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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在上头见她月牙白的身影在荻田里驻足,见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仿若才自江边跃出的妖艳水神。然而见她方才几欲跌跤的模样,一个闪神,好似会随着摇摆的秋荻飞上天,永远回不到地面……她无俦的面容如神般地教他转不开眼,让他放不开手。

  今儿个再相见,岂不是摆明了她和他之间的缘,已被扯不开的红线相缠了吗?

  “什么报酬?”她不解地瞅着他。

  见他锦衣华服、香囊玉带,一副公子哥儿的模样,哪里需要什么报酬?更何况不过是扶她一把罢了,他怎会如此地厚颜无耻?

  不知为何,他这样子搂着她,并不会使她感到厌恶,甚至有点荒唐地爱上这样的感觉,仿佛随着他平稳的心跳,她亦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偎着他炽烫的身子,她便可以驱走心中的寒冷。

  “你说该给我什么报酬好呢?”

  他低喃着,不疾不徐的音调中有着挑诱的气息;他不断地靠近她,直到两人的视线相交,直到唇瓣紧贴……季雪梅蓦地睁大清澄的眸,惊愕之时,不禁轻启了柔嫩的唇瓣,他狂佞的舌瞬地窜入她的口中,放肆地侵略她的青涩,令她不禁惶惑地想逃,却又被他攫得更紧,纠缠得更深……她慌、她乱、她羞、她怒,然而她却不懂得如何抗拒他。

  他像是头饥饿难耐的猛兽,以舌尖轻挑她粉嫩的丁香小舌!继而吸吮舔逗,仿若要将她嵌入体内般地渴望着,他的大手倏地抚上她丰挺的浑圆,令她不自觉地打颤。

  “不要。”

  她无助地在喘息间娇斥,然而听在一头微醺又饥渴难忍的凶兽耳里,却是最甜美的邀约。

  没有女人拒绝得了他,尽管是未出阁的闺女亦是一般。口是心非不过是她们惯用的伎俩!是她们故作矜持的借口;她们要的是他的抚慰,要的是绝对的占有,但他怎可能被独占?

  但倘若是她的话,那就说不准了,毕竟他不曾如此渴望得到一个女人,想她、念她,搞得自己心神涣乱、弄得自己狼狈不堪。

  “住手,我要你住手!”当感觉到一阵凉风刮进了她的襟口时,她立即在他耳边低斥。

  天,他把这里当成哪里,把她当成什么了?

  他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居然如此放肆荒唐,在这堤边便想要强占她的清白,难道他忘了这附近人烟稠密,只要她张口一喊,他即使是跳入眼前的江水也摆脱不了这罪嫌?

  她抬眼惶愕地瞅视着他,那张渴求的俊容上有着不似以往的嚣狂,还带了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那感觉像是痛苦。

  “不知道你家在何方也罢,不知道你的芳名也罢,横竖我是要定你了,你是绝对逃不了的。”他邪佞地低喃,温顺的气息沿着她雪白的颈项吹拂至她襟口微敞的锁骨上头。

  季雪梅咬唇噤声,星眸半掩地瞅视着他,不懂他为何能够如此狂妄而大胆。

  他的舌挑诱地往下滑动,瞬地扯开她贴身的肚兜,沁骨的风随着他湿热的舌逼迫她娇吟出声。

  “你放肆!”她支离破碎地喃着,却又不敢张扬,怕若让人瞧见,只怕爹……他怎么可以如此待她?就算他真的喜欢她,也不能如此疯狂地占了她的清白,她可是等着出阁的嫁娘呀!

  “我会娶你为妻的。”这是最折煞他的承诺了。

  他是如此迫切地需求着她,不曾有过哪个女人可以如她这般震慑他的心神,更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如她这般让他许下承诺。

  他相信她是第一个,亦会是最后一个。

  “不可能的。”她轻声反驳。

  他的吻夹带著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一步步蛊惑她的心神,令她几欲晕厥,却又令她飘飘欲仙。

  随着他灵活的舌尖带给她难言的悸动与诡异的战栗,像是冰又像是火,轮番戏耍着她羞涩的心。

  “只有我要不要,没有我得不到的。”他霸气而粗哽地宣言。

  他偾张的欲念因为她似霞的红晕而轻颤,因她低切的娇吟而窜动,令他再也遇抑不了一触即发的渴望。

  他褪去了束缚,亦褪去她仅剩的遮蔽……“不,我不准你这么待我。”她悚惧地低喃,丽容上有着无法遮掩的羞赧。

  当他的长指探进她的体内时,她不自觉地收紧双腿,瞪大一双写满惊骇的眼眸。“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的心里同时夹杂着惶惧和战栗、不安和等待,矛盾得不能自己。

  “我正在做你不希望我做的事。”

  季雪梅吃痛地低喊,却突地被巨大的痛楚所吞噬。

  “不。”她惊喊了一声,却适时地被临近的脚步声掩过。

  同人一般高的荻草是他侵略的最佳掩护,他不住地闷哼着炽热的气息,等待着她的适应,然而却听到接近的脚步声夹杂着几许吆喝。

  “快点、快点,那个孩子落水了,倘若不快点捞起来的话,怕是会冻死。”

  “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出门居然没有带着家仆,瞧他瘦弱得很,怎么捱得过这冰寒的江水?”

