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现宣逸文也有这麽赖皮的一面,爱情果真会令人变得幼稚啊!倪雅伶莞尔的再望了两人一眼,悄悄离开。
也不管天桥上可能会有行人经过,宣逸文指著自己的唇,道:「人家说心口相连,你吻我一下,我可能就觉得比较不痛了。」
啊,要她吻他?!在这里,这、这……
「你宁愿看我痛,也不肯吻我?」他不满的扬起眉。
一不、不是。」羞窘的咬了下唇,倪湘湘将头靠向他的脸,轻啄一下他的唇就想离开,孰知他竟搂住她的腰,狠狠的吻上她的唇,在天桥上与她上演一场令人脸红心跳的缠绵舌吻。
宣逸文低喘的抵著她的额,怜宠的笑叹,「傻湘湘,现在明白我爱的人是谁了吧?」
若是到现在还不明白他的心意,她就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了!
眼眶泛起湿意,她感动得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原来她渴望的爱情就在她唾手可得之处,而她竟傻得一直没有察觉,她真是笨,差点就这样错过了。
「那你以後不能再欺负我哦,」她的声音从他胸前闷闷的传来。
他危险的眯起眸子。「那可是我最大的乐趣,你想剥夺我的乐趣,嗯?」
乐趣?他到底把她当成什麽了?倪湘湘噘起嘴,「你就是老爱欺负我,我才会一点都感觉不出来你喜欢我。」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人,愈喜欢的就愈想欺负?」
「那根本就是变态。」她嘟囔的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变态喽?」他眼神异常柔和的注视著她。
「我、我……」被他过分温柔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她嗫嚅的低声道:「我没有骂你,只是觉得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尽量对她好,而不是欺负她。」
「我对你不好?」宣逸文语气幽柔的轻问。
凝视著他,回想起以前的种种,此刻她才恍然大悟,下午甘尔旋说的那番话是什麽意思。每个人的个性不同,表达情感的方式也会不同,他是用他的方式在爱著她,在对她好。
这四年她到南部读书,他不时远从北部南下看她,每当情人的重要节日时,他更是会出现陪伴在她身边,让她从来不曾觉得孤单寂寞过。
每年的寒暑假,都是他亲自送她回家,开学後再载她回学校,他还会细心的一一替她添购所欠缺的物品……这一切的一切,此时全都成了无比甜蜜的回忆。
原来他是这麽用心的在对待自己,她竟一直浑然不觉!倪湘湘为自己的迟钝无知掉下泪来。
「不是,你对我很好,是我太笨,一直都没有感受到。」她哑著嗓说。
宣逸文温柔的拭去她的泪,柔声启口。
「也许真是我以前大爱逗你了,所以才让你一直感受不到我的爱意。」凝睇著她,他再认真不过的说:「以後我会找出一个平衡点,在不失乐趣的情况下,也能令你感到愉快。」
入耳的话,令倪湘湘的心口火辣辣的烫著,唇瓣漾出了深深的笑靥。
拥她入怀,宣逸文在她耳边低诉著一个承诺,「让心爱的女人快乐,是一个男人最大的骄傲。湘湘,我要你一辈子都笑得这麽开心。」
「我也会……尽力让你幸福的。」她动容的回应。
远处雷声隆隆,阴沉的天空正酝酿著一场大雨,但回荡在天桥上两人之间的,却是浓得化不开的缱绻柔情。
知道今生将与宣逸文携手共度一起走下去,倪湘湘只觉得此刻的胸口,暖得快要溶化了。
尾声
某日午睡醒来,倪湘湘佣懒的趴在宣逸文的胸前,瞥见一双温柔的眼神正盯著她瞧,她漾出柔笑,问出一个积累在心中许久的疑问。
「暧,你为什麽会爱上我?」爱情纵使没有道理可言,但总有一个开端吧。
「大概是因为你……傻气得可爱。」他笑揉著她的头发,思绪悠悠的回到那一年的夏天。
那年七月,他甫从美国回来,进入家族企业工作前,他有两个月的假期,刚好高中好友克威,邀请他到苗栗老家度假。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湘湘。
那天她在路上捡到一个皮夹,结果为了担心失主会回来寻找,就在正午时分,傻兮兮的在太阳底下等候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到失主寻来。
