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更加烦躁的时候,突然听见冯蜜的惊呼,他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看去,随即火冒三丈的发现冯蜜居然赤着脚走进工作室,难怪她会被木屑扎伤脚丫子!更让梅应朗光火的是,在七星山已经冷到下雪的天气,她居然不爱惜自己,只穿一件夏天穿都嫌太薄的小礼服!
冯蜜被梅应朗用力抱起,重重地放在工作桌上,小屁股痛了一下。
她还没开口,焦虑了一下午,梅应朗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怒不可遏间,他看见自己手上还拿着裁错尺寸的板子,怒气更盛,砰地一声把板子甩入废材堆里,然后猛然转身吼着实在太任性的女人:「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任性!为什么不听劝!我叫你不要在晚上走山路!你为什么不听?!」
「我——」
「一个女孩子家,为什么要在这么晚的时间上山?!妳为什么要在这么晚的时间出门?!车子抛锚,妳应该乖乖的坐在车子里等!只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妳为什么这么没有耐心,为什么不能等一等?!」
「可是走到村子才——」
「山区的气候妳熟吗?!妳就那么有把握吗?!万一下雨,妳怎么办?!」
「我有带——」
「雾这么大,万一车子经过没看到妳,撞到妳怎么办?!下决定之前,妳为什么不深思熟虑一下?!」
「谁说我没有!今天是——」
「如果遇到歹徒妳怎么办?!妳有办法应付?!」
看到冯蜜居然想下来,梅应朗一个箭步过去,气昏头的将她压倒在工作桌上,用他的身体将拚命挣扎的她压住,将她蠢蠢欲动的美腿锁死在他修长有力的双腿之间,居高临下地对她咆哮着:
「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很好玩吗?!妳为什么这么任性!」
「任性!人家哪里任性?!今天是例外!例外!」两只手气得捶他打他拍他,美腿想踹他,却被他夹得太牢太紧。「你这大猪头!我只是长相骄纵而已!我哪有要大小姐脾气!我哪有?!你居然说我任性!我是择善固执,我有原则,我不轻易放弃,我聪慧可人勇往直前,我是大美女!你懂不懂?!」
梅应朗猛然愣住,不晓得她为什么会扯到这里来。
「晚上的事是我不对!我也已经向你认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嘛!」她气急败坏地捶打他,气急败坏地道歉:「你这大猪头,对不起嘛!我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你还要怎么样嘛!你为什么老是对我大吼大叫?!你好可恶哦!」
气急败坏中,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好像只是一个眼神接触,而后触动了什么。梅应朗和冯蜜只知道当他们稍微回过神时,他们已经进了梅应朗的房间,并且吻在一块,两人的手正狂乱而急切地扯着对方的衣服。
宽衣解带的过程中,两唇吻了又吻,不愿分开须臾。他们的情绪依旧激动激昂,喘息依然剧烈,脸上的红潮随着一个个激切失控的吻,充盈彼此全身。
凌晨时分,窗外霜重雾浓,古老的红眠床上,热烈地响起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与韵律,时而急切时而轻缓。磅礴的怒火化成另一种情愫,来势汹汹地淹没了两人……
一盏灯,一张床,今晚不是一个人。
第九章
梅老师,别人有我好喜欢的小马,我觉得别人怎么可以这样,因为我好喜欢那匹小马。我真的好想要那匹小马,可是别人先买走了,爹地说我们不能用抢的,会被关。可是我每次看到别人都想到小马,我就好不开心。
梅老师,这种情绪怎么写啊?我想得头好痛哦。
——老师批注:冯蜜,这种情绪叫做嫉妒哦。
——这是冯蜜的话:梅老师,对啦!就是嫉妒!我一直看着班长的脸想好久好久,我都想不起来,因为我只想到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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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身旁的人动了,那人动作很轻微地掀开棉被下床了,沉睡中的冯蜜动了一下。作息规律,每天凌晨一点入睡,八点之前必起床处理E-mail的她,在那人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掩上房门、拐入位于屋后的浴室之后,她才掀开眼。
