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辘扬眉看了她一眼,对她点点头,「谢了。」
「不客气。」老板娘刻意俯身一笑,微露出她傲人的胸脯,「我叫艳娘,有事可以叫我。」
欧阳敏儿拿过馒头咬了口,粗率的咀嚼模样还真是连一点姑娘家该有的样子都找不到。方辘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摇摇头,又继续吃他的午膳。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虽然他的动作很轻,但她还是看到了。
「没什么。」
欧阳敏儿重叹了口气,显然受不了了,「我说错了什么吗?你非得这么对待我,才觉得对得起自己?」
「妳没说错什么,快用膳吧!」他表情一拧。
欧阳敏儿吸吸鼻子,难受得拿起筷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本来该是饿坏的她却变得一点胃口都没。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因为他的冷漠反应而气恼?早在数年前她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个性了不是吗?
馒头啃了一半,菜没挟几筷子,她倒是为自己斟上一杯满满的酒,然而正准备喝进嘴里,她却被方辘给用力抓住手腕。
「你这是做什么?」她盯着他的大手。
「把杯子放下。」他语气虽然很淡,但是非常执意。
「我只是想喝一杯也不行,那为什么你就可以喝?」欧阳敏儿不服气地抗议。
「我是个大男人,而妳只是个小姑娘。」
「是,我只是个小姑娘!你干脆说女人什么都不能做,那不就得了?」欧阳敏儿眼眶一红,随即站起身准备离开。
「啊!」她忘了自己的脚踝受了伤,这一激动,反而弄疼了它。
「表小姐,妳怎么了?」方辘赶紧走过去扶住她。
「我不要你管,就算真受了伤,我还不是撑到现在。」她的确是在山上就扭伤了,可她也没在他面前哭嚷过。
「这位小姑娘怎么了?」那位妖艳的老板娘闻声走了过来。
「她的脚扭伤了。」他抱起挣扎的欧阳敏儿。
「我们楼上有客房,可以带她上去休息。」艳娘衔着笑瞅着他们,「脚伤如果硬撑可是会更严重的。」
「好,谢谢妳,就给我两间客房。」方辘于是将她抱上楼上客房,将她放在床上,「妳还好吧?我这就去请大夫过来。」
「这种荒郊野外,哪来的大夫?」欧阳敏儿摇摇手,「别麻烦了,我只要休息会儿就行了,大概鞋儿穿太久了,所以不舒服。」
她正想褪鞋,却发现他还站在面前盯着她瞧,这状况头一次让她产生一种难为情的感觉,「嗯……你可不可以回避一下?」
「我得看看妳的脚。」他依旧木然地像座山般站在她面前。
「不用、不用,我自己瞧就行了。」她很尴尬地把两只小脚曲起,藏进裙襬下。
「妳不必这样,这不像妳。」方辘以为她又在装摸作样的伪装一些怪模样好戏弄他了。
欧阳敏儿闻言,深提口气,「你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我是装的吗?你……你难道不知道我穿这鞋穿了这么久,刚褪下一定……一定会有股怪味儿,我只是不想让你……」
她愈说愈难过,一双眼已微微泛红了,这不关男女有别、不关性情好坏,但这最基本的礼貌她还是懂的。
方辘瞇起眸,才发现自从她在山上说了那些话之后,变得怪里怪气的倒成了自己了,「表小姐,我很抱歉。」
「你不必喊我表小姐,虽然你是我表哥的护卫,但不是我的。」她难过的抿紧双唇。没想到自己居然在一天当中已经被这木头给气了个半死!
「那我退下,妳好好休息。」方辘看着她憋着的哭脸,摇摇头后便退出房间。
见他就这么离开后,欧阳敏儿心底更难受了,她直瞪着门扉,不停大骂着,「木头、木头,道地的一块笨木头、烂木头。」
她更气的是自己,他不过是对自己好一点而已,为何她会这么在意他对她的想法?难道她就这么不值,谁对她好,她就对谁摇尾巴。但这种感觉又和「摇尾巴」不一样,因为她发现自己竟会为他说的话在心底造成难以承受的影响,这是她过去十六年的生命中不曾有过的现象呀!
