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你不要看不起人……”
她想拂去扶著她的手,她可以自己回去――
不过,脑袋天旋地转,以为用力挥出去的手只是虚软的触碰了夏普一下,眼前却反黑,脚下好像有一堆云翻涌著,撑不住的身体就整个歪掉,头,很不幸的正中夏普下巴,瞬间只听见非常不雅的国骂像爆竹一样劈哩B啦……
“我命令你不可以晕倒的,你居然漠视我的命令。”
大爷,这,没办法吧,您强人所难耶~~
*
“我到处找不到她,她居然在这里。”被紧急召来的瓦德利看清楚躺在主子床上的人,自以为没人听见的嘀咕著。
“别啰唆,看她是怎么回事?”倚在窗边心浮气躁的夏普,一点都不喜欢她软趴趴没生气的样子。
自从抱她进来她连翻身都没有,看起来真不爽。
“脸这么红,跟煮熟的螃蟹有得比,殿下,她中暑了。”瓦德利见多识广一摸京晴空比温泉水还要滚的额头,心理就有数了。
不过他仍是刻意的避去眼神,这女孩真的不能随便看的~~
“叫劳斯特去找医生来。”
瓦德利呆怔了下。说到劳斯特……“殿下,劳斯特还在大厅等您呢。”
“跟你说过几百遍,对我不要用敬语,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要进棺材了。”
殿下火气很大,瓦德利唯唯诺诺,不敢再随便踩地雷。
“那……劳斯特?”根据其他人回报,他已经在大厅起码等了四个小时有了。
“叫他去死!”夏普咆哮。
根据一般定义,贵族必须永远是从容不迫,不能将喜怒哀乐形诸于外的,他必须很内敛,八风吹不动,偏生沙特麦伦斯.夏普不吃这套,他是天生的火爆性子,要笑、要怒,狂歌弄舞都很随心所欲,那些又娘又装模作样的贵族在他眼中比一个屁还不值钱。
“……我可以帮忙。”怯怯的声音出自瓦德利身后。
她是夏园最资深的丁兰,京晴空都叫她丁姊。
虽然只是从门口瞄到她们这位主人,那种不可一世的锐利,一看就是很我行我素的男人,浓烈到充满压迫感的男子气概,人见人怕。
“那还不滚进来?!”
丁兰神情紧张的靠近独立筒的大床,那么大一张床躺著袖珍娇小的京晴空,看起来楚楚可怜。
丁兰动手去解京晴空颈子的高领扣子,解了一颗才想到一屋子的男人,不禁迟疑了下。
“我……需要冷的湿毛巾还有酒精。”
“我去拿。”瓦德利回头去奔走。
夏普却没有半点避嫌的意思。
丁兰没办法只好躬身站起来。“这个……我需要把小晴的紧身衣服换下来。”
“那又怎样?!”夏普没有一点自觉。
就露出锁骨那点肉又怎样,他最不耐烦这些,但是,躺在床上的她有著一段如雪的颈子,颈下那抹白硬是比其他女人白上三分。
他刚硬的转头。
这里是他的房间,竟然不许他在场,有没有道理啊。
走出门的他正好跟赶回来的瓦德利错身而过。
他淡淡吩咐,“放下东西就出来。”
“这小的知道。”
原来主子也被赶了出来,哈哈哈哈……呃,完了,他怎么可以在主人面前笑出声音,这下完蛋了,
“瓦德利?”
呜,“里面在等这些东西,我马上进去。”没想到他有需要拿别人当借口逃命的一天,身价江河日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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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很久。
实际上,从发生那件事至今也不过半年时间,没有好好睡一觉的感觉,却好像一百年那么漫长。
可是,这次不一样。
是发生什么好事吗?
竟没有人来要她起床,没有人在她耳边罗唆。
她睡了很久,没有梦,没有任何不该出现的人。
翻过身,继续无梦的睡眠。
这一睡睡去十几个小时,应该可以破世界纪录了。
双眼睁开,感觉得出身体下面的床垫并不是她睡惯的那一张,精雕细琢的天花板更不可能出现在她那小得可怜的房间。
她翻身起来,脚底有著舒服到不行的印度长毛地毯,四周摆设,都是上等的好东西。
她识货的,因为她本来的家境也不坏,以前认识的那个人更是非常的唯物,不是好东西可是不屑用的。
她耳濡目染,也懂了些皮毛。
她找到自己的鞋穿上,头不晕了,皮肤还剩下一些剌刺的感觉,额头甚至有些薄荷的清凉味道。
没有人的房间,只有中央空调送出来的无声冷气回荡着。
她快步走出去。
发生这样的事情,这里,不能留下,就算她不走,也会被赶。
她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行李,但是几样随身衣物不能不带。
“喂!”