眨眨眼,适应房内其实并不强的灯光之后,冯蜜就着微弱的小灯泡,好奇打量起意外借住了一宿的单身汉房间。
看过三合院其它间乱得吓人的房间之后,这间房,有着出乎冯蜜意料的宽敞与整洁。空间很大,陈设简单,房内只放一张很古老的红眠大床、一张椅子、一个很古老的衣橱和三只用来收纳钥匙杂志等日常杂物的原木书架,然后便是一盏小灯泡和一团悬挂墙角的蚊帐了。
地上铺着古老的红地砖,一看便知年代久远。
由木板条做成的古老窗户外,天色犹暗,雾气已经没那么浓了。
距离屋子的不远处,溪水远远近近地流淌着,水声潺潺。
这里似乎连水流声都带着一股古老的韵味……冯蜜观察得出神中,突然听见房外响起一阵规律的刷牙声。
穿着梅应朗国中时期的蓝色条纹运动衫,冯蜜移至残存他体温的位置上,抱着残留他发香的枕头,聆听他不疾不徐的晨间漱洗声,享受着只属于情人之间的晨间时光,一阵甜蜜掠过她幸福满溢的心头。
她想象着梅应朗站在洗手台前,拿着牙刷,满口泡沫地漱口刷牙,表情困困憨憨的,一脸想睡的模样,不禁笑了。笑着笑着,她突然听见房门静静开启,一个英挺清爽的身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冯蜜看见梅应朗进门后,便脱掉用来当睡衣的运动衣裤,没发现她已经醒了。他拿起挂在椅背上那件破破的牛仔裤,弯腰穿了起来。他有一副羡煞全天下男人的好体魄,这是他为村人、为家人、甚至是仇人,就是不为自己,长年勤奋工作的结果。
他这种辛勤,冯蜜不知道是幸,抑或不幸。
娇懒的声音从被窝下透出来。「梅应朗,几点了?」
听见她醒了,听声音似乎醒来一会了,拉好裤子还来不及扣裤扣,梅应朗猛然转身。他看见冯蜜掀开棉被坐了起来,被头散发,模样慵懒。
冯蜜向经过一夜激情、似乎还在适应两人新关系的男人招招手。
梅应朗虽然愣了一下,还是乖乖朝她靠了过去。
「早安。」完全没有适应的问题,冯蜜跪坐在棉被上,倾身啾他清新的唇一下,表情娇滴滴地凝望他。她两只手就这么挂在他颈间没收回来,以便帮助他早日进入状况,认清两人已是情人,关系很亲密。
「这里能叫得到计程车吗?梅应朗。」
「计程车?」跟她上床之后,有点不知如何面对她的梅应朗见她态度自然,他也伸出一只手臂碰触经过一夜已经很熟悉的娇躯,自然而然的抱着她后腰,另一手往她身下探去,捞着棉被。他的眼睛注视她没上妆的脸,检视她睡不到一个小时的气色,纳闷:「今天是星期天,你需要上班吗?」
「你不也是全年无休?」白他一眼。
「我有债务,你有吗?」
很讶异他居然主动提及债务的事,冯蜜开心地搂着对她的笑容很不解的梅应朗。「我个人是没举债的习惯啦,可是——」
「那就等车子修好再回去吧,你睡不到一个小时。」说着突然就脸红了,强撑着所剩不多的男性尊严吩咐完:「你多睡一会。」
「我知道你很需要我这个大美女多陪陪你。可是我担心——」
在梅应朗听得一脸无言的时候,自吹自擂的冯蜜突然停了下来。
冯蜜听见房外传来一阵跌跌撞撞的跑步声。在房内的两人还弄不清楚发生什么大事时,深知梅应朗这批货非常赶,今天依约提早来上工,厨房、工作室和屋后都找不到梅应朗,紧张到崩溃的胡子已经撞门进来,一边对着红眠床的方向歇斯底里大喊:
「阿朗啊!六点半了!你怎么还没起床?你是不是又病到昏倒了?我来救你了!我来了!阿——」完全沈浸在悲伤心情中,胡子差不多是哭着闯进来,之后,他突然看见梅应朗站在床前,正一脸错愕的回头看着他。
看他完好无恙,胡子虚脱得差点腿软,正要问问梅应朗有没有事时,突然发现梅应朗的颈子上有一双手。胡子吓得倒抽一口气,一脸惊恐地往门外退,一只手指着梅应朗口吃起来:
「贞、贞、贞、贞——」
本想躲入棉被下,以免梅应朗尴尬,但胡子一脸看到鬼的表情让冯蜜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梅应朗弯身帮她把棉被拉好,动作僵硬、表情尴尬,眼中却有着无奈的莞尔。确定冯蜜没有着凉之虞,该遮的地方也都遮好了,梅应朗起身,轻推一下冯蜜笑颤不止的额头,不避嫌的对她说:
「你再睡一会。」转过身准备出去弄早餐了。「胡子,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