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别这样嘛,梓璿,让我跟嫂子打个招呼再走嘛,我……”甘尔旋的话未完,门板便不客气的砰一声当著他的面关上。
“啧,这么宝贝下让人见呀,小气的家伙。”笑斥一声,他摸摸鼻子识趣的离开。圣少他已经看到梓璿的老婆长什么样了,原来这家伙喜欢那种俏丽可爱的女人呀。
“刚才那个人是谁呀?”打开便当,麦芝屏随口问。
“亚文大学的董事长甘尔旋。”
“啊,是他,你就这样不客气的把他轰出去,不怕他生气吗?”对方可是这问著名私立大学的董事长耶,他居然毫不留情的赶人?!
邝梓璿摇首。“那家伙脸皮一向很厚,不会介意这种事。”他将不喜欢吃的花椰菜夹到她的便当里。
“他看起来好像是个很有趣的人。”看到他夹进自己便当里的菜,麦芝屏再夹了一块放回去。“款,花椰菜很营养耶,你多少吃一点嘛。”
“不要。”他很固执的又把菜夹回去。
“你怎么还是一样这么挑食!”
“不行吗?”
“对身体不好,你……”
知道她想说什么,他抢先说道:“僵直性脊椎炎跟我挑食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一种家族性遗传的免疫疾病。”也是拜此病所赐,所以他不用服兵役。
“可是如果体质养好一点,抵抗力变强,说不定你的背就不会常常痛了。”
“那根本没有影响。”
两人就这样边用餐边聊天,吃饱后,再喝著他泡来的茶,麦芝屏觉得这一餐吃得好愉快。
接下来的日子,中午休息时间她都带著两个人的午餐,跑来邝梓璿的研究室一起用餐。
惹得林淑媛用怨慰的语气抱怨她重色轻友,有了新欢就抛弃她这个老朋友,放她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吃午饭。
麦芝屏也感到很抱歉,但一边是心爱的丈夫,一边是老友,她心中的天秤很自然的就倾向心上人那边。
第七章
“啥米?你结婚了?!”餐厅包厢里,一票人齐声惊呼,嘴张得大大的,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麦芝屏得意扬扬的扫了他们一眼。“你们干么那么吃惊,我不能结婚哦?”
这一票儿时的玩伴,长大后为了生活与前途各奔东西,散落在台湾不同县市,不过每隔几个月,他们几个人都会固定聚一次餐。
“谁这么没眼光,竟敢娶你这粗鲁婆?”
“死阿辉,你讨打哦。”她不客气的朝阿辉的头挥去一掌。
他吃痛的抚著后脑。“噢,姊仔,很痛耶。”
阿匿瞄了一眼身边的阿拉丁,问:“款,麦子,说真的,你到底嫁给了谁?”
“丫就……邝梓璿咩。”她有几分害羞的垂下眼,瞪著自己手上的那枚婚戒。
“嗄,是以前住在你家隔壁,替你补习的那个阴阳怪气的男生?”
闻言,一扫难得的娇羞神情,她抬起眼,嗔道:“死阿广,人家又没得罪你,你干么说人家阴阳怪气?”
“他本来就是咩,看到人总是一脸冷漠表情,又不爱理人,装什么酷呀,啊,麦芝屏,你够了哦,一直打我不痛哦。”他的头被她拿著报纸掹K。
“我当然不痛啊,你很欠扁哦,你敢再说他的坏话试试看!”她拧眉瞠目的娇叱。
阿广伸手拍了拍一旁自从得知她结婚的消息后,便很沉默的男子。
“款,阿拉丁,看开一点,这女人这么粗鲁一点都不温柔,你不要再留恋她了啦,趁早死心,我介绍—个更棒的辣妹给你认识。”
麦芝屏笑骂,“阿广,你胡说什么,人家阿拉丁是老实人,你不要随便拿他来开这种低级玩笑。”
“厚,你神经大条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阿拉丁他……”
阿拉丁及时拦住他接下来的话。“阿广,麦子已经结婚了,你不要乱说。”当年她突然开始用功读书时,他就知道她喜欢上了那个替她补习的男生。
当那个男孩去英国后,有几次他想向麦子告白,但都被她刻意避开了,那时他便知道她只把自己当成朋友,所以只好把这份情意默默放在心里多年,却怎么也没料到,她去一趟拉斯维加斯回来,竞闪电结了婚。
早知自己无望,却还是忍不住觉得黯然。
“对呀,来来来,我们干一杯,替麦子庆贺。”另一名同伴出来打圆场。
“乎干啦,”七个人一起举杯,七嘴八舌的说著祝福语,“祝麦子和她老公双双对对、万年富贵、早生贵子……”
久末见面的朋友一聊起来就忘了时间,直到十点多,麦芝屏才发现不早了,急著要离开,那些男生们却聊得正起劲,还想续摊,不放她走。
“你有了老公就不想要我们这些朋友了哦?”
