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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主子自回府就坐在房内,不反应、不说话,他支手撑著额头瞪住巴哥的卧床,一直瞪著上面昏迷不醒的人儿,连眼睛都不眨。

  察哈达深感忧心。

  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也不敢开口问。

  “我先送您回府。”叹口气,察哈达对大夫这么说。

  出去之时,他关上房门,然后嘱咐守在房外的小春,小心伺候。

  屋内,定棋还是一动也不动,瞪著巴哥。

  这一刻,他的心沉著,紧紧的痛著——

  他的木然是因为震惊,是因为不敢相信……

  他,竟为了一个抛夫离家的女人心痛!

  房门打开,小春走进来。“贝勒爷,少福晋的药好了。”

  定棋终于有了反应,放开撑住额头的手,他慢慢坐直后站起来。然后问:“把药给我。”

  “贝勒爷,这是奴婢的职责!”

  “把药给我。”他再说一遍。

  小春一愣。“是!”把药碗交给定棋。

  “屋里立刻加两盆火炉,让她出汗。”他突然下令,并且走到巴哥床前再交代:“拿凉水还有干布进来,吩咐下面的人待命,一夜要不断更换凉水,不能停歇!”

  “是。”小春赶紧下去拿水。

  定棋在巴哥床边坐下,将她扶起,卧在自己怀中。

  她仍昏迷未醒,高烧让她发红的脸蛋冒著冷汗,见她眉心紧皱,似乎昏迷中还在忍受高烧的不适和痛苦,他漠然的神色,有了一丝牵动。

  娇软的身子无力地倚在自己怀中,这提醒了他,两人已成亲数月,却一直未有肌肤之亲。

  当真对她没兴趣吗?

  一开始因为她怪异的习惯吓阻了他,再来因为她大病初愈,他没想过与她圆房,就这样一直到今日,他竟然未碰过自己的妻子。

  然第一眼见到她的“真面目”,他不否认,她美丽的容貌已先吸引了他。

  之后,她不许他纳妾,与他针锋相对,话锋里的聪慧又震撼了他。

  现在,倚偎在自己怀申娇软的身子,妩媚柔软,是个十足的女人。

  他承认,他动心、动情、欲求不满。

  把药碗搁置在床边,他伸手,缓慢细腻地抚开她额上与颊畔的发丝……

  “定……定棋……”她皱眉,紧闭著双眼喊。

  他暂停手上的动作,然后,发现这是梦中呓语。

  她做什么样的梦?是好梦?还是恶梦?

  如果是恶梦中喊他的名,那么,她有多恨他?

  他嘶声嗤笑。

  忽然瞥见她里衣襟口泄出的一线春光,以及那羔白玉脂、胜雪冰肌上,似隐若现的一抹诱人朱砂胎记。

  他的笑容敛下,眸色深沉。

  他想要她。

  舒臂取来药碗,他面目深沉,目光未有须臾离开她娇红的脸蛋。

  含一口药汁,他俯首,以口就口,将药喂入她微启的小嘴里。

  药汁自她嘴角淌下,他便舔舐、啜吮……

  “咳咳、咳咳!”

  巴哥被苦口的药汁呛醒,意识昏沉中,她看见抱著自己的定棋,正吻著她的唇、她的颈、她的胸口……

  这是梦吗?

  是这梦让她的身子更热?还是屋内的炭盆烘热了整间房?

  她呻吟一声,仍不能解除这燥热的痛苦,只有更加燠热,身子冒出了更多的汗。

  而定棋看她的眼神灼烫,有一种过去没有的鸷猛与深沉……

  这不是梦吗?

  真的是定棋吗?

  他还在生气吗?

  气她的不告而别吗?

  “定棋……”

  她虚弱地喊他的名,他眼中的焰火如遇干柴,迸射出更深沉的火星!

  然后,一夜温柔火热的接触烧透了她的身子、溶了她的心、也褪了她的热病。

  期间,小春误开房门,惊吓羞赧得跌了出去。

  而那一夜详细发生了什么,巴哥已不复记忆。

  她只记得自己的高烧在半夜已退,再其他就只有疼、昏沉、无限的疲惫……

  还有定棋那双,仿彿要穿透她魂魄深处的深奥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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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酉时

  柔安待在房内,她的婢女绿袖回来告诉她,家人们已经找到巴哥,贝勒爷正在她房里,一夜没有离开。

  听见这消息,柔安内心焦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对她的婢女绿袖说:“我们过去瞧瞧。”

  “格格,现在过去好吗?”绿袖阻止她。

  “贝勒爷现在一定忧心如焚,您今早还阻止察哈达总管去找人,现在过去,怕贝勒爷想起今早的事,如少福晋有个三长两短,恐要怪罪您。”

  柔安站起来,眉头深锁,迟疑地问:“那我该怎么做?”

