,万一猜错了岂不是自作多情,徒增烦恼。
顺其自然是彤乞愿最终的结论,要是表错情可就难堪,弄得大家都不好受。
「你们打够情、骂够俏了没,想把我们晾在一边看你们演爱情戏不成。」居然无视他们的存在。
「怎么还在?」江天凭眉头一拧,偏过头施舍一眼。
「什么叫怎么还在,无关紧要的人先闪边,等我们处理完那对祖孙,再来和你算帐。」一次一件事,他们赶着回去交差。
江天凭嘲弄地一笑。「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他的笑真碍眼,真想一拳打歪他的嘴。
「警察快来了。」他整整浴袍,拉紧松掉的带子。
「啊!警察!」
汪光等人脸上浮现懊恼之色,将散落一地的文件一一拾起,脚底抹油准备开溜,以他们见不得光的手段不宜和执法人员打照面。
「等一下,损毁古物的赔偿金。」想走可以,留下支票。
汪光怔了怔,随即恶言咒骂,「去向上帝要,下次绝不让你好过,等着瞧!」
恶人也怕公权力,匆匆离去之际还恶意推倒屋外晾晒的鱼干,重踩了两下方肯罢休。
汽车的引擎声渐远,高挂的月儿略微偏西,蛙鸣声依旧,短针走到一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在提醒人们夜深了。
「江先生,多谢你的仗义执言,今晚的住宿算我招待。」温奶奶忍痛起身,微微躬身以示谢意。
「不用了,这点小钱我还付得起。」他冷酷地说道,故意没瞧见祖孙俩一脸的感激。
「应该的,若非你和彤小姐的机智,我们这座温泉馆就要拱手让人了。」—点回报不成敬意。
「我们什么也没做,是他们打扰了我们泡汤的心情。」江天凭不居功,一心要避开老人家多礼的感谢。
「是我们的不是,没让你们享受到泡汤的乐趣。」她又致歉地一鞠躬,身才一弯,一只男人的手立即抵住她肩头。
「他们是什么人?」忍不住发问的江天凭颦起眉,推她坐回藤椅。
「土地掮客,他们想把我们赶出自己的土地。」兴奋莫名的伊娜抢着回答,闪闪发亮的两眼多了对他英勇行为的崇拜。
「他们一定会再来。」不达目的不可能罢手,直到她们低头为止。
「哼!他们已经来过不只一次了,每次都很凶地要我们卖地,江大哥你就多住两天,别急着走,我弄些野味招待你。」少女的眼中明显无其他人存在,只有他。
「我……」正想说考虑考虑,转眼瞟见偎着他猛打哈欠的女人,他眼泛柔光地抚抚柔顺乌丝。「晚了,我们先去睡,有事明天再说。」
「不要,我想去看星星。」彤乞愿揉揉眼,露出一抹憨笑。
「我带你们去,只有我才知道观星的好地点!」伊娜连忙毛遂自荐。
「好……」彤乞愿还来不及点头,就被身旁的男人拖着往门的方向走。
「不必了,走吧。」江天凭冷淡地回绝,不让「电灯泡」造成危害。
「江大哥……」伊娜想跟上去,在他后头直喊着。
「丫头,去睡觉,不要妨碍客人,人家是有女朋友的。」
「可是……」我喜欢他呀!
望了相偕离开的身影,伊娜眼睛一黯地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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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知道要往哪走吗?」彤乞愿看着男人的背影问。
「不知道。」记得来时瞥见一片缓坡,应该就在附近。
「那我们要去哪里?」她不满地停下脚步。
「跟着走就对了。」察觉到后方的人不再移动,他干脆走回去牵住她的手,一路拖行。
「万一迷路怎么办?」可恶!挣不开。
江天凭懒得理她,直接将她带向不远处的山坡地。
「到了。」
「哇!快躺下来!星星好清楚噢!」彤乞愿仰头一望,开心地大叫,率先找好一处柔软草地躺下。
他也从善如流地在她身边坐下。
「你看,那边那颗很亮的星就是织女,对面那颗就是牛郎,和上头那颗天津四连起来,就是『夏季大三角』,很漂亮吧?」她伸出手指,兴奋地对天比划。
江天凭抬头,只见满天星斗,哪看得出什么牛郎织女,不就是一坨光点。
「你到底有没有看到啦?」奇怪身旁的男人不回话,彤乞愿不甚开心地戳了一下他的腰际,见他险些惊跳起身,不禁哈哈大笑。
「你不怕痒?」他白了她一眼,却在见到她笑得开怀的小脸时一怔。
就是为了她的笑脸,才会留在她身边的吧?
「不怕啊。」这可是她骄傲的家族遗传呢!这下没办法报复了吧?
瞧她志得意满的样子,他忽然很想粉碎那抹小人得志的奸笑。
「很好。」江天凭一个翻身,将一睑幸灾乐祸的人儿压在身下。
「干么啦,你挡住星星了。」她浑然不觉瞬间升起的暧昧氛围,只是推了推上方宽阔的肩膀。
呆子,都快被吃了还有心情管啥鬼星星。
「现在有比看星星更好的事可做。」低下头,抵着她的额,他笑得不怀好意。
「江……江天凭,我想睡觉了。」彤乞愿终于察觉两人过分贴近的身躯,敛下眼小声说道。
「是该睡了。」不过该做的还是不能欠着。
「那走……唔!」他……又吻她!
这一吻既缠绵又深刻,良久,江天凭才气息不稳地一把抱起虚软的人儿,起身往落脚处走去。
方才中断的好事,差不多也该继续下去了。
第六章
「彤学姊、彤学姊、彤学姊你在不在?在的话请应一声。」
来了彤家N遍的姜怀雁仍不死心,用手挪挪无度数的蝴蝶造型眼镜,在生锈的铁门外跳上跳下,想瞧瞧有没有人。
「呆呀!小雁,人要在早就出来开门了,哪需要你大呼小叫地吵死人。」一手插在口袋装帅的司书翼取笑她的没大脑,尽说些傻话。
「哎呀!你老敲我头会把我敲笨,我不喊喊看怎么知道学姊在不在家,说不定她在睡午觉,没听见我的声音。」总要试过才知道,也许学姊睡得太沉了。
听说彤学姊是红透半边天的词曲创作者,不论新人或出道已久的歌者都抢着要她的曲子,当然会比较忙于音乐,这是无可厚非的事。
而且这些音乐人多多少少都有不为人知的怪癖,像习惯在夜深人静时作曲,不喜欢别人打扰他们创作的灵感,作息不定只为写出一首好歌,身为学妹的她怎能不体谅学姊的辛劳。
所以睡晚点是情非得已,她要更用心叫醒彤学姊,将正确的礼物送到她手上,让她能开开心心地收下相机,照出理想的好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