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终于从数百张设计图中,选择了一张他最满意的设计,然后带著所有的钱,一个人到南非挑选最好的钻石,终于完成了‘天使心’。不料亚贝萝却在报名前一天,偷走了这条项链,以及我父亲用尽所有心力完成的设计图,还以自己的名字报名参加珠宝设计大赛。‘天使心’果然也不负众望,赢得了最佳设计奖,亚贝萝这个名字,从此在珠宝界一夕成名,成为人人崇拜的名珠宝设计师。”
“那你父亲呢?”
“他被最爱的女人背叛,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似,整天与酒为伍,在我六岁那年,他在纽约街头被一群黑人给活活打死了。”
“当时你还那么小,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我父亲死后,一个常和他一起喝酒的朋友看我可怜,就把我带在身边,并教我以偷窃为生,这些事全都是他告诉我的。”霍斯楚脸上毫无表情,但双眸问却不经意地闪过一抹痛楚。
奕茗妶无法想像他过的是怎样的一种生活,一个才几岁的小孩,竟然以偷窃为生?!
“所以那次那个小孩偷了我的钱包,你才会把他给放了?”她明白那是他善良的一面,更是一种将心比心的胸怀。
霍斯楚点点头。“在我十岁那年,我也因为偷窃失手被人抓住,但那个人却没有把我送到警察局,反而领养了我,让我有一个安定的家,我因此才有机会重新回到学校念书。我若没遇到他,今天的我或许还只是一个在纽约靠偷窃、打架过日子的小混混。”
“你母亲——”一说到他母亲,便马上看到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她赶紧改口。“我是说亚贝萝,她从来没找过你们吗?”
“她若是曾找过我们,我父亲也不会横死街头了。”这就是他会那么恨她的原因。
“怎么会,杂志上的她是那么温柔漂亮,而且她又是如此疼爱莫特森,怎么可能会狠心抛弃另一个亲生骨肉呢?”单纯的她不能明了。
“她从我父亲那里偷走所有的设计图,得奖后,回到巴黎成立亚贝萝珠宝公司,这些年以她名字设计的每一样作品,全都是出自我父亲之手。”
“你说的全都是真的吗?”她完全无法相信,原来自己最崇拜的珠宝设计师的作品,竟然不是出自于原创!
“茗炫,对不起!我不该利用你来报复亚贝萝的。”
“可是我不懂,你自己绝对有这个能力在设计大赛上打败她,你又为什么要找上我?”
“我答应过我父亲,绝不会走上和他相同的路。我养父过世后,便把他的公司交给了我,我有责任继续经营下去。而你的梦想就是成为珠宝设计师,你可以完成你的梦想,而我也能替我父亲报复她对他的背叛。”
这件事实在让人感到太过震撼了!
“我的故事说完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最后我还有一件事,希望你可以老实告诉我。”她的双眼闪烁著光芒,是那样的期待,却又怕受伤害。
“好。”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爱上你?”
“这是一个意外,我从没想过你会爱上我。”他老实地回答,尽管他知道实话可能会伤害到她,但欺骗所造成的伤害更大。
“是意外吗?”当他用一双忧郁的蓝色瞳眸凝视著她的时候,他心里早该知道,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抗拒得了这—双眼睛。
派儿不也和她一样,所以才会爱上他吗?
他怎能如此轻松的说,只是一个意外呢!
“茗妶——”
“请你先回去好吗?我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我知道了。”他起身离开,最后连一声再见也没说。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她还会想再见到他吗?
第六章
奕茗炫发现她一个人根本无法厘出一个思绪来,见不到霍斯楚时,她想他想得心发疼。
可是在见到他时,又会想到他为了要报复他母亲而利用她当棋子,纵然他有一个令人同情的故事,依然忍不住要怨起他、恨起他来。
她知道自己是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再继续和他见面了。
时光匆匆,圣诞节将至,学校在圣诞节期间有一个星期的假期,她干脆再向学校多请了三天假,买了机票,直接到维也纳找妘默,再一起到义大利和好友们会合。
“我现在人在维也纳机场,你赶快来接我。”
奕茗炫到了机场才打电话给童妘默,然后就一个人在机场入境大厅等著好友来接她。
两个小时后,只见童妘默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机场大厅,四处梭巡她的身影。
奕茗炫先看到了她,站起来朝她挥挥手。“妘默,我在这里。”
童妘默一听到好友的声音,随即朝她的方向小跑步过去。“你怎么会突然跑来,事先也不说一声,如果我不在家怎么办?”