  绿袖走近身边劝她:“刚才我在大门那里,见到察哈达总管正送大夫出去,我听说少福晋受了寒,高烧不退,今夜若不能退烧,就性命堪虞了。”

  “可今夜她若退烧呢?”

  “希望不大,我看察哈达总管愁眉苦脸,大夫也脸露忧色,若能有救,就不会今夜离开了,应该会留下侍诊。”

  “那么,你要我离开——”

  “她若病死,格格待这里岂不太尴尬了?此时应先离开,避开风头。”

  “那就更不要紧了,我听说贝勒爷找到人时很生气,若非几个家人把他架开,他还掐著少福晋不肯放手。”

  “我打探过了,贝勒爷那神态模样,是生气。”

  “他生气,跟我离开有关吗?”

  “那女人都惹贝勒爷这般生气了,一待病好,贝勒爷必定要纳侧室。”

  “可他会想要我吗?”思及这几日住在府内,定棋冷淡的态度,她就心有不安。

  “除了格格,这抚顺城内还有哪个人选更好?”绿袖道。

  “倘若他回京呢?”

  “不会,贝勒府若要回京选妻,早就回去了。”绿袖道。

  柔安明白,绿袖说的是事实。

  她为定棋而做了这些年的努力,不会白费。

  “好吧!那咱们今夜就走。”考虑片刻,柔安终于答应。

  “是。”绿袖福个身,就赶紧帮主子收拾衣物。

  “都收拾好了吗,绿袖?”半晌后,柔安问她。

  “是,都收拾好了。”绿袖问:“格格,您离开要跟贝勒爷说一声吗?”

  “不必了,你说他找到人时很生气,这时候想必他正心烦。我已在房内留了一封书信,家人发现会送给贝勒爷的。”

  “那么咱们这就离开吗?”

  “对。”柔安带著绿袖离开房间。“这时不必惊动其他人了,咱们在门前找两个贝勒府家人抬小轿,直接回贝子府就成了。”

  “是。”

  来门前,却见一阵骚动。

  一名男子正在门前,与守门的家人起了冲突。

  柔安示意绿袖上前盘问:“发生什么事?”

  “这无赖居然敢上门说,咱们的少福晋是抚顺城里的乞丐!”守门的呸道:“简直是王八羔子瞎胡谒!”

  “抚顺城的乞丐?”绿袖瞪大眼睛。

  “我哪里胡说?!她明明就是那街头乞丐,可把我恨得牙痒痒的!我还找了她很多日,那天在清心园被我撞到,我一见她就觉得眼熟!只没想到,换了衣装就变了个人,让我一时还认不出来呢!”

  “清心园,你在清心园见过少福晋?”绿袖推开了守门的,上前问。

  “什么少福晋啊?明明就是个乞丐,只没想到,这小乞丐竟是个标致的妞儿!早知是个女的,那日府里迎亲时,我死活也要圈住她,不教她给逃了!”无赖朱四一脸色相垂涎。

  “府里迎亲?你说什么?说清楚些!”绿袖斥问。

  朱四上下打量了绿袖几眼,然后问:“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绿袖回头看了柔安一眼,柔安示意她拿出银子。

  于是绿袖取出银子交给朱四。 “只要把话说清楚,还有你的好处!”

  一见银子,朱四的眼睛就亮了!

  于是他将贝勒府迎亲当日发生之事说一遍,包括在府外逮到人后,又被巴哥逃跑的事,也详详细细一并说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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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巴哥醒来时高烧已退,但定棋已不在她身边。

  “少福晋,您醒了吗?”小春端水进房。“昨夜贝勒爷在屋里照顾了您一夜,一直到早上都没休息呢!”

  见小春进来,巴哥身上没有衣服,便慌张地用被子圈住身子。“你等一下再进来——”

  “有什么关系,让奴才来帮您更衣吧!况且您的身子还没全好呢,昨夜才退了烧,今日身子肯定还虚弱,要是又招了凉还了得吗?”小春笑嘻嘻。

  “不会的,你先出去,我自己换衣裳还快些。”巴哥红著脸。

  小春掩嘴偷笑。“少福晋,您的脸皮真嫩!”

  “你先出去嘛!”

  “好好好。”小春笑著说:“贝勒爷出去时交代了,他说今早府里来了贵客,必须亲自前去招待,午间用膳前他就会回来。”

  巴哥垂著颈子,浅浅地笑。“我知道了。”

  小春又说:“我到厨房去,看早膳准备好了没有。”话说完,她才笑著出去。

  小春关上房门后,巴哥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她想著昨夜的事,不明白是怎么发生的,也不明白定棋为何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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