把皮夹归还给失主後,翌日,她所得到的回报是……中暑了。
不舒服的人原本应该好好待在家里休息,但她却答应了一个同学帮她到便利商店代班,而对方只是因为要跟男友出去玩。
拖著不适的身子代了一天的班,第三天,她脸色更差了。
由於她父母都要上班,克威又有事要出去,遂拜托他送妹妹去医院看病。
他开车载她去医院途中,行经一条桥时,听到一阵狗儿哀呜的声音传来,她下车查看,发现是一只狗跌落桥下,正好卡在一个洞里出不来,她立刻爬下桥,涉水过去想营救狗儿,却反被惊慌的狗儿咬了一口,最後在她耐心的安抚下,终於救出了受困的小狗。
当她抱著小狗爬上来,不懂得感恩的狗儿四脚一落地,马上就一溜烟的逃之夭夭,她却满脸欣慰,在它身後大声叮咛,「以後小心一点,不要再跌下去了哦!」
然後她看著自己一身的脏污,怕弄脏他的车,竟想自己走回家清洗乾净。
睐著浑身脏兮兮的她,他只觉得这女孩简直傻气得……可爱。
从这天开始,她便引起了他莫大的兴趣。
第四天,她病恹恹的躺在床上,附近一个亲戚不知道是白目,还是真的看不出她一脸苍白的病容,一来就开口要她帮忙到田里采草莓。
这个笨蛋却没想到要拒绝对方,便抱病过去帮忙。
他想自己反正闲著无事,於是也跟著一块过去。
结果他一个不小心把她采好的一箱草莓给踢翻了,她没留意到,踩烂了几颗滚到地上的草莓,刚好被她的亲戚看见,立刻严厉的斥责了她几句。
她没有解释什麽,只是频频迭声道歉。
看著她愈来愈虚弱的神情,再睐一眼她那气势猖狂的亲戚,他恶意的连续踢翻几箱草莓,还踩烂它们,故意发出声音引来她的亲戚。
见到地上那被踩烂的红色果子,她亲戚脸色十分难看的责备她,「湘湘,你到底在做什麽?你是故意的吗?」
蹲在地上专心采著草莓的她,闻声抬起头,这才看见一片惨状。
她一愕,急著辩解,「那不是我弄的。」
他佯装一脸无辜的反问:「这附近就只有你跟我,不是你难道是我吗?啊,你看,你脚下又踩烂一颗草莓了,我看你再继续帮忙下去,整个草莓田里的草莓都要被你踩烂了。」
「你……」她惊愕的瞪著他颠倒是非黑白,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後她被亲戚气冲冲的赶走,不要她帮忙了。
她气闷著,却不曾开口责问他为什麽要这麽做。
第五天,她的一位朋友来找她,因为对方要到台中市区办事,担心找不到停车位车子会被吊走,所以要她帮忙去顾车。
於是他很热心的又跟著去了,理由是有必要时,自己可以帮忙移车。
对方在闹区的路旁停下车,走到附近一家店里,放心的留他们在车上看车。
结果他毫不迟疑的拿出行动电话,向交通队举发有人违规在停车。
「你在干什麽?你怎麽可以报警说阿娟违规停车?」
「她确实违规停车不是吗?我只是在尽一个好国民的责任。」
不久,交通警察连同拖吊车过来了,他拦住她,不让她去通知朋友。
她呆呆杵在路边,眼睁睁目送著朋友的车被拖走。
「你打电话通知你朋友一声,叫她到拖吊场去领车。好了,既然用不著顾车,难得来台中一趟,我们四处逛逛吧!」
知道爱车被吊走,她的朋友忿忿的挂断她的电话。
第八天,她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买来了布了粉想做布丁吃。
待布丁凝固时,他竟把手指伸进她装进杯子里的布丁,把它们一个个搅烂。
「你在做什麽?!」她错愕的瞪住他。
「我不喜欢吃布丁。」他笑吟吟道。
「我又没有叫你吃。」
他亲切的望著她说:「我觉得这种颜色看起来很恶心。」
「你……」
他很好奇,烂好人的她生气起来会是什麽模样?岂知她只是结巴的瞋住他,说了个你字就说不下去了,最後默默的收拾被他弄坏的布了。
这样还不生气?他有些惊讶。
又过了一天,她从冰箱里拿出一支冰淇淋,正喜孜孜的想品尝时,他冷不防的拉过她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冰淇淋。
她瞪著他问:「你想吃?那给你好了。」
摇了摇头,他嫌恶的说:「好难吃。」
她看看他,再望著手里被他咬去一大口的冰淇淋,一脸为难,似乎不知该继续吃,还是要丢掉好。
「怎样?你觉得我的口水里有毒,还是很恶心,所以你不敢吃?」
「不、不是……」她垂眼瞪著手上已在慢慢溶化的冰淇淋片刻,皱著眉轻轻的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