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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父!”江彬突然闯进。

  “谁是你义父?”常泰怒吼。

  江彬嗫嚅不敢再言,他虽是常泰之妻的义弟之子,并得常妻之喜爱,但常泰一直不喜欢他。如今,他的靠山死了,他更没胆轻易得罪衣食父母,以免常泰将他赶走,他可要流落街头行乞了。

  “常伯伯,你说匡云中是西荻国五皇子,是真的吗?”

  常泰瞪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纸卷丢给他看。

  “原来他真是西荻国五皇子。”江彬大笑。“我这就去告诉表妹,将他赶出去。”说着,他拿图冲了出去。

  常泰拦他不及,气得火冒三丈。“这个笨蛋,快把他追回来。”他从不喜欢江彬,但娘子却对江彬颇有好感,看在娘子的分上,他才留下他,但他若敢坏他大事,绝不轻饶。

  “遵命。”年轻汉子追着江彬跑了出去。

  “该死、该死!”常泰放心不下,也跟着追出。

  ····························

  “表妹、表妹……”江彬在书房找到了常如枫。“你不能嫁给匡云中。”

  常如枫理都不理他,迳自埋首书案拟着请帖,筹备自己的婚事。

  “是真的。”江彬大叫。

  “江表哥,我想你是来迟一步了,婚期早已订下,我是不可能改变初衷的。”

  “但他是西荻国五皇子啊!常家祖训,常氏后人绝不可与三国中人通婚,你忘啦?”

  “你有证据吗?”常如枫翻个白眼,心想,他要敢说因为那两人同名同姓,就把他砍成肉酱喂狗去。

  “世人皆知西荻国五皇子正是匡云中啊!”

  果然是个白痴!她深吸口气、握紧拳头,准备开扁。

  见她不信,江彬气得跳脚。“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她冷笑,离开书案,一步步逼近江彬。

  江彬被她狠厉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打那夜,在鸿鹄书斋里差点儿被她以一只纸镇打得头破血流、后来又被匡云中不知以什么手法弄得他不举后,他就很怕这两个人。

  常如枫外表冷静、其实火爆如虎;匡云中笑面似佛,但手段残狠却更胜恶狼,若非舍不得常府的好生活,江彬早跑了。“表妹,你……你别乱来喔!我说的都是真的啦……”

  “你拿不出证据就给我滚——”她咆哮,算江彬倒楣,平常她的脾气没这么坏的,但匡云中为了救她,昏迷七日、至今未醒,她都快急死了,江彬还来吵,是他自找死路。

  江彬慌忙将手中捏得烂绉的纸卷丢给常如枫,转身避到书柜后。“你自己看就知道了,匡云中真的是西荻国五皇子啦!”

  懒得理那胆小鬼,常如枫迳自展开纸卷,图上是西荻国皇室成员的画像,有西荻国皇帝、皇后、五名皇子——匡云东、匡云南、匡云西、匡云北,还有……匡云中。

  西荻国的五皇子,那个与她未婚夫同名同姓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连面孔都长得一模一样?同样的笑容、同样的眉眼、同样的……

  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逐渐占据她全身;她突然觉得冷,身体似被冻僵,血液停止奔流,心脏不再跳动。

  匡云中,她的爱人、她的夫婿,屡次为她出生入死、甘愿与她携手度过一切难关,她今生唯一动过心的男人;他的存在竟完全是一场骗局?

  怎么可能?他们相爱啊!为了救她,他尚在生死玄关中徘徊,这样的真情挚爱,岂会是假?

  “江彬——”毫无预警地,常泰冲了进来,一见里头凝滞的气氛,他知道他来迟了。

  “常伯伯,你快告诉表妹,匡云中真是西荻国五皇子,他们不能成亲。”还以为救星驾到,江彬急忙离开避难所,跑向常泰。

  “你这个笨蛋!”岂料,常泰却气冲冲地一拳将江彬打飞了出去。“我有说过要阻止他们成亲吗?”他要的是常如枫在婚礼上丢尽颜面,让鸿鹄书斋的地位荡然无存,他要毁灭常府,谁要阻止啦?