方辘,你这个恶魔,就是爱在我面前装酷是不是?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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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休息了一下午,眼看天色即将暗下,方辘便决定在这家野店打尖。
隔天天方亮,欧阳敏儿便起了个早,因为今天就要启程前往江南,可她的脚……似乎更疼了!她慢慢解着袜子,想要一看究竟……
叩叩……
「表小姐,妳醒了吗?」方辘怕她睡晚了,时间一到就去敲她的房门。
「醒了,我早醒了。」她说着又紧张地想把脚藏起来,却不慎撞到床脚,痛得她咬牙,「呃……」
方辘听到了怪声,立刻推门闯了进去,看见的却是她抱着脚哀号的模样。
「你……你怎么可以闯进来?」她吃疼地瞪着他,「如果我正在换衣服呢?」
「妳不是说妳早醒了?」他瞇起眸,看她那副痛苦的样子,「是不是脚伤还没好?我早该去请大夫的。」
「不,我很好,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她深提口气,用力站了起来,「看见没,我就算要跑要跳都没问题。」
他双臂抱胸,有些不悦地凝住她的表情,「好呀!妳跳,妳跑呀!」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那你睁大眼睛给我看仔细了。」欧阳敏儿赌气的提气一跳,却在触地时重重拐伤了伤处,让她更是疼得眼泪都逸出来了。
「妳别再逞强了,让我看看。」他这次不顾她的拒绝,立刻将她抱上床,跟着抓住她的脚褪下她的白袜……
「喂,你这是做什么?」她咬着唇看着他紧握住她脚踝细细观察的模样,一张小脸瞬间烧了起来。
「妳知不知道,妳的脚扭伤得非常严重?妳这是在搞什么?开什么玩笑呀!」他的口气狠狠的爆发开来。这一吼出,方辘才知道他似乎激动了些,但不知为什么,当看见她这红肿到发黑的脚踝时,他的心竟重重一沉。
老天,她昨天扭伤时就已经很疼了,她竟然还在雪地上走了这么久?
欧阳敏儿被他这一吼给震住了,「你……你干嘛这么凶?我是脚的主人,我要怎么对它是我的事,我……」
「妳这样不知轻重,会延误我们回到江南的时间。」明明心底为她的伤起了莫名的担心,但他的嘴巴还是不知软化。
「你……」她皱起眉,瞪着他,「那……那我们立刻出发,光走路我没问题。」
见她又要站起来,他二话不说的将她压下坐好,「我去问问老板娘就近哪儿可以找得到大夫。」
「等等,你不要去跟那个妖艳的女人打交道。」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
「我只是问她哪儿有大夫而已。」唉!这个固执的女人。
方辘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后,便转出房外。欧阳敏儿气得噘起小嘴,心中无法抑制的泛起一丝担忧,好像很怕方辘会被那位叫艳娘的给拐了去似的。
偏偏在这时候,她却听见艳娘那高八度的娇笑嗓音,「方公子,你说你要大夫……可最近的大夫可能要走三十里的路,到下一个镇口。」
「没关系,我走过去。」方辘朝她点点头,立刻打算步行去找大夫。
「该不会是为了治那位姑娘的脚伤?」艳娘的话唤住了他的脚步。「如果真是为了这个,找大夫倒不如找个会跌打损伤的师父。」
「妳的意思是……这里就有这类师父?」方辘回过头。
「咱们厨子就有这番功夫。」
「好,那能否请他上楼一趟?」方辘面无表情地说道。
「当然可以,请等一下。」艳娘朝后面喊了声,不一会儿便走来一位长相奇持、长短脚的中年男人,「老板娘,妳叫我?」
「大发,有位客倌伤了脚,你去帮忙看一下。」艳娘笑着对他说。
「请跟我来。」方辘看了他一会儿,便对他说。
「是。」叫大发的厨子便随方辘上楼,来到欧阳敏儿的房间。
「他是谁?」欧阳敏儿一看见大发那副怪模怪样,就直觉他不是个好人,「方辘,你把他带进我房间做什么?」
「他可以治疗妳的脚伤。」方辘走上前,「或许会有点疼,妳忍着点。」
「不,我不要他碰我。」她很激动地说。
「这位姑娘,忍一下就过去了,否则妳会疼更久。」大发缓缓走过去,可欧阳敏儿却藏起双脚,怎么都不肯让他触碰。
「表小姐,妳这样是不行的,请原谅我。」方辘索性点了她下半身的麻穴,让她不能再逃避。
「方辘!你……你怎么可以?」她抬头瞪着他,受辱的泪在眼眶中打转,可接下来就见大发抓住她的脚踝,开始转动、拉拔……
天,好痛!虽然她被点了穴而无法动弹,但是知觉仍在!「我恨你,方辘,你听见没?我恨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