“不是啦,真的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来聚餐时她跟邝梓璿说过,最晚十点前就会到家,现在都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回去,她有点担心他会生气。
不忍见她一脸为难的模样,阿拉丁跳出来替她缓颊,“麦子才刚新婚不久,不要害她跟她老公吵架啦,我先送她回去。”
闹了一阵后,众人这才肯让她定。
“他对你好吗?”上车后,阿拉丁匆问。
“很好呀。”她脸上漾起甜蜜的笑容。
“那就好。”轻吐出这三个字后,阿拉丁不再说话,专心驾著车,不久便来到一栋公寓楼下。
麦芝屏下车,朝他挥手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回去小心开车。”说完她旋身要走,车内的人忽然唤住她。
“麦子。”
“嗯,还有什么事吗?”她停住脚步。
他下车,揉了揉她的一头短发,微笑的说:“祝你幸福。”
“谢谢。款,阿拉丁,你也赶快交个女朋友吧,要不要我帮你介绍?我认识好几个不错的女孩哦。”她很热心的说。
她早就隐隐感觉到阿拉丁喜欢自己,只是她对他除了朋友之外,没有其他的感觉。就算没有邝梓璿,他们之间也只能做朋友而已。
“有需要我再麻烦你。”他黯然的垂下眼。
“好,不要跟我客气哦,那我上去喽。掰。”
挥了挥手,麦芝屏快步朝公寓走去。
注视著她的身影隐没于大楼内,阿拉丁才缓缓坐进车里,喃喃的告诉自己。死心吧,不要再存有任何的奢想了,这段多年的单恋至此也该结束了,但心口却感到一阵刺刺酸酸的……
邝梓璿驻足在公寓三楼的阳台前,将适才的情景全看在眼里,清俊的睑庞微微的凝起。
他记得那个送她回来的男人。
七、八年前,在去高雄的火车上曾见过他一面,之所以对他特别有印象,是因为当时他就发现到那个男人喜欢著麦芝屏,而她的朋友们似乎也有意撮合他们。
大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他下动声色的定回客厅。
“我回来了。”麦芝屏笑咪咪的道。
邝梓璿淡哼了一声,不发一语的走向书房。
麦芝屏立刻察觉到他隐而末宣的不悦,于是上前拉住他的手;“你在生气哦?因为大家太久没碰面,所以一时聊得高兴就忘记时间了啦。”
“我没有生气。”不想让她知道当她过了承诺要回来的时间后,自己便有些焦急的等著她,什么事也无法做。
“那笑一个给我看。”嘴角绷得这么紧还说没有。
“我要准备明天上课的资料,你不要闹了。”
“我哪有闹……”皮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取出手机,“喂,阿拉丁哦,怎样……啊,我居然忘了,我下去拿……你要帮我拿上来,好呀,那就麻烦你,我住四十七号三楼。”
收起手机,她笑道:“我买了宵夜回来,忘在阿拉丁车上了,那家炒面很好吃哦,我特地带回来让你尝尝的。”她拉他回客厅,“等你吃完再去准备资料啦。”
须臾,电铃响起,她走过去打开门。
“阿拉丁,不好意思,还让你帮我送了上来。”接过他手上的宵夜,她领他进屋,“我帮你介绍,他就是邝梓璿,这位是我朋友阿拉丁。”
“我们见过,不知道邝先生还记不记得?”阿拉丁礼貌的率先伸出手。
“记得。”迟疑了一会,邝梓璿漠然的伸手,两个男人各怀著不同的心思,意思的交握了一下旋即分开。
听见他们的话,麦芝屏有些意外。“咦,你们见过吗?”
阿拉丁提醒她,“你记得有一次我们去垦丁的事吗?半路上你跟他突然下车,放了我们鸽子。”
她想起了那件事,事后她还被阿广那票人骂了很久。“对哦,你们那时候就见过面了。”她招呼著他,“阿拉丁,坐一下嘛,我倒杯茶给你。”
见她转身要走进厨房,阿拉丁唤道:“不用忙了,麦子,”邝梓璿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漠然,令他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他很识趣的开口道别,“时间不早了,不打扰你们,我先告辞了。”
“这样噢,那好吧。”麦芝屏送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