“你不在,我就直接买张机票先到义大利等你喽!”
“茗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妘默,我好累,我们先回你住的地方,让我先睡一觉再说好不好?”这几天她根本没能好好睡上一觉过,即使她的心和身体已经好疲倦好疲倦,仍无法安睡,所以她快承受不了了。
“好,我们先回去。”童妘默替她提起放在地上的行李箱,带著她来到停车场,坐上了她向室友借的车子先回家。
回到童妘默住的地方,她先放好一缸热水,让疲倦的好友泡个热水澡,至于什么事,还是等她先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再说吧。
或许是因为有好友在身边,奕茗炫洗完澡后,躺上床没几分钟就沉沉入睡。
这一觉让她睡到第二天近中午才醒来。
醒来时,房间里已经不见妘默的身影,只在床头柜上看到一张纸条。
冰箱里有三明治和鲜奶,你起床饿了就先吃,我今天早上有考试,大概下午两点多会回来,别乱跑,留在家里等我。
她饥肠辘辘地吃完三明治和牛奶之后,便拉了张椅子到房问外的阳台上坐著等妘默回来。
奕茗炫将恼人的事全抛诸脑后,静下心来欣赏著屋外美丽的山湖景致。不远处有座不太高的山峰,在山的前面还有个湖泊,翠绿山影倒映在清澈湖面上,倒影层层叠叠的,山边还有一层浓重的雾,彷佛覆上一层白纱似,让翠绿的山和湖泊添上一股蒙胧之美。
妘默住在一个很美的地方。
冷风呼呼,从湖边吹袭而来,让人冷得直打哆嗦,然而她却又懒得回屋内添件外套,只是双手环抱双臂,藉此温暖已微受寒的身躯。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房间的开门声,看来是妘默回来了。
童妘默一进房,就被外头灌进来的冷风,刮得打起寒颤。
她看见奕茗炫没有穿外套就这样坐在阳台上,暗忖她是想把自己给冷死,还是干脆冻成冰柱吗?
于是她赶紧拿件外套给她穿上,把她拉回房间里,再将落地窗给关上。
“你是想把自己给冻死吗?”她摸著好友的手。都冻僵了!
先倒了杯热开水给她暍著,暖暖身子。“这里靠近湖边,冷风可是会杀人的。”
“妘默你好夸张,风又不是刀、更下是枪,怎么会杀人?”她暍著妘默替她倒的热开水,整颗心都暖了起来。
“都有水刀了,怎么不会有风刀。”她没好气地说著,对好友的话感到不置可否。
奕茗妶不想和她争辩,只是淡淡一笑。
童妘默拉著她往床上一坐,拉起棉被盖在两人的脚上,准备好和她来个促膝长谈。
“说吧,你怎么会突然跑来维也纳?你在巴黎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叹了口气,“妘默,你说对了。”
“我说对了什么东西?”没头没脑冒出这么一句话,听得她一头雾水,雾煞煞。
“你说的没错,霍斯楚接近我的确是有目的,而他也确实知道我爸爸是奕氏珠宝企业的总裁。”
“霍斯楚!”她很快在自己脑海里搜寻这个名字。“等等,你是说那个大胡子吗?”
奕茗炫点点头。
“这么说他真的是个坏人喽?!”
“他不是坏人。”就算霍斯楚这么对她,她还是忍不住想替他辩解。
“他接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了钱?还是为了色?”童妘默见好友急著帮他辩解,心中直觉有异。
“都不是,他是为了报仇。”
“报什么仇?你得罪过他吗?还是你爸爸是他的杀父仇人?”她开始发挥天马行空的想像力。
“他是想利用我在珠宝设计大赛上,打败亚贝萝。”
“怎么又扯上亚贝萝?我愈听愈糊涂了。”这人物关系图好复杂,她这颗只有音符的简单脑袋瓜子里,实在无法将这一群毫不相关的人用线连在一起。
于是奕茗炫将霍斯楚那一天告诉她的故事,重达了一遍。
童妘默安静听完整个故事之后,讶然的嘴巴是愈张愈大!这个故事要是拍成电影,一定会得到奥斯卡最佳编剧的,因为实在太过戏剧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