有人喝止。
她匆匆忙忙的身形顿时停止。
“你想去哪里?”
连声谢都不说就想跑,可没这条理。
明亮的水银灯下,他一脚高高跨在长条板椅子背靠背后面,一脚舒散的弓著,肚皮上放著一本翻开书,至于头则是枕在大大的绣花枕上面,几上是喝得已经见底的咖啡杯。
这是主屋外的温室小花园,四周种著防蚊的香草,隐隐有暗香盈袖,又光线充足,即使是夜晚,照明设备也是一应俱全。
不用他表明身份,京晴空再笨也知道夏普的身份了。
她又把刘海往前拨。
这动作没有躲过夏普的眼光。
“你哑了?我在问你话。”
“我……回去收拾行李。”保持著距离,她在暗处,浓寂的夜色将她瘦弱娇小的身躯浓缩得更加纤细,像是随便一捏就会消失。
“收拾行李做什么?”
“我想,发生今天的事情,你们不会要我了。”
被赶的滋味她尝过很多次,再也不想要了。
“哦。”
他从来不是多话的男人,对女人更谈不上温柔体贴,因为这些东西就有许多女人平白的给他,根本不用等到他给予。
“这方面你倒是不笨。”
京晴空弯腰,以为得到允许就想离开。
“你给我站住!”
“嗄?”
“给我记住,没有我的许可,绝对不可以从我面前转身走开!”
这男人真是凶霸,给我闭嘴!给我站住!给我住口!一系列的命令口气,有钱男人都这么样板。
见她没有动静,夏普跳了起来,掉到地上的书本也不捡,几个大步,直逼京晴空面前。
她被夏普惊人的声势吓得倒退一步,脚跟碰到一旁的盆栽,发出声响,整个人几乎埋进叶堆里面去。
她皱皱眉,没敢出声,只是为了寻求安全感般抓住叶子当成护身符。
她的皮肤不好,随便碰撞或擦伤就会有淤青,这下撞得不轻,肯定又不会好过了。
“你在想什么?”
连她的思想也要管,会不会太多事了?这暂且不提,现下,她必须先想办法逃离“虎口”,她一点都不认为这位跟她有过几次照面的老板好说话。
“用眼睛看著我,我不喜欢讲话的时候得看著对方的脑勺。”
“我就是矮冬瓜,你想怎样?”
京晴空吞咽著突然分泌迅速的口水。不知道他心里打什么主意?既不许她走又问东问西的,比她来应征的时候问题还多。
君意难猜。
要是猜错大概又会惹来一顿吼叫。
“矮冬瓜啊……的确,你多高?”她骨架娇小,嗓音柔滑软甜,身材比例秾纤合度,他很呷意。
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喜欢这种羊咩咩的温驯叫声。
夏普用指撩开她碍眼到不行的发梢,这动作又让京晴空惊喘了一声,却不敢有所行动。
因为睡饱了,盘据在她眼下的黑眼圈不见了,皮肤发亮得宛如一块澄透的白水晶,不含丝毫杂质,他没注意过女人的肌肤可以好成这样。
夏普看得目不转睛,眼光根本收不回来。
她的注重睡眠,原来不是没道理的贪睡。
这样的女人当下人用,是浪费了。
“所以,你只能看到我的头顶不是我的错。”
还看?
到底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耳朵里面去?
显然没有,他眼珠被三秒胶黏住,不肯动了。
“我问你的身高。”鸡同鸭讲。
“一五六公分。”
“小学生身高。”
“你……看够了吧?”
京晴空推了下眼珠几乎快要凸出来的他,闪避的垂下眼睑。就知道是要耻笑她,早知道不说了+
他骨骼壮悍,浓密的发丝是很深的那种咖啡色,虽然乱槽槽的,却自有一股迷人的性感。
眉浓鼻挺,下颚的线条刚硬如刀凿,鹰眼辉芒太冷,强烈的风格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人。
当然啦,依照他的身份是不需要跟他们这些下人相处的,只要不摆脸色给他们看,就属万幸了。
“明天我不要再看见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刘海,去找美容美发师整理整理。”
“我的头发我自有打算。”
“或者你比较喜欢我拿剪刀帮你修理?”
这人,到底是想怎样?嫌东闲西的找碴,这么看她不顺眼,刚刚放她走不就是了。
“就算你是老板,我的头发爱怎留……都用不著你管!”已经打算不做了,他的喜好跟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