  一声声的担忧敲进了季雪梅发疼的灵魂,令她猛地清醒过来——渊德?是渊德吗?

  也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力气,让她推开了他,酸软的身子随即又跌坐在泥地上,她连忙拉扯自个儿的衣袍,想要掩蔽赤裸绝美的身段,却又被他一把拉进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

  “你在做什么?”他眯起妖诡的眸,粗喘着气,难以隐忍双腿间的肿痛。

  可恶,她现下是想戏耍他吗?

  “你放开我,我弟弟掉落江水了,我要去救他。”她急急地道,尽管她并未亲眼所见,可方才一阵慌乱,却让她心悸不已,她好怕落水的人真是渊德,倘若真是他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方才,即使她真推不开他,至少她可以开口求救,但她却没有那么做,为了什么她不知道,但眼前最重要的不是她的清白已损,而是渊德。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便会信吗?”他低哑地道,紧咬牙根。

  “我不管你信不信,但倘若你现下不放开我,我会恨你一辈子。”她蹙紧眉心,抹去脸上的泪痕,定睛瞪视着他。对他,她有莫名的悸动,仿若是前世注定的纠葛;只可惜他们相遇太晚,不管这是什么情悻,她会把这一切都忘了。

  “你……”

  他才想要斥责她,却见她抓起一把泥往他掷来,他才一闪身,她纤弱的身影已窜出了荻田。

  可恶,他不相信她不会动情,她怎能如此待他?

  ***

  啪!

  连续数十道巴掌声在季府里响起,直到一声如夜枭哭号般的声音愤恨地传出,那令下人惊惧的巴掌声才停止“你这个妖女,居然害死了渊德,你根本是蓄意的,明知道他不能外出,还带他去堤岸,居然还将他推入江中!你好狠的心肠,你会不知道渊德是我心中的一块肉?你居然……”姚顺娘在大厅上痛打着面无表情的季雪梅,然而这一切仍不足以让她泄恨。

  她要杀了她,要将她凌迟至死!

  “我要杀了你,我……”

  姚顺娘像是发了疯似的,一双勾人的媚眼里满是仇恨,四处逡巡着可以让她泄恨的物品。一见案台上放着一枝掸子,她像是一阵狂风似地将之取走,随即又回到不发一语的季雪梅面前。

  光是巴掌压根儿解不了她满腔的恨意,她拿起掸子没头没脑地直往她纤弱的身子落下,那与风摩擦而过落在季雪梅身上的声响,更是令在一旁观看的季府下人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出手阻止,更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你这个下贱的女人,把我的渊德还给我。”姚顺娘像是疯了般地狂打着,仿若多打一下,她的心便能平稳一点。

  季雪梅抬眼瞅着她,连眉都没皱一下,只是直咬着自个儿的下唇。

  她知道是她的错,倘若不是因为她,渊德怎么会死?在那冰冷的江水中,他到底呼喊了她几次?然而她却连一声都没听到。她沉沦在那个男人的挑诱中,耳里只听得到他沉重的呼吸声,以至于让她忘了渊德。

  如此的罪孽,岂是二娘鞭打几下便还得起的?

  她甚至希望二娘能够多打她几下,即使爹要将她赐死亦无妨,毕竟这是她的错,是她亲手把弟弟给害死了,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够了。”季老爷见姚顺娘打得太过火,随即上前握住掸子,丢到一旁。“我不准你将她打伤。”

  实际上,她的身体已满是伤痕,血淋淋地隐藏在衣衫下。

  “老爷,渊德死了,他是你唯一的子嗣啊!”姚顺娘发狂地喊着。

  “他既然已死,便再也无力回天,即使你真把她打死了,渊德一样回不来。”他闷哼了声,将她推到一旁去。

  她是该死,但不是现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失去子嗣,他心中的痛不亚于姚顺娘,但男人成就大事可不能建立在妇人之仁上;他就这么一双儿女,儿子既死,他自然得将希望放在女儿身上,她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为他赚回同样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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