  常如枫缓缓抬头,两道寒透人心的目光杀向常泰。“真可惜啊!伯伯,你又功亏一篑了。”

  常泰咬牙,额上、颈边青筋暴露。“你别得意。”他不会放弃的,终有一天,常府会垮在他手中。

  “起码这一局是我赢了,败军之犬可以滚了。”她笑得好冷,比隆冬大雪还冷。

  常泰愤恨地喷着气,转身找江彬算帐去,那混帐坏他大事,岂可再留,非得将他逐出常府不可。

  常如枫冷笑,走过去,阖上书房大门。

  偌大的书房里瞬间只剩她一人,方才强装起的坚强垮落,她纤细的身躯滑落地面。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云中、云中……”止不住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滚滚而下。

  心被硬生生地撕裂了。“难道常家人命中注定得不到真爱?”匡云中,她的爱人啊!他是她的生命、她的骨血,他……为什么要骗她?

  “常小姐,你在里头吗?”突然,顺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常如枫掩住双唇,不让哭声流泻出去,以免泄漏她的软弱。

  “常小姐……”顺公公喊声更急。

  她拚命地深呼吸,好半晌,泪暂止,她总算得以开口。“我在,什么事?”

  “少爷醒了,我特地来报告小姐。”门外,顺公公说。

  “我知道了,等我这里忙完,我再去看他。”她努力压抑着哭声回答。

  “那奴才先行告退了。”顺公公走了。

  常如枫才缓片刻的泪落得更急。顺公公自称奴才,他年逾七旬,却颔下无须,肤白如雪、举止阴柔,这不全是太监的特征吗?

  一名太监,舍去皇宫、入主平凡人家当差的机会有多少?

  “呵呵呵……”她笑,笑得既苍凉又凄苦。“中,你是中原来的,对不对?你出生商业世家,家族以船运生意为生,因受奸人迫害,爹娘俱亡,你的船受到飓风侵害……”她一遍又一遍念着他告诉她的有关他的身世,彷佛只要这样不停地说、说久了,虚假终会变成事实。

  ························

  又睡了大半天,匡云中的体力终于恢复到足以下床行走的地步。

  他睁开眼,困难地移动身体,没有武功后,才知有武艺时的方便,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常人真累。

  “呼呼呼……”不过是床铺到茶几的距离,他走得气喘吁吁。

  “你怎么起来了?”黑暗中,一个声音自窗边传来。

  “如枫?”他摸索到茶几上的打火石与油灯,卡擦一声,点亮了光明。“你来啦?”他的语气好开心。“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嗯?”她颔首,走过来扶他。“多亏了你,否则我早见阎王了。”事情的经过她并不清楚,只知自己喝了口茶便中毒昏迷;再清醒,看到他与她倒在密室里,于是研判是他救了她。

  “其实光凭我的内力,并无法将你体内的毒全数逼出,多亏有人助了我俩一臂之力,因此,他才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趴在桌上,喘气说道。

  她倒了杯茶给他。“那可得好好谢谢他,不知恩公现在何处?”

  “你比我先醒,没瞧见吗?”他以为那个人起码会等到常如枫清醒才走。

  她摇头。“我清醒时,密室里只有你我二人;我唤你不醒,最后还是顺公公帮的忙,才将你扶回西厢。”

  “那我也不知道,毕竟我直到上午才清醒。”既然那个人还不想露面,匡云中想,他还是不要戳破的好。

  “既然如此,那也只好等到下回有幸见到恩公,再行道谢。”她说,心底其实满满的疑问。他说的都是实话吗?会不会又对她撒谎了?这回的中毒事件发生得太过突然,有没有可能……根本是他设计来谁骗她的信任以便在常府里密谋不轨的?

  唔!心又开始揪痛;怀疑的种子一旦扎下了根,就没有那么容易消灭,只会越长越可怕。

  “云中,再过几日便是我们的婚期了,你有没有需要通知的人?”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最近在拟请帖,如果你有要通知的人,我顺便帮你写一写。”

  “不必了,在这里我又没有亲人朋友。”他耸肩。“倒是你,又要忙常府的事、又要忙书斋、还得筹备婚礼,千万别累坏了。”

  “我知道。”她颔首,实在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居然是个骗子。他到底图的是什么?竟不顾西荻国皇子的身分,委身入常府成为她的赘婿?

  “你晓得就好,唔哈……”他掩嘴打个呵欠,勉强为她逼毒耗去太多精力,不休养个三、五天,怕是恢复不了的。“我又想睡了,你也去休息吧!不必陪我。”

  “那我扶你上床。”她走过去,扶起他沉重的身子,他的脸色好难看,像大病了经月的人,又青又白。如果只是欺骗,没理由做到这等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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